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马车中打开敬先生送的包袱,发现他竟将竹箫赠与我,心下温暖。又见包袱中有好几个锦盒,打开一个,里面瓶瓶罐罐不知是什么,旁边似附有纸条。此时天色已黑,我在马车中半个字也看不清,只好把盒子装好。
这一天的折腾让我有些疲累,靠在马车中,不觉睡着。
待醒来时,听到何大哥在车下叫“姑娘”,我走下马车,抬头见公子正含笑看着我。
我心知他们定是笑我睡着了,便不以为意地笑笑,走进客房。
房中早有店小二燃好蜡烛。红烛影影,我呆坐着回想今日之事,不觉已过多久。想起敬先生送的竹箫,随手拿起又吹起来。
不知自己吹奏的是何曲子,只是在曲中,心底深处又生出一股亲切之感,亲切之中似有欢快,似有高山、似有清泉,似百花盛开,又似有人相伴嬉戏,正吹着,忽觉得好像远处也有箫声飘来,那曲声竟与我的相似。
我放下竹箫,推窗去寻,却似不在这个方位,便推门而出。
果然那箫声仿佛在东北方向,虽隔得很远,却很是清长。那音韵曲调为何与我的相似?
我刚想取箫与之呼应,却听旁边有脚步,我轻声道“公子,这么晚我是不是吵到你们了?”
他微微愣了一下,“不是。一开始听你吹得好听,便出门来听,只是忽然你竟不吹了,我以为是自己打扰了你,刚想回去,却见你出门。”
我抬头看他,见他的眼眸温然,轻轻向我走来,想来这两日自遇见他受他照顾,便婉然笑道,“公子不曾打扰,今天还没有谢过公子带我去见敬先生,才得解我的诸多疑惑。”
公子看着我片刻,忽然说,“你既已叫忘忧,便不要叫我公子了,你和敬兄一样,叫我允之就好。”
“允之?”我思忖着,觉得这个名字不错。
“我自少年便与敬兄相识,虽这些年见面次少,确也是今生挚友。此次也是特意路过今城,有事与他相商。不想路上遇到你,而你竟然与敬兄甚是投缘,想想果真是缘分。”
我微笑着看他,“我也是对敬先生一见如故,敬先生风采卓然,甚是倾仰。”
允之说,“敬兄也是对你赞赏有加,与他相识多年,不曾见他称赞嫂夫人外的女子,我真是好奇,姑娘你自是什么人?那日被人擒住,黑纱落下,虽然形象落魄,眼中却难掩芳华。”
我听他如此赞我,不免有些脸红,只得转移话题,“自我醒来日日见到高老头丑陋,被他钳住数日也是倒霉,好在自我遇到公子以来,都是善缘,阿弥陀佛,老天保佑!我还不是太惨!不过我这芳华都被这一对‘镯子’给掩盖了!”说完抖了抖手上锁链,调皮一笑。
他看着我迟了一下,便随我笑出声来。“莫急,敬兄告诉我一高人处所,我们寻到他便可解了这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