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晋阅人无数,年轻时曾主动接触过各种性情的女子,其中不乏刁蛮泼辣之人,但红狐给他的感觉却是如此的强烈和真挚,以至于他情不自禁的喜欢上红狐,开始产生要把她娶入家门的想法。
纳兰卓是正确的,一个家族要想长盛不衰就必须要有好女人,用现代化说就是基因改良,梵晋自然也深知这一点。
赌徒和赌注都有了,接下来就是赌具或者说是赌的方法,当然是剑。一剑定输赢,红狐出战,她要以青楼女子的名字降伏神剑山庄。
这场赌局大有看头,观众很是不少,摄影楼、天狱、纳兰世家都在其中,花雪月亲自做公证人。赌局之外自然还有赌局,赌谁能赢,红狐虽然是绝色美女,可神剑山庄必定是十大门派之一,实力雄浑,所以红狐的人气要稍逊一筹。
赌可不是玩乐。
如何赌剑也是大有学问,因为剑本身就是一门学问,有识剑、听剑、比剑、铸剑、对剑、论剑等等,精妙而高雅,其中最具观赏性最激动人心的自然就是比剑,一剑定输赢。
剑圣对花莲道:“一定要仔细看,梵晋的剑术决不在我之下,这次姑娘或许该动用真功夫了。”
红狐有剑,是一片红色的羽毛,亮剑,红羽在黑发上,她以那柔媚迷人的动作从黑发上摘下红羽,捏在右手拇指和食指中间,这支手自然垂到体侧,另外三指随意的弯曲着。
一根三寸长的红羽,鲜艳如火,看不出是什么鸟的羽毛,似乎不是羽毛,而是用红水晶雕刻而成的刀片,锋利无比,也似乎就是羽毛,弱不禁风。
平时和红狐最亲近的就是花莲,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这片红羽,在场的青楼女子中除了蝴蝶,青蛇、白鸽、灰狼和白雕也都是第一次看见红狐亮剑。
大堂里没有一丝风,这片红羽宁静的就像是雪。
红狐还是红装打扮,灿若玫瑰,娇艳欲滴,于这金碧辉煌中袅娜而立,妩媚的微笑,那性感妖娆的身躯上尽是风流,丝毫也没有剑那种凌厉的气势,反而给众人一种新娘含羞的销魂感觉。
花莲的目光凝聚在红狐身上,眼睛眨也不眨一下,但他不知道该聚焦在哪里,时而盯着她的眼睛,又时而投向她那只捏羽的手,也总是鬼使神差的被她的粉颈、胸脯、纤腰黏住,他难以定下心神,屏住呼吸,感觉热血向头顶汇聚,自己就快要昏厥了。
静,寂静无声,掉针可闻。
亮剑,梵晋也亮剑,他的剑就是他的左手,确切的说是他左手的五片指甲。
在正式决斗中亮剑是一种仪式,但在非正式战斗中亮剑却是一大忌,因为对方可以从你的剑和你持剑的姿势来判断你的出手。不过也有例外情况,比如红狐,你能从一片羽毛中看出红狐的出手吗!
众人也都在猜测,场中不乏剑术高手,可即便剑圣也猜不出来,红狐这片羽毛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剑。相对而言梵晋的剑到并不那么特殊了,甲胄之剑。指甲也是利器,在指甲上套上薄薄的甲胄就能使这件利器威力倍增。
剑客都有相当高超的指上功夫,指甲也是剑,经过修炼可以变得像钢铁一样坚韧锋利。梵晋左手的指甲比常人要长出半寸来,被灌注内力而变成银白色。
红狐把梵晋上下又仔细打量一遍,然后竟是打了个哈气,也不提起袖子来掩着,就这么众目睽睽的,把个小嘴张得好大好圆,打哈气会让人泪流,红狐的眼睛红润了,她揉揉鼻子对梵晋笑道:“我要来了大叔,你可要小心了。”
来了,出剑。
红狐提起双手,把红羽轻轻放在左手掌心里,对准梵晋,一口气把它吹了出去,空中无风,这红羽轻盈盈、颤微微的飘向梵晋,红狐也随之而动,不是爆发,而是慢悠悠的追随着红羽向梵晋走过去,走的还是猫步,身姿曼妙,微步凌波。
梵晋不敢大意,红狐已出剑,他必须尽快识破她这一剑,可是不行,一片毫无杀伤力的羽毛,一个散步似的美女,她们会组合出怎样的一剑呢!他唯一清晰的感觉就是红狐的步法很轻,足可踏水无痕。
高手决斗所依靠的不仅仅是听觉视觉,最最敏感的是感觉,通过汗毛发梢来感知细微的空气流动,还有就是感觉大地的颤动,在他们的意念中大地是平静的湖水,对手任何轻微的动作都能激起涟漪,哪怕是站定时的呼吸,因为呼吸会改变人体的形状,从而改变脚面各点对大地的压力。
红狐似乎也变得像羽毛一样轻盈,不是走过来,而是飘了过来。
这是一种绝妙的轻功,真正踏水无痕的轻功,此轻功的名字据说叫“云影”,是一种失传的绝技,梵晋只是从古书上听说过而已。
红狐在走近,一步,两步,三步——,步子很小,却在步步逼近,她就像是火的精灵,仿佛来自地狱,也仿佛来自天堂。
无法识破这一剑,梵晋决定变被动为主动,迅然出剑,快如蛇。
人体有穴位,穴位中死穴,梵晋的剑就是点死穴,只要点中便是一剑毙命。
功夫高手都精通人体,尤其精通经脉。左手剑比右手剑更难防,梵晋这一剑很快,但它可怕之处却并非是快,而在于出剑的角度,是自下而上“抄”了起来。梵晋的快是他的身法快,瞬间就闪身到红狐面前,然后就向上抄,抄的动作比身法慢。
红狐的动作很慢,自始至终都很慢,面对这快中有慢的一剑无论怎样躲闪都是下策,因为梵晋这一剑用的是拇指,在活动范围上拇指比其他四指都要大,可以顺着手势直戳,也可以随意改变方向。梵晋这拇指“挑”红狐肋下,在如此近的距离内无论红狐朝哪儿躲都无法再逃避他另四指的追击。
所以红狐不能躲,她也不屑于躲,她也有剑,她的剑就是那片羽毛,但是梵晋这一剑还不值得她用红羽,红羽还是那么若无其事的在她头顶上飘摇着。
梵晋是以指甲为剑,她同样也可以,不过她的指尖没有经过特殊修饰,不如梵晋的这么具有攻击力。她改用弹,也把右手抄起来,用拇指弹梵晋无名指第二处关节。梵晋的手在绷着劲,红狐这一弹就相当于是弹出一个爆破点,把他的内力泄掉。
梵晋立即把拇指变成钩,去勾红狐的那根拇指的关节,在勾的同时也变另四指为爪,妄图把红狐这只手抓住。梵晋还有第二只手,他的右手比左手更厉害,这是他的暗剑,不过这支暗剑是为那片红羽留着的,他不敢忘记它。
红狐在笑,她一直在笑,不知道在笑什么,她似乎是忍不住想要大笑,似乎看到了什么很可笑的东西。她也有另一只手,而这只手也恰恰是为梵晋的右手准备的,自一见面她就看出梵晋的右手比左手要厉害的多。
对梵晋这一抓,红狐采取的对策是退。在这种情况下退很不合理,因为梵晋几乎已经贴上来,而且力量还未完全爆发,如果退红狐会更处于被动,会为梵晋制造更多变招的机会,除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