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一把未干的雨伞
墙角,一双未解的鞋带
醉梦小屋,我思我念
拾起一片祝福的书页
愿附在你离去的行李箱
在一个追梦的清晨
…………”
——追梦人
妮子希望我为她的新歌填词,所以借她的原版创作了《追梦人》。
高铁每天承载痴女怨男来往武广两地,杜庆成为了其中一员。妮子不告而别的头几个月,他不顾父母强烈反对,几乎每个周末都南下,工资不多,为国家铁路局倾其所有,奉献全部。他希望用真心+耐心+包容心换回一点点妮子的感动。
长时间的精神磨损+奔波劳累,杜庆奄奄一息,不到30岁头发秃顶,骨瘦如材。再这么下去,怕是老婆没守住,自己一命呜呼。所有人都为杜庆打抱不平,说话刺耳,劝其离婚。父母更是24小时全程跟踪,动了真格,以死要挟不准他踏出大门半步。一筹莫展的杜庆再度被捏成了三明治,夹心饼干。
昕昕离婚的消息不胫而走,原本表面假装和和气气的双方亲家泼妇骂街,大打出手,不蒸馒头争口气。昕昕被接回娘家,再做打算。
一年一度的春节大典即将开幕,我以为妮子寒假会回,但她说很忙,忙于参加“华南区靓声靓影歌唱比赛”。小荷才露尖尖角,她寄希望于此次选拔,推广她的原创才华,遇知音,觅伯乐。
不用脑想也预料的到,学业未成,刚刚出道,况且广州人才济济,高手如云,妮子战况惨败,被打了个落花流水+后后滚翻。她不以为然,咧开嘴笑了笑,“学宝强,不抛弃,不放弃。”整个假期加班加点,单独请老师教授课程,苦命钻研。我从最开始的不理解+不宽容,渐而转为敬佩+援助,“青花词”,“陶词”,“洗脸洗脚词”……一脸盆的词筐过去。
“好,等我以后成名了,你就做我的经纪人兼作词人,利润三七开,你三我七。”还是那个市侩小人。
五一三天小长假,我以为杜庆会去广州,但没想到在超市碰见。他尾随父母,旁边还木着个乡巴佬。扎两条粗大光溜的麻花辫,碎布衣,平底鞋,细长的眼睛东看西看,她是觉得“你们城里人真会玩么?”
“杜庆?”我叫住他,“你没去广州?”我开门见山。
他怔了怔,没想到会遇见我,摸一下头,扯一下耳朵,“哦,家里来了个亲戚,得招呼。”我记得,高中每次考试不及格,老师要求家长在试卷上签名时,他总是这样抓耳挠腮的求我当仿真版。
“走了,走了,”老人家驱赶催促,“回家做饭了。有人不用吃饭,喝墨水,唱歌曲就饱了。”
我就当他们的屁话是耳旁风,不声不响放了,不和粗人斤斤计较,但我不相信杜庆的恍惚神情,他们家什么时候有乡下佬亲戚?我斜视盯着“翠花”,不怀好意!
“妮子?杜庆家以前是乡下的么?”晚上我向妮子求证。
“应该不是吧?他爸爸和我爸爸都是部队出生,一直在城里,没听说呀?”妮子想不出来,也不确定,“干嘛问这个?”
“哦,没什么,随便问问。”我打住了这个话题。
第二步作战计划,当侦探柯南。
有事没事就往杜庆家旁转悠,找真凭实据,抓小辫。我现在和自己曾经鄙视瞧不起的长舌妇婆婆姥姥有区别么?
“可恶的妮子,都是你害的!”我骂了一句。
“翠花”准时早上八点尾随杜庆出门,像个黏糊糊的糍粑。走到分叉路口,她提篮买菜,杜庆上班。晚上等在马路旁,活蹦乱跳跑向杜庆,接他回家。亲戚需要每天逛菜市场么?还负责马路安全?谁家亲戚赖住一个月不走啊?问号?还是一堆问号?向我席卷而来。
第三步作战计划,找证人。
“妈,你知道杜庆家来了个什么亲戚?一乡下妹?”周末我回家吃饭。
妈妈埋头夹菜,不理不睬。
“爸?……”我娇声娇气的转向慈祥的老爸。他看了看老妈,“我怎么会知道,这是别人家的事。”
证人证据都没到手,我如何交给法庭判他们的罪行?
六月底,“翠花”仍阴魂不散,坚守岗位。我一气之下跳上了开往广州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