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一天天的熬,何时才能到头。
一年级新生。
开学那天从幻想到现实,报名上课已经不再是陌生,吃力的走进教室领新书,坐在桌子上睡觉,也没心情看书,因为新书不再是以前的新书,从有图换成了有字,有颜色换成黑白,女老师换成了男老师,刚适应的环境,又重新来过,眼前的一切让人头疼!
“叮咚,叮咚”背着我的小书包一个人走在路上,走着走着离家不远处又停下来,趴在路边的石头上,回头望望家门,感觉有种不舍的离别,这时的心情沉重,总之不想去上课。
过了大半天还是到了学校大门口,犹豫不决,想想,如果不进去,回家肯定被暴打一顿,不如到班里趴在桌子上睡觉也好,管他迟到不迟到,先进去再说,硬着头皮冲进去,各种眼神看着我,脸被充了血一样红,老师是一个顶秃,额头两边没有头发,大概四十岁左右,他是教学的。教室一阵笑声过后,进入上课状态。我瞄了班上同学一眼,觉得没什么陌生,映入眼帘的是几个留级学生,我们村的一对双胞胎兄弟,还有一个年龄比较上了的大哥,自幼双腿残废,走路一瘸一拐的,其他都是隔壁村的。甭管谁谁谁,我也是交了学费的,就该上课。
心情一团糟,连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心思都没有了。
拿出语文课本,翻来看看,满满的都是字,根本看不下去,不过我还是喜欢画画,课文里还配有一些图片,一节课下来,字没看几个,却把书本里面的图片看完了。
一天下来,人没交际几个,却来了满脑子的烦躁,也许是刚换了环境,一下子适应不过来,可能过几天就没事了,心里想着,人生道路总是那么坎坷,不得不屈服于命运,以为只是万事开头难,万原来过程也是那么难。
“牛头马面”的混了几个星期,还是跟大家随和了一点,开始有点融入,和大家聊天玩耍,互相打闹,一起上下学。
第二天早上,我慢吞吞的起了床,整理好书包出了门,一路走去学校,路上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两边的小草结满了露水,阴冷得让我颤抖,心里不禁觉得害怕,该死的,怎么人都跑去哪了。难道全校的同学就只差我没到学校?“哎呀!”这回又该迟到了,想起加快脚步。
我满头大汗的看着学校大门,每次看这个门口的时候,总有鬼门关门口的感觉,每次都在问自己为什么这么怕这个门口,为什么,如果可以,真的希望从此不用再进这个门。
发呆了一下下,值班老师拿着铁锤,敲打着挂在二楼办公室门口的铁板,发出“铛铛”的响声,吓着了我。当时的学校条件差,只能手动打铃。
我朝着教室门口奔去,到后门停住了脚步,迅速往里面扫描了一遍,‘呼吸’幸好老师没在教室,放慢脚步,用袋鼠的动作,轻轻地走向座位,还好没有多少个同学察觉到,大家都在早读没注意到,虽然动作猥琐一点,但为了不惊动所有人,慢慢习惯就好。
抖了抖身,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放松心情,拿出书本假装的读起书来。
“韦荣杉,你上来做这道造句题!”
语文课上,站在讲台上的男语文老师,俏脸一沉,往前一看,而后素手一挥,半截粉笔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飞向正趴在桌上睡觉的我!啪!呀!睡眼惺忪的我,还没抬起头,脑袋便被粉笔击中,我摸了摸头,随即,教室里面,传来周围同学们窃窃私语的讥笑声,‘呼’太丢人了。
“我也太衰了吧,早上来学校刚迟到,这节课又中奖了。”
呼呼,我的语文基础,上次模拟考是考了45分,要我做这道造句题,语文老师这不是摆明了要为难我嘛。出丑?我还有什么出丑可言?每次考试都不及格,上学老迟到。所有人的嘲讽目光都投了过来,而刚睡醒的我却是一头雾水。“什么情况,是叫我背词吗”脑袋昏昏沉沉。
“站起来,”
“黄老师,这道题……”
“不会做就出去站!”
