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晨,却少了晨的朦胧,好吧说白了此时的太阳酷热无比。当然此时的刘病已坐在澓中翁的家里,是感受不了那钻心的热的,“你们以前学了什么古书呢?”澓中翁坐于高榻,睨着案旁的刘、张二人。“回先生,学生以前与大儒王严贞曾学过《尚书》等书。”刘病已听到问话,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张彭祖也抢着在旁边忙说,“我学过《诗经》!闻先生您钻研诗经多年,学生与您可真是有缘分。”刘病已有点尴尬,扯了扯张彭祖的衣袖低声说“别无礼,先生渊博,你不过是略知一二罢了。”张彭祖惭愧的看了刘病已,挠了挠头,同样小声说“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嘛,反正以后先生不是会教我们的吗,严师出高徒吖我们以后怎么会是略知一二呢……”澓中翁笑着看着他们的小动作,却不阻止,等他们说话声减小,清了清嗓子,“以后的日子里,为师便会授你们《诗经》。彭祖,你说你学过,便念几句与为师听听。”王彭祖听到澓中翁点到他的名字,一下来了精神,昂头便念了几句“凯风自南,吹彼棘心。棘心夭夭,母氏劬劳。凯风自南,吹彼棘薪。母氏圣善,我无令人。”澓中翁点点头,解释道“这是《国风·邶风·凯风》的一句吧,其意赞颂了母的伟大……”
在澓中翁在授课时,张贺与许广汉并坐于檀木小桌旁,弥漫着一种沉默,张贺看不得那么沉默,首先苦笑开口“桑大人与燕王上书霍光大人谋反,却推进了昭帝与他的关系。”许广汉闻言亦无奈接道“桑大人还是太心急了,霍光大人权倾四野,远远未到这个时候。”张贺瞥他嗤笑道“霍光大人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倒下台的?再说了,如今昭帝无势,即使桑大人是对的又如何。”“霍大人是打算拔光少帝身边的党羽啊,可惜桑大人,曾对病已……”说到此,许广汉知趣的嘘了声,两人对视,张贺也识趣的换了个话题,“昨儿还准了你回家,等病已回来一起去你家看看。”许广汉忙磕了个头,感激之言不必多说。
刘病已回来了,他一踏进殿门,便发现许广汉在门前等他,“怎么了?”他不禁发了问,而这时张贺也从门后出来了,“病已,我们就等你一人了,现在去广汉家里喏。”刘病已也好奇不已,于是跟着他们又出了殿门。一路迤逦,他们行进了京城东边的一条小巷,最后停在了一扇红木门前。许广汉轻轻叩了三下门,“嘎吱”一声,门开了,是一个妇人开的门。“相公?”妇人神色有点迟疑,刘病已却惊讶的发现,许广汉哭了。当然了,许广汉不是真的哭了,他只是眼圈红了半圈,看着面前的妇人,微微颔首,“是我。”
许广汉的家里,最前面有个小花坛,然后便是正厅,而刘病已所在的地方便是正厅。“你叫刘病已是吗?”许夫人给他端了一杯茶,浅笑看他。刘病已点了点头,正想说些什么,忽然看到一个小姑娘撩开了帘子走了出来,“你怎么会在这?”听到了这句话,小姑娘揉了揉眼睛,也向他看去,有些惊讶“你就是那个小书生?你这话应该我说吧。”许广汉这时不知怎么的,闻音走了过来,看到那小姑娘眼中马上充满了宠溺,蹲下张开双臂,“平君,来,爹爹抱。”许平君笑着扑了上去,并指着刘病已,问道“爹爹,你怎么会认识这个小书生的?还把他带进了家来。”许广汉也有些惊讶,松开了抱着许平君的手,并指着他们,“你们认识?”随后的几分钟里,许平君给许广汉介绍了他们认识的过程,还不忘埋怨了刘病已多么的没有人情味,见到小姑娘哭泣也没有上去问候是为何,弄得刘病已也是一阵尴尬。但许平君还是很知书达理的,听到他是爹爹的忘年交后,小小的身子也学着鞠了一躬,刘病已也不好意思控诉什么,只好默默担了不助人为乐的头衔。很快的,许夫人和张贺夜知道了许平君和刘病已曾认识的事,表达了一阵惊讶之后也接受了这个事情。
