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绫罗绸缎包围的房间里面,我不知睡了多久。床边穿穿梭梭着丫鬟们,丫鬟们自顾的打扫周围,嬉笑打闹的,却不见有人理会我,仿佛我不会醒过来一般,旁人都只是当我不存在了。
“哦,大小姐还没醒吗?”
一句话打破原本的嬉闹,
只见一个身穿淡紫色百摺罗裙套着深紫华丽宫锦细花锦衣上衫,梳着仙花髻,髻上别着雪白珍珠带着流花金钗,头带着蓝色绢花女子,盈盈的走了进来。
丫鬟立刻跪下回答:“是的,二小姐。”
“哈哈,她也有今日啊。”女子说着便坐到了床边,脸上毫无表情。
灯光刚好照映在女子脸上。杏眼娥眉,皮肤细润微红,白里透着光,皮肤玉似的,樱桃小嘴,虽然看起来并不是通常大美人,但是却小巧可爱,颇具姿态,加上华服上身,更有点高贵气质。
女子又道:“你们平日没少受她的气,想必倒也是不希望她好起来吧?”丫鬟们听的二小姐如是说,顿时一惊。但是却觉得说的没错,不过碍着自己是大小姐的丫鬟们不能直说。
“奴婢们哪能有这样想法,当然是盼望着大小姐早些康复的。”
“哈哈,果真是吗,也罢,你们心思我哪里猜不到。依颦啊依颦,你也有今日呢,长我几岁,平日里就不把我当妹妹。”说着女子把玉手放在了沉睡的我的脸上。只见我一脸病容,脸色略显苍白,在烛光的照耀下也没有一丝血气,皮肤胜雪,却不见一丝绯红,一股子脱尘清新气质,看多几眼,却是又在冷傲灵气中彰显出些许妖娆之态。
“不过你到底是我姐姐,不是你平日如此待我,我又。。,罢了。”
二小姐深深吸了口气,看了看床上的我转头对着跪着婢女道。“我知道她平日不待见你们,不过,到底她是大小姐,是你们的主子!你们愿意也罢不愿意也罢,以你们身份亦好,或是当做你们的分内的事,都必须照顾好大小姐,知道吗?”
丫鬟们立即停下手边活,都跪了下来。
丫鬟们听的一身冷汗,平日那么好说话的二小姐居然训斥她们。
而且府里上下都知道大小姐跟二小姐是如此不和睦,真是没想到今日二小姐过来会来这么一套,但是还是吓得一身冷汗,立马齐声应和着,“是。”
“若我他日再来,看到你们还是这么照顾病人的,一应全部仗打二十大板,打发回家去,听到了吗?”二小姐说完闭上眼睛,显得有些疲惫。
一个老嬷嬷见着立即答应着,看着老嬷嬷身穿比较华丽,估计是管事的老嬷嬷,“是的,奴婢们定当妥当照顾的。”
“有了李嬷嬷的话,我就放心了,我也乏了。香怜,扶我回去吧。”
只见一个身穿白色罗裙的女子靠了上来,扶着二小姐就径直出去了。
二小姐刚出去,一个身穿淡绿色长裙的婢女不屑的挑了挑眉,
“真真是个怪人,平日里大小姐没少欺负她。居然为了大小姐跟我们较真。我们也不是不干活,说真的我们这里人平日里哪个没少受大小姐气的。除了悯月是大小姐贴身婢女拿了些好处,我们这些哪个受待见过?加上大小姐一睡就一个月,谁知道能不能醒来,那疏忽点照顾也是情理之中的啊。莫名其妙的发威,不是闲着无事拿我们撒气的样子么!”旁边的丫鬟一听吓了一跳赶紧拉着淡绿色女子,
“小青!你少说几句!万一二小姐没走,仔细你的皮!”
“呵,我们府里本就没有谁怕二小姐的。平时和和气气的一个人,倒是趁着大小姐这么个一个月不醒着,到我们这里发威了,我还真看不出二小姐是这么个人。关心大小姐么!谁不知道她们不合!倒像是来趁着大小姐病了做场戏,好为自己立下威信罢了!”小青说的一脸不屑,
“还不住嘴!劝你你还不听是吧!主子的事哪到你来猜度,少说几句,不然看我饶不得你!”