不等我说完,黄老师直接插话说道。
虽然黄老师来这个班教语文课,但对班上同学的语文水平好与差,他还是知道的,与及格线相差,都还差地球一圈的距离,这道偏难的造句题,我怎么可能会,叫我起来做题,只不过是对刚才我趴在课桌上睡觉的惩罚罢了。
对学校的恐惧,不想上课导致成绩更加上不去。我低着头走到教室外面站着。
“老师……我可以上去做这道题吗……”一位名叫小室的同学自告奋勇。
正在这时,在外面站着的我往教室里面瞄了一眼,什么情况?一个纤弱文静的背影站了起来,声音细小,欲言又止。!“…我可以做这道题么?”小室低声道。她不仅人长得好看,而且是语文课成绩很好,综合成绩,一直是霸占着班上前几名的位置。
“可以,小室你上来做吧,”
“老师写完了”黑板上‘刷,刷’答案写了出来。
“好,下去吧,”
“韦荣杉,进来吧,有同学帮你把这道题做完了,”见小室把题目做得很好,心情大舒畅,就把我叫我了进来。
“是,老师”
“回到座位,抄十遍!”老师瞪眼说到。
“啊”
全班同学低着头咪咪的笑,此时气氛尴尬,我脸红耳赤地回到座位咽了一水。
“别以为有同学帮你做,你就得意,让别人帮你做只会害了你,这道题确实有点难,再怎么逼你做,你也做不出来,所有才让小室帮你做,给你做示范。她能帮你做题,不能帮你考试,更不能帮你一辈子……”黄老师说话的语气,明显温和了几分。
虽然黄老师主张不论是优等生还是差等生,都应该一视同仁的对待,不过在面对天差地别的同学时,他的态度还是有明显的的差别。小室脸色露出失望之色。
是没有听见一般,此时此刻,我正在努力的融合记忆,然而令我失望的是,一部分记忆仿佛被遗失,似乎缺失了……“我去,我才不需要任何帮我!”
黄老师一向是对自己的学生相当严格,只不过,对于我这种不想学习,冥顽不灵、屡教不改的学生,他还是加重处罚的教育方式的,必须从小培养,居然敢在他的课堂上睡觉,必须要给点教训才行。
“安静,回到课堂上,”黄老师说着完就拿起课本,在黑板上不停讲。
哎哟喂,我的妈呀!唠叨大半天,终于恢复平静,这黄老师也真能啰嗦。这时哪还敢趴桌子上,吓得我脸都发青了,真是罪过罪过,不过还好,准备到下课时间,不然这节课更加难熬。
低头看了看自己泥巴味的双手,我苦涩一笑,想不到丢脸这种事情,居然发生到了我这个瘦小的身上!向黑板望去,一大片天文数字。
讲台上传来一声冰冷的呵斥,带着浓浓的愤怒之色,“谁也不许开小差”。
我顺眼望去,第三组第三卓坐着一个身材条小,身穿粉色上衣牛仔长裤的长发女孩。衣服的搭配衬托出她完美的身材,白皙清爽的脸蛋。幸好有她帮忙,不然这节课只能站在教室外面放风了。
叮叮叮叮当。。!
下课铃声响起。
这铃声让我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吸气吐气,顺畅一下紧张的血液。
“好了,同学们下课了。”
?教室里,瞬间闹了起来。或许大家也像我一样松了一口气。
趴在桌子上,静静的发呆,突然耳朵边听到一句话“你死定了,惹老师发飙了……”我假装没听见,一动不动,其实心里已经开始发慌,趴在桌子上睡觉,有错吗,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吗?
我闭着眼睛,沉睡在这嘈杂的声音中,可能因为脑神经被过度刺激,整个人好困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