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于溯剑门数月,现在终于可以下山,即使是有任务在身,也可游历一番,上官舞展开了笑颜。
“师兄,这天山有多远啊?”
“一千八百里。”
上官舞愣住,“这么远,何时才能寻到?”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么?一路游玩,一路寻。”
上官舞尴尬地笑了笑,“师兄见笑了。”
“无妨,至八年前我与师傅外出游历之后,到现在还未踏出过溯剑门,此次机会,也可见识百万生态,人情风俗。”
“太好了,原来师兄你早已有此想法,真是不谋而合啊?”
两人的一问一答,在莫香离看来是如此的刺眼,听来何等刺耳,她装的还真像,莫香离在心底冷笑,谁会先被逐出溯剑门现在还说不准。
“师兄,前面有家酒馆,肚子好饿,可以先吃些东西么?”上官舞指着前方不远处的酒馆。
“当然可以。”
“耶,师兄万岁。”于是,蹦蹦跳跳朝着酒馆方向奔去。
誉峰无奈地摇了摇头,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上官舞那一身穿着确实与她的行为不甚相配。
这家酒馆名唤“醉了”,中土很少有酒家会起这样奇特的店名,走进之后,发现店内生意还不错,上官舞特意找了靠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将手中的折扇放于桌面之上。
身旁有人坐下,本以为是誉峰和莫香离,抬头看罢,却是一陌生的持笛男子正笑脸盈盈地看着自己。
“这位公子,这里有人坐。”上官舞犹豫着说,看见誉峰与莫香离迎面走了过来,站了起来向其招手,“师兄,这里。”
陌生男子看见誉峰,对其微微颔首点头,“这位公子应该不介意在下与之同坐吧?”
誉峰看了一眼上官舞,继而转向陌生男子,“你我都是出门在外,相逢便是缘,在下又怎会介意?”
四儿围坐于一席之上,上官舞总感觉很是别扭,这个陌生男子不会是来打玄天匕首的主意吧?再看,誉峰竟与陌生男子相聊甚欢。
“看这位公子的衣着打扮,是要去远路?”
“公子眼力真好。”
“在下吴应生,请问阁下姓名。”
誉峰明显地犹豫了一下,“在下誉峰,这位黑衣的小兄弟唤作上官,另以为则是莫香离。”
“誉峰?可是溯剑门的誉峰?”
“正是。”
陌生男子像是发生了什么高兴之事一般,“哈……看到浩方剑,我已猜到了大半,果不其然,真的是誉峰。”
“吴公子认识大师兄?”说话的是上官舞。
“当然,清风道人将浩方剑传于自己的得意弟子誉峰,谁人不晓,浩方剑就是誉峰,誉峰就代表了浩方剑。”
“公子见笑了。”誉峰道。
突然一个奇怪的声音响起,众人纷纷转头望向上官舞,一副,“你很饿吗”的表情。
“你们都看着我干吗?我可没有发出什么怪声响。”上官舞刚说完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于是转过身去。
坐于上官舞后面的一名中年男子,神情呆滞地坐立着,没有任何的动作,他的面前摆满了美味的菜肴,腹部却总是发出奇特的声响。
“不好意思,这位公子,可以请你不要发生那种声来吗?上官舞凑上前去。
中年男子看都不看其一眼,腹中的声响更大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上官舞气急败坏地站了起来,幸得吴应生一把将其手拉住,“上官贤弟,莫急。”
上官舞面色通红,整个人呆住了,连誉峰与莫香离脸上也是惊讶之色,“啪”地一声响,五个红色的手印出现在了吴应生的脸上,这下连吴应生也愣住了,上官舞伺机将手缩了回去,口中念念有词,“吴色魔。”
吴应生听罢,暴跳如雷,“小子,你说什么?”
“色魔,色魔,吴色魔……。”
“色魔?我……。”吴应生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两位别吵了,你们看……。”誉峰上前打断了两人的争吵。
众人随着誉峰的话,目光聚集到了中年男子身上,此时的中年男子口吐白沫,脸色发紫,身体不住地颤抖,腹部怪声越发宏亮。
议论声声……
“这不是王员外么?他这是怎么回事?“
“是中毒了吧?”