李嬷嬷看小青越发过分,眯着眼睛怒视着小青训斥道。不过心里想着,小青说的真有道理,这二小姐平时一路受着大小姐气。这两人关系,的确不是会帮着说话的,倒是有些奇怪,这到底为了立威还是念及几分姐妹情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做着奴才的主子都发话了,而且话都说到这份上,如果还敢忤逆主子意思那就是自寻死路的了,想到这里嬷嬷也就不多去深思了。
就这这时候,我突然清醒过来,皱着眉头看了看周围。突然看向了人群。奴婢们见此,一应跪下,不少胆小之人控制不住,手脚抖动。小青看到这突然的情形,冷汗直流,轻声说道:“奴婢只是看不惯二小姐在大小姐不在时候替大小姐训斥我们,只是说一两句看不惯的话语,并不是故意冒犯大小姐的,望大小姐明察。”
李嬷嬷听到立即看向小青,怒视她。
我似乎没听到小青说的,只是又看了看周围,
“这是哪里?”
丫鬟们面面相窥,都不明白大小姐这是来的哪套,突然的这么说,就都没有回答。
“这是哪里?!到底是哪里?!”我看众人都不回答,又问了一次。
这时候一个身穿着了一身白色绣着粉色雏菊织锦的长裙套着粉色金边上衫,裙锯上绣着淡蓝的点点雏菊,脸上薄施粉黛的女子手中端着药碗盈盈走了进来。
“我说这到底是哪里?!”我看众人还不回答,略略皱着眉头有些许生气。
“小姐!你醒啦!”白色织锦女子一脸惊讶,把手中的药碗递给旁边一个跪着丫鬟,等丫鬟起身接过药碗,织锦女子立即大步走向床上女子。
我立即抓着织锦女子“这是哪里啊?”
“小姐,你是怎么了?这是丞相府啊,你的家啊。”
“我的家?”我又环顾一遍周围,摇了摇头“为什么我觉得这么的不熟悉?好像我第一次来到这里?”
织锦的女子听到这样急了起来“小姐不要吓悯月啊!小姐你怎么了?小姐你不知道你都昏迷足足一个月啊,我都怕小姐从此不起来了。好不容易盼到小姐起来,小姐,你却,却这样。”悯月说着豆大泪珠顺着脸庞流下。
“我是谁?怎么这里这么陌生?”我没理会悯月的话语。只是想极力想起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悯月看我这样吓了一跳。
“不行了,我赶紧禀告了夫人,赶快找个大夫给小姐你看下啊。”
悯月刚起来想走,我却拉住了她“不必了,你告诉我,我是谁?”
悯月看了看她,深思了下,转头对着丫鬟们说:“都退下吧,小姐醒了受惊了,需要休息。这里有我就可以了,你们都给我记得了!听到的看到的都忘了,不许跟别人说起,知道了吧?万一传了出去有什么闲言闲语,有你们好受的!”
“是!”众丫鬟听了都应和着退了出去。
看见众人离去就剩下我们两人,悯月又道“小姐你是怎么了?小姐你名叫`霍依颦',是当今丞相霍雷霆的嫡女啊。”
我听着,甚是奇怪,“那这里是?”
悯月接着说“这里是丞相府的竹清阁,是小姐你住的厢房,小姐你该不会是因为掉到荷花塘,就这样失忆了吧?如果真的该如何是好啊?”我闭上眼睛想了想之前事情,隐隐约约记忆着自己身处灯光酒色,红绿相映,令人目眩神迷。我悠悠起舞,满目灯红酒绿,这是怎么回事?我是霍依颦?为什么我总觉得这里如此陌生,怎么总会觉得对记忆里的纸醉金迷的繁华之处如此熟悉?这是梦境?还是记忆之处才是梦幻中的梦境?
悯月跟我说的,犹如我梦境一般,毫无真实感。
我坐到了梳妆台前铜镜映射出我的模样,我认得我的模样,是我熟悉的样子。
我抚摸这脸手伸到梳妆台上,打开了梳妆台上柜子,琳琅满目的珠钗玉碎是异样的陌生。
我闭上眼努力回想,竟然是连一丝印象都没有。
“悯月,你可以给我说说府里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