“相公,你们不如在妾这里吃饭吧?”夕阳西下,许夫人不禁问出这个问题。许广汉也是一阵为难,求助的眼神落在了张贺的身上,“这……这宫禁不可违啊……下次我再来贵府拜访吧……”张贺摸着鼻子打着哈哈,许夫人虽已知道是这个结局,但还是有些难受,一下眼眶红了圈,许广汉不禁拥了她进怀,张贺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背过身子不去看秀恩爱的两人,虽然别人秀的如胶似漆,但宫禁不可违,在夕阳快消失不见时,他们与许夫人和许平君告别了。许平君不舍的挥着小手,“病已哥哥再见,病已哥哥记得常来我这里玩。”刘病已忙应了,然后随着张贺与许广汉入了宫。
半夜,月光温柔的洒满大地,给许广汉与张贺二人也镀上了一层银光,“病已,已经睡下了。”许广汉首先出声,“广汉我知道,你难受。毕竟同为阉宦,你对家人的思念并不比我的少。”张贺拍了拍许广汉的肩,安言道。“张令,你误会了,我已经是阉宦之身,对家人也只是亏欠罢了。”许广汉垂下了眼帘,默默的自个走回了殿中。张贺自个坐在露天小凳上,看着许广汉离去的背影,不知怎的忽想起今儿刘弗陵第一次幸妃,担心的向皇宫中心的方向望了眼。那年少早熟的帝王啊,不知今天过得好不好呢。
正应了张贺的话,刘弗陵一天过得并不是那么的滋润。朝会的时候甚至恍惚了一下,但他瘪了瘪嘴马上暗自掐了大腿一把,他是要做明君的人,怎可这样马虎对待朝会。好不容易熬过了一天,他入了自己的殿,忽然看到了亲姐姐坐在雕花木椅上。见他来了,长公主回过头,含笑起身福了身。虽然对私自帮他纳妃有点不满,但刘弗陵毕竟是长公主抚养大的,对这件事情也就一睁一闭的过去了,现在闷闷的开口,“皇姊,怎帮陵纳妃也不与陵说?”长公主端起茶盏浅抿一口,眄他勾起轻笑,“若与你说了,你会允否?”“但……”“好了,帝王怎可寡断?不过是尝男女之乐,又有甚的不好?姊帮你找了几件宝物,你先看着,那周阳氏马上就来。”言罢,长公主的随侍随即呈上来几幅画卷,而长公主也踏着莲步走远了。“这是什么东西?”金建接过画卷,好奇的瞄了一下,脸忽然变得通红,“这……”金赏小心的瞟了刘弗陵一眼,白皙的脸上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通红,他夺过画卷,重重摔在地上,“好了别再看了,有什么好看的?”金建立马嘘了声,金赏却不识时务的开口问了一句,“那周阳氏?”“她?长公主既然都送与朕,朕为何不要?等会便将她送去合欢殿罢。”端起茶盏,用盖拂着叶沫,冷笑连连。金建金赏识趣退下,刘弗陵环视四周忽生一计,轻轻击掌三下,忽然一个黑影突兀出现在屋内,“属下参见皇上。”刘弗陵连忙上去虚扶一把,“免了免了。”黑影似是很疑惑,歪头问他“不知上让属下过来是为何?”刘弗陵为自己计谋的不要脸心虚的咳了咳,镇定的说:“朕就是想问你有没有能和姑娘那啥然后让姑娘自己嗨起来的药?”“啥?!”
合欢殿内,周阳氏正焦急的等着帝到来,上天不负有心人,一道略显纤弱的身影缓缓行来,周阳氏一抹喜色上了心头。“妾给皇上请安。”话罢,柔似无骨的往刘弗陵身上倒,薄若无物的蝉丝不能遮到什么东西,昭帝剑眉轻挑反手一抱,娇躯一览无遗。周阳氏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女,前戏啥的都是别人教的,但刘弗陵这样做总是羞羞哒,于是脸皮并没有那么厚的周阳氏便不争气的红了脸。佳人本便貌美,又是盈盈羞态,若刘弗陵再大个一两岁便早就那啥了。可是事实并不是这样的,刘弗陵并没有那么大,他只是找个借口给周阳氏灌了可融化进水的药丸,淡淡的拿出了沾血的元帕,挑逗了周阳氏几下,便脸红耳赤的小跑着离开了。这可苦了周阳氏,也没招谁惹谁但却被刘弗陵这样摆了一道,她躺在床上,自个滚啊滚的叫的一波胜一波,真是听了都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