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然的阅兵训练加紧了步伐,连日来的暴雨天气耽搁了不少原定的训练计划,八月十五号的阅兵距离现在已经不到一个月了,各个方阵都在紧锣密鼓地排练。
“快快,初步诊断,右小腿韧带撕裂!”军区总医院护士从救护车下推下一位挂着吊瓶的士兵,作为在外科的实习生,徐莹随同导师一起赶了过去。护士边走边介绍相关情况:“阅兵排练士兵,右侧韧带撕裂,阅兵一个月后进行,我们必须全力救治。”
“病人是否已经采取小腿固定。”医师例行询问。
责任护士回答:“已采取固定措施,病人意志坚定,未出现抱怨情绪。病人是阅兵方阵的排头兵,因为过度训练导致小腿韧带撕裂。”
医师观察小腿的X光片:“小腿撕裂严重,立即进行手术。””
一旁的徐莹内心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直到看到病人的那一刻,她才说服自己接受这个最违心的现实:病人正是崔然。
手术室的主刀医生刚刚穿好手术服,完成消毒,徐莹急匆匆赶来:“老师,能不能让我进入手术室?”
主刀医生厉声厉色:“你现在是实习生,尚未取得医师资格,怎么能进手术室呢?”
“老师,他是我男朋友,请您让我进去陪护吧,我不会扰乱手术秩序的。”徐莹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
“那你可要遵守秩序,保持安静。”医师见她诚心诚意,便同意了徐莹的请求。
主刀医师示意她随同护士穿上消毒服。
崔然被推进手术室。
“是否完成局部麻醉?”医师问。
“局部麻醉已完成!”护士回答。
主刀医生示意手术开始。
随着手术刀切入小腿,献血溅了出来。徐莹泪花闪烁,头脑清醒的崔然用眼神告诉她不要担心,没事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着,徐莹眼睁睁地看着手术刀、止血钳等在崔然的小腿里沾满鲜血,却终是无能为力。
“刀口缝合完成!”
“病人血压正常!”
手术室门被打开,崔然被推出手术室,徐莹在旁边仅仅地跟着。战友和护士将崔然送进了监护病房,徐莹擦去眼角的泪水,也敲门进来。
见徐莹进来,崔然和战友简单招呼了几句,示意他们先回营地。
“疼吗?”徐莹刚刚拭干的泪水又一次溢满了眼眶。
“不疼!”崔然幽默地回答。
“嘴硬!”崔然的回答令徐莹啼笑皆非。
“真的,看到你就不疼了。”崔然摩挲着徐莹的双手。
徐莹下意思地起身看了看他布满绷带的小腿。
“这次可以和你多待一段时间了!”崔然风趣依旧。
徐莹起身,说是要给他买些晚饭来,他拉住他的手,示意她坐下来多陪会儿自己。
太阳早已收起刺眼的光线,变得柔和、随性。夕阳的余晖打在他蓝白相间的病服上,也打在她略显憔悴的脸颊上。
汐妍得知崔然住院的消息后,倍感焦急,他向连队里请了假,买了火车票连夜赶到北京。
凌晨五点,东方的天空还泛着鱼肚白。
“请问崔然住在哪个病房?”汐妍在护士站迫不及待地询问着。
“303病房!”护士站搜索了一下名字后回答。
“谢谢!”说完,汐妍便飞奔而去。
护士站的值班护士见状,一脸的讶然。
汐妍性格耿直又急于见到崔然,所以未敲门便走进了病房。病房里崔然正在熟睡,旁边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孩握着他的手掌浅睡着。汐妍恍然大悟:“徐莹应该就是眼前这个女孩子!”她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但又想向前靠近。
“叮铃铃——”徐莹被自己手机的闹铃惊醒了,六点钟,她需要赶紧去为崔然打饭去,然后收拾一下去导师那里签到实习的。
“你先在好好待着,别乱动,有什么事情找护士或找我,我先下去给你买点早产去。”徐莹见崔然也醒了,便关切地嘱托着。
崔然听着徐莹的嘱托,睡眼朦胧间看到汐妍站在门口,这一幕或多或少有些让崔然不知所措。
“你什么时候来的?”崔然惊讶地问。
“我不是一直都在这里陪着你了嘛!”徐莹收拾着吊瓶和药物,顺着崔然的目光才注意到门口来了其他人。
见那女孩子同样身着军装,徐莹站直了身子说:“你们是战友吧,你们先聊着,我去下去给崔然打点饭。”
徐莹拿起饭盒,向门口走去,但在门口转回身,轻声问道:“您吃饭了吗?要不我也帮您打一份吧!”
“不用了,我在这待一会儿就走,还有其他事要做,你们吃就好!”汐妍礼貌性回应。
徐莹轻声关上了病房的门,匆匆打饭去了。
“你怎么来这里了?”崔然的语气多少还是有些僵硬!
“你的腿还疼吗?”汐妍弱弱地问!
“还好,打着麻药呢!”崔然示意她先坐下来!
“那个照料你的实习医生就是徐莹吧?”汐妍想确定一下自己的推测!
崔然点了点头!
“阅兵,阅兵还能参加吗?”汐妍问。
“估计没戏啦!”崔然指了指自己的小腿,一副无奈的表情!
“对不起,那天,很抱歉!”汐妍沉默了一会儿说!
“嗯?哦!没事,好战友,不记仇!”崔然快人快语!
“连长说让你好好养伤,阅兵参加不了不怪你!”汐妍传达连长的嘱托!
“你什么时候回去?”崔然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嗯?嗯,今晚回!”汐妍情绪有些低落,原来他那么希望自己早点消失在他的面前,原来他依然对自己耿耿于怀!
汐妍着实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了,便说自己还要看望一下其他的老战友,晚上直接坐火车回西北军区的连队,就不来告别了,让他好好养伤!
汐妍起身准备离去,徐莹刚好打饭回来!
“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徐莹惊讶地问!
汐妍点了点头,和他俩挥了挥手便转身离开了,现在她着实没有机会像徐莹这样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