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金氏兄弟急冲冲着回到宫中,而刘弗陵殿外四周都没人不禁觉得有些奇怪,却没多想,也不用通报便闯了进去。一个不巧忽然撞见刘弗陵正在愉快的偷偷召见着赵晏姝也就是周阳氏,金氏兄弟觉得这运气太好了,好到让人有点惊悚。“我去,什么回事?”“哎呦妈啊,他们不是走了吗真的是!”三人心里简直是崩溃的,赵晏姝很识趣从椅子上站起来,软糯软糯的说“既然如此,妾便回去了。”刘弗陵沉了沉脸,微微颔首示意人离去。这时才走至主位,端着个架子瞟着殿下的两人,无奈的开口,“你们急冲冲的,可是有什么急事?”
“没,臣等不过是见到了皇城西边的情况,想与皇上禀报而已。”金氏兄弟感觉自己坏了刘弗陵的好事,刹那间突然有点后悔为什么不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但他们已经急冲冲的回来了便没有后悔的机会,金赏歪头想了想,不由得硬着头皮上前拱手道。
幸好刘弗陵还是一个心挂万民的好帝王,他好看的眉毛轻轻蹙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他看着二人有些疑惑,但难得见他们那么严肃,便笑着开口,“朕不是说过,你们二人在朕面前不必用尊称,皇城西边如何?”
“皇城西边,如那……”金建年纪小,没那么多的忌讳,听到刘弗陵的询问后便急冲冲的开口。金赏一惊,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不巧的是,这全都被高坐锦榻的刘弗陵看了进去,刘弗陵不满的瞪了金赏一眼,然后才温和的瞧着金建,“别管你哥哥,告诉朕,如那什么?”
“腌臜的垃圾场!”金建得到了允许,没经过大脑便说了出来,金赏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弟弟,这样说帝王的统治有什么缺陷不是拂了他的面子嘛,金建看着自己的哥哥心里也有点发悚,毕竟他在刘弗陵旁边也甚久了,看别人使手段也如同家常便饭,而自己一时脑子有洞说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拂了皇上的面子。确实如此,刘弗陵白皙的脸上从白自青又从青到紫,完全一副“哼你别惹我我现在好生气”的表情,薄唇喃动了几下,最后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朕没事,你与我形容一二?”
“那就像……”金建看了自家哥哥一眼,见金赏正低着头不说话,喃喃开口。“咳咳,”是金赏的声音,他现在惊呆了,这什么弟弟?懂不懂皇上已经气疯了,还碰钉子,究竟他是不是疯了……但自个弟弟还是要护着的,怕他又说错了啥话,清了清嗓子打断他的话,然后恭敬一拱手开始描述那皇城西边来,“皇城西边以平民为主,居住的屋子大多墙体破损严重,并且空气中也不知为何弥漫着一种潮湿的味道……”随后的几分钟,金赏一一向刘弗陵禀报他们看到的场景,每描述多一句,刘弗陵的脸便黑上几分,吓到金赏金建小朋友不要不要的。“嗯,那吴氏还说要卖掉自家的女儿……”顶着刘弗陵气急的眼神和越来越冷的气场中,金赏尽力表现的很冷静,描述着今儿他们见到的场景。而这次描述,在茶盏清脆的碎裂声而停止,毫无疑问的,那茶盏还完好的时候主人一定是刘弗陵。略有些冰冷的茶水溅上了赤红的石阶上,留下了狰狞而又弯弯曲曲的水痕,刘弗陵如今也是气得不轻,往日高冷啊冰山啊啥的气场都不复存在,现在有的只是他的暴怒与竭嘶底里的声音,“朕管理的江山,真的有如此不堪?便是连皇城中,也是那么混乱么?”
