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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醉酒督军

天东东郡,沈城,南门。

“申时已至,关闭城门。”

“申时已至,关闭城门。”

司晨官的声音,从城楼里传了出来。

守城的兵头李四,得到了司晨官的指示,便立即从门房内出来,吩咐关门。

于是,城门慢慢关闭。

“等一等!等一等!我要进城。”

就在这时,一道清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咯吱!”

城门在仅剩一人宽的缝隙时,骤然停止。兵头李四,隔着这一人宽的门缝,向外面看去。

远方,有一个白色的身影,正沿着马道,飞快向城门跑来。及至近前,兵头李四才看清楚,原来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娃子。

兵头李四虽然有心开门,让那少年进来。但毕竟申时已至,按惯例,非城主府令箭,任何人无权放人进出城。

然而,将这少年拒之门外,兵头李四又心生不忍。于是,一时杵在那里,左右为难。

兵丁张三,平日与兵头李四关系十分要好,看出李四犯难,不由得走上前去。

“四哥,你也甭犯难。兄弟给你支个招,好管闲事的那位,不是还没回去吗?”张三说完,将头微微上扬几下,以示意兵头李四。

兵头李四如梦方醒,对着门外的少年说道:

“那少年,稍等便可,我要去请示督军大人。”说完,顺着马道上了城。

城楼大厅里,此时灯火通明。

一张八仙桌上,杯盘碗碟,一应俱全。八个小菜,冷热荤素,煎炒烹炸,无一不有。

一位年逾花甲的老爷子,正在自斟自饮。虽然业已红光满面,醉眼朦胧,但依然意犹未尽。

这老爷子叫袁直,人如其名,不仅为人耿直,好管闲事,抱打不平。而且,嗜酒如命,壶不离手,酒不离口,每日醉生梦死。

事有凑巧,这袁直在管闲事的时候,冲撞了城主府的沈老太爷。

袁直原本以为,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因此终日惶恐不安。不料,城主府沈老太爷非但没有怪罪他,而且与他平凡论交。于是二人相谈甚欢,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于是,在沈老太爷的坚持下,不敢违背父命的城主沈明德,思前想后,最终赏了袁直城防督军,这无伤大雅的虚职。

这城防督军,就是一个闲差,并没有什么具体值司与权力,也就是到城头上四处转转,到处看看而已。

今日,正巧袁直来到南门,或许是因为高兴。于是,他便叫来了酒菜,自斟自饮。

老爷子袁直正在美滋滋的想着心事,却被一阵脚步声惊醒。于是,他眯缝着眼睛,看向门口。

“啊哈,原来是四儿啊,你小子不去守门,难道来陪我喝酒?来来来,陪我喝两杯。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酒这东西,美妙无比,对我而言,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这酒,就是我的命根子。”

兵头李四心中暗想:

“我大头兵一个,虽然是一个头,但哪儿能跟您比呀,您是高高在上的督军,就是一个吃闲饭不管事的主。您当值时可以优哉游哉的喝着小酒,要换作是我,早就卷铺盖滚蛋啦。”

兵头李四打住心中的想法,满脸赔笑的说:

“这不是外面来了个少年,一直喊着要进城。可我又不敢擅作主张,知道老爷子你神通广大,因此来请示您老人家不是?”

“有人要进城?还是个少年?带我去看看。”

袁直站起身来,晃了两晃,没站稳,险些摔倒,幸亏兵头李四手疾眼快,一把扶住袁直,让他重新坐在椅子上。

“唔呀,这个酒,喝地我是脑袋发晕,四肢无力。不如这样,你把那个少年,领到我这里来。”

兵头李四直摇头,这老爷子办事,太过随意,毫无章法。一个要进城的人,未经盘问,便直接领进城楼,太不合规矩。但是,又不敢多言,恐违拗了老爷的心意,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兵头李四只好独自下楼,去接要进城的少年人。

袁直放下酒杯,才觉得酒劲上涌,不由得身子一歪,在椅子上睡着了。

兵头李四带着要进城的少年人,进入城楼一看,顿时为之气结,然而又有些好笑。心中暗道;

“人老了,都不容易入睡,既然睡了,索性就让他睡个够吧。至于这少年,我先盘问一番,若不可疑,并放其回家,或者留在这里,等明天早上再说。”

想到此处,兵头李四转身对少年人说道:

“我来问你,你家住何处,姓甚名谁?要如实回答。”

“我叫刘星宇,家住天东东郡商埠城。此次乃是奉师命下山,回家省亲,并前往天都,报考星修学院。”不管是问的,还是没问的,少年人一口气答了个全。

这少年人,正是刘星宇。

刘星宇自离开虞山之后,晓行夜宿,饥餐灵果肉,可饮灵果汁,历经半月,在申时城门将闭之时,终于到达了地图上所述的,距虞山最近的一座城市,沈城。

或许是因为兵头李四太过孤陋寡闻,亦或头脑太过简单,总之,他并没有联想出刘星宇的真实身份。

在刘星宇回答时,兵头李四一直盯着刘星宇的表情变化。然而,在刘星宇的眼里,他只看到了透彻而淡然。久守城门的他,对于察言观色,自然十分擅长。因此,他确认,刘星宇并未说谎。

忽然,他看见刘星宇盯着桌上的饭菜,不由心中一动,说道:

“我看你风尘仆仆,必是赶了很长时间的路,一定又累又饿吧。既然你在城中无甚去处,不如就在此先吃些东西以果腹,然后再好好休息。至于其他,明天再做区处,如何?”

刘星宇本就又累又饿,又经兵头李四如此一说,更是难熬。于是,深施一礼,说道:

“如此,倒叨扰了。今日之恩,日后必将重报。”

兵头李四微微一笑,并未在意,显然,他以为刘星宇说的是客套话。然而,刘星宇此言,却是发自肺腑。而且,日后也实现了今日承诺。

刘星宇只是草草吃了些,便靠在一边,沉沉睡去。

刘星宇一觉醒来,已是天光大亮,伸个懒腰,顿觉神清气爽。他顺着马道下了城,要去找那兵头李四,以便再次致谢。却被兵丁告知,那兵头李四,早已下值回家了。

无奈之下,刘星宇只好顺着大路,进入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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