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用膳,我方才想起来,应州,清卿不是说她要来应州找她大哥的吗?师兄一定会带她到应州,不知他们还会在吗?
允之夹了一块鱼肉给我,“好好吃饭,吃完了才能去找你师兄。”
“你怎的知道我在想找师兄的事?”
允之微微一笑,“今早我已经让守信守礼去寻找了,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正说着,守信守礼果然回来了,一进门便禀报,“公子,我们去了应州城所有的客栈,都不见忘忧姑娘师兄二人住店,最近几日都不曾有过像他们的客人。”
“这么说,他们还未到应州,或者他们已经找到清卿的大哥,住在他那里了?”我看向允之。
“恩,有可能。你可知那清卿姑娘大哥的名字或者可能的住处,让他们再去寻找?”允之说。
“那日未及问这么多,我还不知清卿大哥的名字,只知道她们姓徐。”这怎么找呢,应州城这么大,找个姓徐的外乡人,怕是大海捞针吧。
允之吩咐守信守礼,“去找城中的消息灵通的人,把我们要找的人的特征放给他们,看是否会有所发现。同时,你们带人按照忘忧姑娘师兄和卿卿的外貌特征找。”
“是!”守信守礼领命走了。
我见他们二人在外面跑了一个上午,回来连口水都没喝,心中有些不忍,刚要叫他们先把午饭吃了,两个人已经快步出去走得没影儿了。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允之笑着说。
“是谁?”我好奇道。
“一个妙人。”允之故作玄虚地说。
“你带我见的,自然是妙人。快说,这回是什么样的人?”我很兴奋,从敬先生、到茗雁夫人,无不是“妙人”,允之这些灵秀脱俗的朋友,我是大大地喜欢,这一回,不知又是怎样的妙法。
他见我高兴地似要马上就去,哈哈一笑,拉着我的手,“带你去见一个老猴子!”
我们未曾骑马,出门往东转了三条街,又向北走了四条街,见到了一座坐北朝南的宅子。
我抬头一看,上面古朴的纂书,“侯府”。我朝着允之哈哈一笑,悄悄说“怪不得你叫人家“老猴子”,原来是姓侯。”
允之轻轻摇头,故作深意地说,“你且进去就知道了。”
侯府的管家是一个矮胖的八字胡男子,一见到允之竟然要下跪行礼,允之手快扶助,笑道“丁管家看着气色不错!”
丁管家赶紧陪笑道,“公子气色才是红光满面,面若春风。”
允之挑了挑眉毛,看着我却对丁管家说,“哪里,我是看丁管家最近愈发的圆润了.......”
丁管家也不好意思地擦擦额头,“公子您取笑了,今日确实腰宽了不少,腰带快要和我这身长一样了!”
我在一旁忍得辛苦,允之却哈哈地大笑出来,拍着丁管家的肩膀,几个大步就走进了客厅。
允之的前脚还没迈进门槛,就听得簌地一声,好像什么东西以极快的速度向允之迎面扑去,允之侧身躲过第一个,第二个更加凶狠地扑来。允之左躲又闪身形极快,那两个东西也窜上窜下前前后后又猛扑了几次,却一直都没有扑到。
这一时变化太快,我正要去帮忙,却见允之轻轻向我摆手,忽然微笑着站住不动,那两个东西吱吱两声竟然全都扑到他身上。
我这才呆住,定睛一看,原来是两只棕黄色毛发的猴子!此刻,它们一个蹲在允之的肩上,一个抓住他的上襟,神情竟然很是亲切!
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就听得厅上一个人踢踢跶跶地走出来,“环儿、灵哥,你们见到允之公子这般高兴!还不快下来!”
随着声音,走出来一位瘦小的老者,微黄肤色,样貌普通,一双眼睛却格外清亮,竟似有光芒射出来。
那两只小猴一听便迅速从允之身上跳下,一下子跳到他的怀中,抓住他的衣襟,口中呜呜地哼了两声,便甚是温顺听话。
我一看真是好玩,原来这两只猴子是经过这位老先生驯化的。
这位老者十分高兴地对允之说,“允之,你是何时来到应州,怎得也不和我知会一声。”
允之拱手行礼,“允之正是应家父之命,刚刚到应州,这不,赶紧就来拜见侯老先生。”
两人均哈哈一笑,彼此高兴,允之对我说,“这位就是誉满天下、集千年之智慧,人称当世鬼谷子的侯沭阳侯老先生。”
我大惊,连忙作揖行礼道,“拜见侯老先生!”
侯老先生作势扶我,“这位姑娘,快快免礼。老朽一介草民,无官无职,早已不问世事多年,闲来种种菜、养养猴子,哪里是什么鬼谷子,都是瞎扯,瞎扯,允之今后再不要这样说了,这么大年纪了让人笑话。”说着将我们引入堂中主客落座。
即便在山中,即便从前的记忆不清,我隐约记得侯沐阳这个名字,差不多二十年前,朝堂上有一位姓侯的上大夫,此人学贯天下,才识无双,最为难得的是,此人颇懂得众多邻国的牵制、纵横之术。当时我国正处于几国利益夹缝之中,亟待时日养精蓄锐发展壮大,此人,正是在国家面临兵临城下之际,凭借超高的智慧和见识,不仅劝说国君采用自己的策略,同时游说周边几国,利用相互的矛盾、猜疑,成功制衡了几国力量,避免了当时那场战争,为国家赢得了宝贵的发展时间。如今,我国已经兵强马壮,再不是当年不敢出声的小国局面,可谓此人功劳甚大。
听说这位侯老先生,于朝堂上效力了十年,十年间经济发展、国富民强,他便辞官回乡。原来,应州正是侯老的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