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那天本来的艳阳成了细雨,没有可以拥抱的阳光,只剩下零落的微风代替了温暖。
那辆南下的列车越开越快,追赶着匆忙,我想不到的是下一刻我会碰到一个人,方小冉。更想不到,再过几天,我又会乘着这辆列车再次向北。
生命中有些东西总是那么巧合,一切又像是故意的,我不相信老天是故意的,他老人家哪有那么多的时间来管我们这些凡人,
人生处处是缘,也处处是线,把所有人都牵着,笼在一起,横穿过来,又插过去,来来回回千万遍,我们都分不清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吗?
很多人都想要那些纯粹的青春,因为它纯粹,所以想要。可是,那些都是回不去的曾经,能给你的只有回忆深处的尘埃。
白裙子,长头发,帆布鞋,还有会发亮的眼睛以及笑,是我见到方小冉所能记起的全部了,还有她一笑就会出现的酒窝,只是,打那以后,我再未见过她穿白裙子,直到……。
只是匆匆一面,又随着人潮流走,恍若只是一个不完整的梦。我没想到的是,在车厢我又见到她了,她看着窗外,我看着她,
城市看着我。
她喜欢走过每一座城市,留下点东西,
这里,不是她的起点,也不是她的终点,只是一个记忆。
就那样,她坐着另一边,我坐着斜对着她的位置,我与她之间只有两个座位的距离。静静地面对着她,把这当成了一个梦,
深深地藏在心里面,藏在过往的风里。
她一直看着窗外,我眯着眼睛假寐,在微缝中像贼一样,在心里回忆她的样子,在几年以后她有一天突然对我说:“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你是不是看着我看了很久?”
我干咳了两声,道:“怎么可能,我上车就睡觉了,就没睁眼,一直看着你,哪来的自信。”
“那我怎么从玻璃里面看见有个人的头一直在朝着我。”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眼神里透露的是猫戏老鼠一样的狡黠,带着弯弯的月牙,故意从我的脸上扫来扫去,仿佛全都看透了。
“你有证据吗?知道现代社会讲究的是证据吗,我承认看肯定是看了,但就看了那么几眼,你知道的,男人嘛,你懂的”我被她看的心虚。
“哦,几眼,那你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会有人睡觉一直朝着一个方向不动呢?”方小冉呵呵一声冷笑。
“哪里没动,我转了头的。”我知道兜不住了,“好吧,好吧,还要刨根问底了,看了一两分钟!”
“一两分钟?”她眼神里的狡黠又出来了。
“三四分钟”我答道。
“三四分钟?”
“十分钟”
“十分钟?”
“好,我承认就是看了很久,但也没有一直盯着,那样在别人眼里不成了变态,怎么地,问出来也没有意义,你还不是我的女朋友?”我嘿嘿一笑,直接就搂了过来。
时间有时候讨厌它慢,但有时候真希望它变慢,那么,就可以慢慢地过着。
列车开开停停,伴着“蹦嗤蹦嗤”的声音一路从北向南,又会回到原点,我已经到站了,在这一路上,我没有勇气去找方小冉说话,也许,相逢何必曾相识呢,相忘于江湖可能更好吧,我是怎么想也没有想到我们真的还会有再见面的机会。
黎明会是一个新的希望,夜幕的降临为这一天划上了一个不完美的句号,我喜欢黑夜,它很静,也很纯粹,黑夜总是带着迷人的微笑,其实夜幕下的城市才是最漂亮的,
它掩盖了喧嚣、吵闹、嫉妒、欢喜、疯狂、
卑微。
在想象里,会想着找一个城市角落的老店,宁静祥和。伴着古朴的桌椅,品上一壶清茶,忘记白日里烈酒的味道,沉醉在这黑夜里,侧耳听着城市的传说,从远到近,从古至今。
方小冉走了,带着我的梦走了,我承认,在看到她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她了,纯纯的喜欢。
我没有回到家去,在市里就下了车,没到的时候就已经发了信息给刘起,他家就在这里,让他过来接,。
走出站台,一眼就看到他了,长头发、
眼镜、牛仔裤,不是他还有谁能这个打扮,
我把包扔他手上,偏了偏头,示意了一下,
“走吧,少年。”
刘起接着包,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认识你我倒了八辈子霉了,你还有没有人性啊,我是来接你的,来做好事,看你无家可归特地跑来收留你,不是来当跟班的,大老远的我吃饱了撑的没事做!”
“哟,两个月不见,本事不见长,脾气倒是长了不少”我眯着眼睛打量着他。
刘起一看我这样子,就知道我没想好事情,平常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总有人要倒霉,头一低。“得,算我没说。”
我右手箍着他,“咋们两个好兄弟,还讲这,认识一年了,老感情啊。”嘿嘿笑了两声。
“咦,开摩托来的,平常可不见”,我诧异地看着面前的车子,我跟刘起认识那么长时间,还不知道他会开摩托。
“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吧,我不开是因为不想开,而不是不会开,我会的东西多着呢。难道男人就一定要留短头发吗?”他大义凛然地说到。
我默默地看了一眼他的头发,已经超出了正常标准,唉叹一声,“是的,谁说男人就要留短头发。”
一加油门,车冲了出去,迎面的风吹散了我的发型。“今天你就住在我家里吧,我爸妈他们都不在家,只有我一个人,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正好给我有个伴。”刘起大声说道,在风里我只能依稀地听到他的声音。
“会不会麻烦,你爸妈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我不想添麻烦。
“他们,不知道,反正还要好几天,都出去同学聚会,去了HN三亚,就留我一个人在家。”刘起带着幽怨说道。
“好的,那谢谢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矫情起来了,还说谢谢,走起,哦……”油门一加,刘起****一声,惊起路边野鸟,声音飘然在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