悯月看着我,想起我都不记得了,耐心的慢慢述说了起来。
悯月本也是个可怜之人,家境贫寒,后来悯月爹得病死去,娘亲迫于贫寒带着弟弟走了。家里就剩下她跟姥姥相依为命,姥姥后来也病死了。悯月家里无田无地,那春天存下粮食也已吃光了。唯有自己出去寻找吃的,后路上听的乡里人说城里有比较多机会,说是就是去吃城里人剩下也好。所以悯月便想着去城里,一路上饥寒交迫,都是找些野菜煮了吃,有时候找不到饿了甚至树皮都可以作为食物。走了好久都没见到大县城,悯月后来实在走不动了,恐要在路上饿死去。后来,来了个老妇人给了她口水和馒头吃,还说刚好也要去京城,可以带上悯月,并且说自己有门路,可以介绍活给悯月,担保以后再不愁饭吃。悯月听到非常欢喜,就跟着妇人去了。足足赶了几个月的路到了京城,看着京城繁华,悯月还觉得自己遇到贵人了,但是去到京城妇人便说介绍她去达官贵人府里做丫鬟,担保吃穿不愁,问她可愿意?悯月当然同意,答应了跟着所谓管事走了,才得知自己给妇人卖去烟花之地地方去了,卖她的钱还全给了妇人。给一同卖过来的小孩还有很多,长的比较姣好就留着学习琴和歌舞,丑的做杂物。悯月分到较为姣好的学习那边。好在那时,悯月还小,艺技也不行,还不适宜接客,只是跟着一样年纪小孩,住在偏厢学习歌舞。悯月寻了机会逃了出来,怎想大街上给追到,追到的人死劲打她。我刚好路过救了她,所以她视我是救命恩人,忠心耿耿的。
“小姐是最善良的人了,不但救了悯月,还让悯月做了贴身丫鬟,吃穿从不亏待,悯月不是小姐那天怕已经给打死了,若是不死也比死更难受,所以悯月命是小姐的了,为了小姐悯月什么都愿意做!”
看着悯月坚定眼神,我略有些感动。不过按理官宦家小姐们很少可以上街,那还真是恰巧啊。说完悯月已是上完妆了,领着我着装。她给我寻了件粉红色罗衫,浅绣梅花,下着玄紫色织锦长裙,裙摆还绣着金边,颇为华美。
“悯月,寻个素色点的来吧,今日我不想穿这么艳丽的。”
悯月有些疑惑,“小姐醒后,真是颇为不同,记得从前小姐从不喜欢素色的衣饰,而一向更是要用那上等布料金线做的。”说完还做疑惑样,可是看我这么说还是去拿新的衣服来。
不久,悯月寻了件淡黄色织锦长裙。领口是墨绿的蜀锦料子,底下绣着淡黄色祥纹,领口袖口都绣着金线。看到这样衣服,我想果然那素的也是极其华美的,穿上身上,腰间系上与领口一样墨绿色蜀锦腰带,更显身段窈窕。
换装完了,悯月拉我坐回铜镜前,“小姐,可以了,你看着行吗?”
只见镜中自己妆容简单又不失风情,秀眉朱唇,淡淡胭脂,原本清丽的脸蛋上倒是显得更加妩媚,眼色更有些摄人魂魄般,突显出那双水泉似的眼眸。“悯月,想不到你如此好手艺啊。”我自己都不自觉看傻了,只觉得美上不止几分。
“小姐赞誉了,小姐本来就很美,这放着旁人也是再打扮也不能如此的。”说毕她看了看外头道,“小姐我们走吧,趁着阳光并不刺人,正是出去好时机呢。”换装完了悯月便急着拉着我走,好似很想我出去走走似的。
悯月领着穿过竹清阁,来到府中花园。见府中游廊,亭子都悉皆小巧精致,树木山石皆好。最后悯月领到一处玉林亭中,我略略坐了下来欣赏着园中风光。
“二小姐好。”
听的悯月声音,朝着悯月那边看过去,只见的一个女子身穿一身浅蓝色纱衣,里面着了件白色织锦长裙。秀发给园中的风吹着飘飘欲仙,乌黑的头发,挽了个华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金簪子,下面垂着流苏,后头还别着梅花样式金钗。她说话时,流苏就摇摇曳曳的。小小的鼻梁下有张樱桃似的小嘴,嘴上略施脂粉,嘴角微微向上弯,带着点儿打探意味的笑意。
“哦,这不是悯月吗?”说着看了看我,“哟,这醒来了。”
我看着这个眼前女子,悯月说的二小姐。刚清醒时候听的丫鬟小青说为了我事情,她还骂了丫鬟们。
“妹妹,怎有闲情出来逛逛的?病着时候的事情听得丫鬟们说了,还未去答谢妹妹呢。”
不想她略略皱了下眉,“依颦,你这又是哪出戏啊?”
悯月听的脸色有些难看,手拉着我似乎让我走。
我摇了摇头示意她,“妹妹,我知道从前我得势不饶人。这次大难不死,我不想像从前那般了。”
她看了看我,轻蔑的笑了笑。“你认为你是怎么样人,就你一句话,从前事情一笔勾销么?”
“妹妹.。”我刚想解释,她未等我说完话,便拉着丫鬟离开了。
悯月看了气的脸鼓鼓的,“小姐何必讨好她呢,本来她就是最不受夫人老爷待见的,现在蹬鼻子上脸了。”
我看着悯月摇了摇头,“悯月,我到底跟妹妹结了什么怨的,你细细跟我说吧。”
悯月刚想说,一丫鬟走进亭子,“大小姐,夫人找你去了,老爷回来了急着唤小姐过去,小姐不在房里让奴婢好生找了。小姐赶紧过去吧,老爷夫人等了许久了。”
我听的这样,急急起来“悯月,赶紧扶我过去吧,在哪呢,夫人老爷?”
“大厅等着小姐呢,小姐赶紧过去吧。”
跟着悯月又走了一会到了个怀古堂,堂分三进,即门厅、大厅、后楼。还有前院和上院,古朴典雅。到了大厅,夫人跟老爷坐在紫檀红木椅上。
丞相霍老爷非常严肃不似夫人般和蔼,显得特别威武,笔挺着坐着,使人不敢接近。
我刚走进大厅,霍老爷顿时微笑起身,径直走了过来,“吾女大好了,哈哈。”说着抚着自己胡子甚是大喜。
果然如悯月所说老爷也对我很是宠爱,看老爷对着我表情态度与刚进来时大不相同的,“让爹爹担心,依颦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