“……。”
吴应生握紧了手中的竹笛,眉头紧锁,独步走上前去,将中年男子的七经八脉分别封住,“劳烦各位散开。”围观的人纷纷后退。
这个色魔到底想干吗?上官舞心想,她可是对他一点的好感都没有,相信他也是吧!
只见吴应生横握竹笛,顿时从中传出了悠扬的笛声,清新悦耳,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醉了。
片刻之后,中年男子终于有了反应,身体抽搐缓慢,从他的口中爬出了一只褐色的虫子,吴应生见状,立即用桌上的茶皿将其反盖住,众人发出了一声惊呼。
誉峰将一粒丹药放到了中年男子的口中,解开了他的穴道。
“吴公子,这究竟是何物?”莫香离问。
“此虫名为应声虫,喜寄于人腹部,随声效之,声响会越来越大,直到寄主竭力而亡。”
众人一阵唏嘘。
“没想到,你这色魔还有这等本事,真看不出来。”
上官舞的一句话仿佛是一盆冷水,泼得他浑身冰冷,于是,握笛的手拽地更紧了。
誉峰见状不妙,连忙上前,“上官师……弟,不得无礼。”上官舞这才乖乖地不再吱声,坐回了原位。
“吴公子,我这师弟只是调皮了点,并无恶意。”
吴应生突然间凑近了誉峰,“你师弟是不是有龙阳之癖啊?”
誉峰哭笑不得,却又不好发作,“吴公子误会了,师弟只是生性内敛保守,并无你说的症状。”
“原来如此,贤弟,你放心,我不会跟他一般计较的,再怎么说我也年长于他,又怎会这般斤斤计较呢?”
“没有,便好。”
中年男子咳嗽了声,微微地睁开了眼睛,空洞地看了看四周,“这是怎么回事?”
店小二从围观的人群之中窜了出来,“王员外,你可醒了,多亏了这两位公子救了你啊。”
“救了我?”王员外一头雾水。
“是啊!方才你口吐白沫,脸色发紫,样子别提有多吓人了,幸得这两位公子搭救,才得以保住了这条命啊。”
王员外想到了什么,一声漫骂,“臭婆娘,竟然想尽办法要害我。”
众人面面相窥。
“两位少侠,多谢搭救,不知可否再帮鄙人一次?”
吴应生和誉峰对望了一眼,吴应生道,“员外请讲,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之事,在下与誉峰定当相助。”
“鄙人想请诸位入府再细细诉说。”
誉峰思考了片刻,见天色已晚,入员外府说不准还有地方可住,当即答应了。
员外府外看甚是壮观,白漆墙琉璃瓦,好不气派,只是进入府内之后才发现偌大的员外府竟连半个佣人都没有,令人不禁生疑。
一窈窕女子于厅内走出,手扶着一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老妇人的目光空洞,双目无神,似乎是已瞎之人。
“锦儿,你回来了。”
王员外踏步向前,握住了老人颤抖的双手,“是的,娘。”
“怎么这次谈生意这么久啊?”
“路上出了点事耽误了时辰。”
“那女人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她没有对我怎么样,娘,有朋友在,我们进去再说吧!”
“好,好……。”
王员外和年轻女子纷纷扶住了老妇人向厅中走去。
“这里有点怪异。”上官舞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谁都可以感觉得出来。”吴应生不屑一顾道,引得上官舞欲上前。
吴应生退后,“上官公子,这可是员外府,待出去之后,我们再比试如何?”
上官舞气愤地冷哼了声,“比就比。”独自向前走去。
“誉峰贤弟,幸亏你这上官师弟是男儿身,若是女子,恐怕将来难嫁啊,可幸,可幸……。”
上官舞似乎听到了吴应生的说话,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直到他乖乖地闭嘴。
誉峰只觉冷峻不禁,上官舞终于碰到对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