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入秋。自那日亲吻之后,蓝镶同容懿仿佛陷入了一种呆滞的局面。容懿未曾宣过蓝镶侍寝,蓝镶也无事叨扰。于是两个人分别在各自的寝宫待着,这些日子都未打过照面。
蓝镶有时在寝宫里待得慌了也会易容换装出宫上街玩,她当然知道太子定是明白的,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每个月末,蜉蝣都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走她,去参加他们每月一次的集会。蓝镶一直很疑惑,蜉蝣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能掩去她的行踪,甩去太子那帮武功高强的秘卫。
七月末,蓝镶在座位上闭目养神,不顾台下一阵又一阵地吵嚷。他们又开始为了复仇开始吵得不可开交。
其中最大声的便是那位自称是十几年前被忠国灭国夜国宰相。他虽白发耄耋,然而中气十足,声音极为洪亮,每次都是他把快要睡着的蓝镶一嗓子给吼醒了。
蓝镶翻了个白眼。她听夜国的故事听得耳朵都要长茧了。特别是夜国太子南宫沐的故事,他说了不知几十遍。什么五岁能文会武,七岁便以一篇《临王赋》名震天下,震惊朝野内外被誉为神童绝冠天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却因为忠国皇帝破国导致他生死未卜,一代神童尸骨无存吧啦吧啦吧啦的。
不就是容懿再世吗····不,应该说容懿是夜国太子再世才对。
“我国太子才十岁,他生身之母地位卑贱,小时候不知被姐妹欺负得多厉害,可他才初展文采,如果他还活着,肯定能带领夜国成为当代强国!可是为什么风华正茂的年纪就····老天不长眼啊!忠国皇帝,死不足惜啊!”老头开始抽泣。
“别说了别说了你那故事我们听了几遍了,现在重要的是到底怎么样复仇而不是沉湎在悲伤之中!”
“好了。”蜉蝣终于站出来说话。会场渐渐安静下来。
蜉蝣一直都穿着夜行衣,面容被黑色布料遮掩,只露出两只眼睛。他的眼睛非常漂亮,阳光在他眼睛中流离,却未能深入内心最深的地方。
“经过我们的教主,蓝镶姑娘的深思熟虑,目前我们已制定好了攻城计划。诸位想必还记得,我们的目标,是推翻忠国皇帝****,拯救天下百姓于水火之中。具体的方案,散会后我会一一为诸位介绍并实施。”
蓝镶开始警觉起来。真的要行动了?
蜉蝣望了她一眼,眼神非笑莫笑:“教主,可是累了?”
蓝镶揉了揉眼:“嗯,确是有些乏了。”
蜉蝣道:“那我先送教主回去休息罢。这几日教主殚精竭虑,是应该好好休息。请诸位在此稍候。”
万里晴空下,他们依然是翻飞在层层屋檐之上。街上的人们吵吵嚷嚷,阳光正暖,透露出一种舒适的气氛。朱墙翠瓦,远方便是森严不可侵犯的皇城。那里,住着普天之下最尊贵的天子。
蜉蝣的眼神有些迷离。蓝镶突然道:“收手吧。”
“教主可是放下仇恨了?”蜉蝣有些玩味地答。
“你们即使斗得过皇帝,也斗不过他。”
“不试一试怎么会知道?教主未免太小瞧我们了。”
东宫墙外,拍拍枫叶早已红透,一片片如同秋日的蝴蝶旋转掉落,唯美而华丽。蜉蝣和蓝镶踏碎落叶走在街道上。蓝镶欲瞥一眼他手上的月牙形胎记,却被他一挥手用大衣掩去。她笑笑:“这我自然是知道的。”
“就到这里吧,秘卫快来了。”蓝镶转身跃进三尺东宫高墙。
进入寝宫时,她有意无意望天。原本万里晴空,此时,黑云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