金氏兄弟感觉自己运气已经不能算是不好了,是非常不好了,在心里无数次痛恨自己的嘴贱与说话不经大脑,但是现在来痛恨后悔并没有什么卵用。刘弗陵正生气着,忽然瞧见他们欲哭无泪的表情,觉得好笑的同时深吸一口气,理清了思绪后淡淡的瞥了他们一眼,“得了,别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若是你们两个的品行又怎么会去那些你们感到厌恶的地方去呢?是谁陪你们去的?”金氏兄弟闻言,讪讪“哎呦我们又不是那些贪图享乐的人,为什么要这样说我们嘛……”
刘弗陵无奈的甩了个白眼过去,感觉有这两货在旁边简直是一个现成的智商拖低器,然而只能走下去,拍了拍他们的头,“不是说你们贪图享乐啦真的是,朕就想了解下谁居然能让你们去你们所描述的地方。”“那刘病已。”金建弱弱的回了一句,而金赏歪着头思考着自家皇上说的话,诶诶,之前他说的话好像怎么那么有深意,还是拐弯抹角说我们贪图享乐嘛,觉得智商受到了侮辱嘤嘤嘤。刘弗陵听到了这个名字嘴角一抽:这不就是和朕长得老像老像的皇孙吗,好好的他天天跑去宫外是干什么?刹那百般思绪飘过。
而殿下,金氏兄弟咬着嘴唇有些小委屈而一言不发,但却害怕刘弗陵生气,不时把头抬起来看看他的反应。刘弗陵默默把自个的思绪整理好了,静静的看着金氏兄弟把头一探一探的,扶额,“咳咳,你们这是干什么?朕瞧着那刘病已甚惊奇,若你们没事的话便去把他叫过来吧。”“是。”金氏兄弟早就不开心与殿内的气氛,冰冷冰冷的一点都不像掖庭里的热闹气氛一样哼,接到这话便和接到了圣旨一样连忙应下,一贯同出同入的兄弟打算手挽着手,诶不对是手牵着手,咦什么奇怪的东西反正就是要这样走进掖庭的殿内。
掖庭内刘病已已经回来了,大忙人张贺不知道跑去哪里办事去了,而许广汉也不见了踪迹,虽说宫女太监的都不知道有多少多少了,刘病已却觉得没有熟面孔很难过,在这时,两个小天使——金建和金赏闪亮登场还自带特效,“病已!病已!出来我们有事呢!”好吧虽然这特效只是吼叫,但刘病已却惊呆了,好好的有什么事?刘弗陵知道这件事而找他?不对啊虽然他们急冲冲的回去但金氏兄弟不至于蠢到不挑时间地点就和他说这些逆鳞级别的东西吧?事实证明,金氏兄弟可能已经萌蠢到没朋友了,虽然可以把它美化成单纯,但他们确实不会挑时间地点,而刘病已认为并没有那么快去见刘弗陵的事情,当然被拎了出来说。
“病已啊,这算我们对不起你,好端端得让你和皇上说明皇城西边的情况,怪我们怪我吧。”金氏兄弟还是一副纯真样,上面写满了四字“智商不高”,完全没有发现刘病已是故意为之,目的是通过他们来见到皇上然后才好去建议自己的吏治方法。当然他们现在是一脸愧疚的,虽然刘病已不知道万一以后他们发现了这件事的真相后会怎样发飙,但如今他们的心里独白是这样的:若不是因为我们,病已为什么会因为这样而被皇上叫去问话嘛嘤嘤嘤。刘病已特别做作的一惊呼,“啊?为什么?好吧稍等一下。”没错你们知不知道刘病已为什么要稍等一下呢?因为刘病已要弄得自己精精神神的刘弗陵才会对他另眼相看呐。
磨磨唧唧了好一会儿,一行人走上了面圣之路,好吧也不长也就那么一小时的步行时间,没一会儿便到了。金氏兄弟虽说可以出入随意,但旁边有个刘病已他们就不能那么放肆了,规规矩矩的给门外侍卫通报一声后,三人都站与殿外等候。
殿内的刘弗陵皱着眉头正在批改着奏折,貌似他的生活只剩下了奏折一样,忽然听到说金氏兄弟带着他都没见几次面的皇孙过来心里真是有点小激动呢,唇角弯起了一丝笑容面容祥和,把帝王的尊严摆了个十成十,小抿了一口刚刚换上来的龙井,看着外面传来的玉佩铿锵之声越来越近,搁下了茶盏。在此时,刘病已清脆的声音啭啭入耳,“皇孙给皇爷爷请安。”他氐首俯着身子,毕恭毕敬的给刘弗陵请了个礼。
“免罢,若到了这殿,”刘弗陵瞥了他一眼,故意放慢了语速,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这是他从武帝学来的。他端起了茶盏,浅抿一两口,续言,“你可知,我唤你来时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