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出来转转总会想到办法,这间偌大的院子似乎是空置了很久,听说原是个富商的家邸,没想到富商牵连到一桩案子,举家逃亡,这座院子大家觉得晦气,一年内还无人来买。
我很快把大哥转移到了这个院子,找了一间相对干净的屋子让他住下,这少年年纪不大,却十分懂事,见大哥病着,便帮我收拾了两间干净屋子,还烧了水。
我又出门,去买些吃的和药材,傍晚间,翻墙进院。
黄大哥功力深厚,短短两天,他精神已经好了不少!吃了晚饭,我便给他换药。
他壮硕的背部已经不像那日刚砍时深入脊骨般瘆人,可伤痕看着依然令人十分难受,尤其是换药时未免要扯下旧布,牵动深深伤口,时不时又鲜血淋淋,他只微皱下眉而已。
而周身那些小伤,他更不以为意,怕麻烦连药都不愿换。我好说歹说,他方才听话。
“忘忧老弟,你哪儿哪儿都好,就这换个药啊,龇牙咧嘴的样子真是!男子汉大丈夫,这点伤算得了什么?放心,我这皮糙肉厚没关系的,这些伤就算不敷药,过几天也就好了,不用放在心上。”
“是,是,是小弟娘气了!这些外伤倒是好得快,只是大哥胸口这掌打得颇重,险些伤到内脏,你这几日可要多加调理。”
“不错,这贼人出掌确实凶狠,我当时全力抵御他所下的药物,却无法抵挡这一掌,恐怕,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无法再驱动内力。”他叹了一口气。“好在老弟你找到这么个所在。”
“十天半个月?大哥,那我们是否要和你的帮众联络呢?”
他从怀中摸出一物放在我手中,我触手温热,想是他贴身放着,似一块千年乌木所制,“这是我贴身信物,名曰乌金盾,见它便是见我,明日,还烦请兄弟出城东行,快马加鞭,半日可到下坡镇的福来客栈,请我帮中之人前来见我。”
“这客栈是你帮中之人?”
“这客栈掌柜乃是我帮中暗舵舵主,他们定会前来。我这里手书一封信,你交与他便可。”
“如此甚好!我明日一早便去!”
“为兄的还有一句话,我虽骨骼纤弱不似寻常男子般强壮,却脚下生风,那日救我,动作反应又是极快,看似武功不弱,但却见你中气不足,稍有运力便满面通红气喘吁吁,这是为何?是受过内伤?”
我叹了口气,“大哥说猜不差。”便将敬先生当日所言,讲与他听。
“原来如此,既是这样,你可知如何寻你同门亲人?”
“不知。”我摇摇头,我虽心中有隐约影像,却记不清楚,总不能跑到大街上举个牌子,写着‘谁是我同门,快来认我’吧。”
他无奈一笑,知我开玩笑逗他,“别急,我们慢慢寻找定会找到。你且使一套剑法或是掌法来,让我看看你出自何派,好待我回舵里,有的放矢地寻找。”
是啊,我身上无一个信物,又记忆全失,唯独武功身法可以从中分辨派系,否则,又如何去寻访亲人。大哥总不能命帮中大小兄弟发出话去,谁家走失了妹子或是同门师妹,便前来相认。到时候涌出一成堆走失了妹子姐姐的,人家青岳帮不成了失物招领了?
回想这一路的迷茫瞎走,我想仅凭模糊影像去寻找亲人,也太过愚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