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来势汹汹,银甲披身,我率领百万仙兵仙将与天河岸跟魔族决一死战。
如传说中的那样,魔兵强悍非常,天界仙兵在他们面前犹如蝼蚁一样,毫不费力的就能弄死一片。
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天边云雾里透着浓重的鲜红色,昔日清澈美丽的天河彻底换了个模样,飘满尸首的天河就像冥府的忘川河,充满刺鼻的令人反胃的血腥气。
“撤!!”我吼叫出声。战马脚下是堆积成山的尸首,不过三天,百万天兵只剩下一半不到,而魔族才损失短短几万人,这个数目实在令我惊惶。
“天帝三思,魔族不是我们能抗衡得了的,依老朽看还是照着众仙商量出的法子做比较稳妥!”
书房里,白极仙翁疾声厉色,一反前几日的温言劝说。
“仙翁说的对,那魔族怎么可能是我们能抗衡得了的。”
“死了那么多仙兵......”
“天河水面上现在还漂着成片的尸首呢。”
“天界要亡了。”
窃窃私语,交头接耳,我看着底下一群乌合之众,冷冷一笑,我摔了桌上的茶盏:“每八千年必被侵犯一次,魔族气焰之所以这么嚣张全是你们一手造成的!”
“明明自身术法并不比魔族低,天界的仙兵为什么一碰到穿着黑甲的魔兵就脚软?是一直被灌输着魔族实力强大力量恐怖的思想让他们心中自卑,怯懦,觉得自己天生就低魔族一等!”
我豁然站起,走向底下或站或立的仙君仙官。
“没错,魔兵确实力大无穷,但同样的,我们的仙兵身形灵活,术法也不弱,只要把我上面所说两种仙兵组合起来攻打一个魔兵,这次的胜利绝对就是我们的!”大声的,我说出从战场上回来总结出来的策略。
白极仙翁迟疑:“这......”
“听着不错,是个好办法!”
“我觉得这想法不错。”
还有救,我点头欣慰,关键时刻还知道不掉链子。
“两个仙兵包抄一个魔兵......现在还剩下不到五十万的仙兵啊。”
不愧是仙翁,想的就是周到,其实关于这点我早就考虑到了。
“传吾命,天界正值危难时刻,现年满三千岁以上的众仙家皆出征本次大战,不论男女,不论身处几重天。保卫家园,万死不辞!”
许是我的这段话鼓舞了人心,原来一群畏头缩脑的皆跟在我后面大声喊叫。
“保卫家国,万死不辞!”
......
“呦,改变策略了。”银头长枪贴着我的耳边划过,低沉的男音带着丝丝寒意。
抬剑刺向男子,不逞相让的,我脸带假笑:“魔君夸奖了。”
“那女人现在可好?”银枪隔开我划过去的剑,男子笑的轻松。
白婕?“劳烦魔君挂念,她很好。”咬牙切齿的,我一瞬想起面前男子做过的事,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他狂妄的挖走白婕的眼。
没错,眼前的男子,魔君苍冥。就是在一重天时挖走白婕一双眼睛的男子,上次一战他并没有到场,我猜他可能是觉得攻下仙界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吧,这次的战役他一开始也没现身,直到魔族损失了将近十万兵马他才出现。
“跟你商量件事。”收回手中攻势强劲的银枪,他突然说了一句。
收回枪我可没准备收回剑,长剑如虹,势如破竹,我低喝一声,剑已经离他的心口不远。
怎么可能?!预想中的鲜血喷飞的场景没出现,苍冥仅仅用两根手指把剑夹住,只见他不过稍稍用力,北冥玄铁打造的长剑应声断成三段,我拿着只剩一截剑身的剑柄错愕的看着他。
嗤笑出声,苍冥搓了搓指尖:“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个毛头小子。”
“只要你答应我接下来提的事情,我可以与天界签订永远交好的盟约。”
这句话对我来说实在是个不小的诱惑,扔下手中的剑,我问他:“你先说是什么事情。”
他回头四顾,“你觉得这地方合适么?”
修罗战场,并不比第一次好到那里去。
我让手下副将传话下去先休战,几乎同时,魔族那边也停下了打斗的动作。
天河边的一处没有被溅到鲜血的雅亭里,我面无表情的盯着苍冥,“说吧。”
苍冥不是个啰嗦的,他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我要天界至宝魂液。”
魂液?无色无味,可使破碎的神识重归初始的魂液?他要这东西干什么?我皱眉,不过一瞬,就释怀,算了,反正那东西放在天界也是放着,如果它能救天界与危难之中就给他吧。一开始好战的心已经被连绵不断一眼看不到的尸体磨灭掉了,原本以为万无一失的策略事实上并没有起到多少作用,死亡依然呈几何倍数增加,而且死的大多还是天界的仙兵,我有点累,力不从心是我此刻唯一的感觉。
“它可以换天界多久的安宁?”他只是说会和天界签订交好盟约,可没有说时间是多久。
苍冥敲敲石桌桌面,敲定两个字“:永久。”
“魔君一言。”
“驷马难追。”
很好,我打了个响指,笔墨纸砚,朱砂印泥,一一出现在眼前。
在盟约上写下我的名字,按上朱砂印,我把它推到苍冥面前,“请。”
苍冥不动“:我们是不是应该一手交货一手签约?”
好谨慎,我在心中感慨。面上恍然“:是我疏忽了,魂液收在帝宫中,魔君要现在跟我去取么?”
苍冥站起身“:走吧。”
帝宫,最深处一处宫殿正中处,装着魂液的玻璃瓶像是空的一样,魂液无色无味。
“魔君拿好。”我把玻璃瓶递给苍冥。
当着我的面,苍冥像捧着绝世珍宝一样的把瓶子小心揣进怀里,做完这一切,他朝我伸出手:“盟约。”
拿出那张纸交给他,来不及制止,我只看见苍冥咬破自己的手指,在我手印的旁边按了一下。
“魔君这样算什么?”我皱眉。
桀骜一笑,他知道了我话中的意思,“我的血就是最好的证明。”
话音落,他一瞬消失。
我盯着手中的盟约看了半响,最终郑重的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