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是我大学时可以以兄弟相称的同学。毕业之后回去自己家乡发展,现在也在一家建筑招投标公司混到了主管。每年有时间总会一起聚聚,去年他儿子一出世,我就成了干爸。喝庆生酒的饭桌上,他说是为了那时学校里与人打架,我替他挡了本来应该摔在他头上的啤酒瓶的补偿。
他冲出电梯,对着我的胸口就是一拳“阿程你怎么也死这来了!”
真是下了狠手,我一阵气短。“大爷的!”
他又把我拉回大厅坐在沙发上。
“阿程,你来干嘛的?我前几天给你打电话一直打不通啊?你怎么也把头发剪完了.”他不知道是见到我很意外很是别的什么原因,说话的声音很大,引来很多人的侧目。
“你慢慢说,我一个一个回答,问那么多!”出门这么多天以来,只有此时我是能完全放开自己,莫名的开心。“首先我出门很多天了,应该算是出来旅行,今天刚好到这个地方。另外,手机丢在家里没有带出来,不想让你这样的人来烦我。其次头发是上次回学校那几天减掉的。倒是你,你来干嘛的。”
“你别管我来干嘛!你回学校了?去找老李?见李晓了?”张扬是唯一知道我跟李晓的事从头到尾的人,也是能在我面前这样随心所欲谈这个话题的人。
“那个事情,回头再跟你说。你来干嘛的?呆多久?”他其实看我表情就能知道一些事了。
“我来搞项目啊!跟这边一家房地产开发的副总谈一个在我们那的一个项目。本来不是我来的,由于我之前跟他接触过,还算熟悉。我们老总就让我来了。”
“呵,又是来走后门!”我嘲笑他。
“哪有什么后门,项目给谁做不是做!这次我们也就是投标代理的,自己又不做。现在走到哪不是靠关系,关系这个东西是无价的!”他一副意味深长的语气。
“那你呆几天?”
“不知道,再说!来来,你房卡身份证给我,你把房间退了,去我那住。我那是标间,反正就我一个人出差,没有别的同事。”
他又去前台,把房间给调好。
他陪我去了楼上的房间,说他等下要出去有个饭局。请了这个地方几个认识的建筑行业的朋友,主要是陪那个赵总。问我愿不愿意与他同去,我向来对这种饭局不感兴趣,尤其还是一些不认识的人。就让他自己去,出门时候嘱咐他要少喝酒。
张扬走后,我也下楼。打算逛一逛这个第一感不太糟的城市。我依着酒店服务员的介绍,没有走多久,就到了个算是很大的广场。许多商铺都在做着天黑之前的准备。在一个烧饼摊前,买了两个老板口中最有本地特色的饼,勉强吃了一个之后,第二个怎么也吃不下。没办法,晚饭还是要解决的,就挑了一家面馆。面条的味道倒是很让人惊喜,我吃的很干净,最后连面汤也给喝下去。
从面馆出来,远近的广告灯都打开了,发出五颜六色的光线,人也越来越多。我就突然没有逛下去的耐心,沿着街边走着刚好看见有一家小书店,将我解救了。
出门身上只带了一本书,还在三山镇让我作为答谢送给了陆萍,正想着再要买一本放在背包里。就我看的书店内容没有什么特别的种类限制,只是对政治不是很感兴趣。总觉得那些书里的空间被禁锢的太厉害,或者看不见作者的身影,或者说本来这类书就没有作者。
拿了一本关于餐饮行业几个巨头的对比和分析的书,看着看着又没有耐心,就又找了一本介绍某房地产大亨的发展之路的书,这本书倒是看了很长时间。再抬起头,都已近快要9点了,我担心张扬要回去,就拿了本《菊与刀》付过钱就往酒店赶回去。
回到酒店,意料之中,我确实想多了。他其实不可能这么早回来的,我洗完澡,烧水泡茶,打开电视躺在床上看体育频道的节目。没多久就睡过去了。猛然醒来,电视正按部就班放着安排好的内容。我一点也想不起来,睡着之前都看了哪些比赛,就坐起来,边喝茶便认真看电视。
刚过了十二点,有人敲门。我起身去看门,门刚打开,一身酒气已经不清醒的张扬正被两个年轻人扶着站在走廊里。
“你们好,他又是喝多了酒吧!”我扶过张扬的一条手臂,和他们一起把他抬进房间里躺下。
“你好,张总晚上跟我们赵总他们一起吃的晚饭,都很开心,就多喝了几杯。本来是给安排酒店的,张总之前说非要回来这里住,我们就送他回来了。”其中一个人很有礼貌跟我解释了一下情况。他们都是二十多一点的年纪,很拘束的样子。
“那麻烦你们了。没事了,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谢谢了。”我送他们出了门。
等我转身回来,张扬立马坐起来,端起我的茶杯尽情喝水。
“合着,你搁那装醉,还让赵总给你安排人送回来!”我真是哭笑不得。
“你是不知道,那些人以前就有嗜好,喝完酒,就一定要去泡脚,然后下半夜就一定要去会所过夜。我不就只有装醉让人送我回来。”他倒说的一本正经大义凌然。
“这个就是你的交友之道?”我揶揄他。
“什么友不友的,工作上的事情,大半都是当不了真,各为其主。再说了,与什么样的人相处都有一个尺度不是!况且结婚之后,我再不去那些夜场玩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与其到时候扫兴,还不如早点找借口不去罢了。”
他这番话说的很有水平。
“那你还不去洗澡,一身的酒气。!”
“澡是洗不了了,酒是真没少喝。”没说完,他又躺下去了,闭着眼睛,大口喘气。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醉了。
我叫了几遍,一点反应也没有。我就帮他把鞋子给脱下来,将被子给搭在他身上,关上电视去另外的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