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现在我坐在最大一家哈根达斯专卖店里,被他骗着吃掉共计578元人民币的冰淇淋和蛋糕。我一开始根本不知道这玩意儿什么来头,试探着吃了第一口眼睛里闪光了,尚贤就接二连三地点6个,和以前花姨见我偶尔眼睛闪光一次的反应一样,照死里给我买那样东西。
中间,来了位巴结尚贤的大小姐,身后还高调地跟着个保镖,我看着就恶心,人家奉承完尚贤,想捎带玩我一下,娇柔十足地说:“小姐,上次在舞会上见过你,就好奇你的家事来着,原本这座城市真正有地位的少爷、小姐都和我是朋友,却唯独不认得你,新生暴发户吗?既然都是贵殿的朋友,咱们也认识认识吧。”
老子吃你这套?抽出纸巾若无其事地擦嘴,起身就走,本来尚贤就知道我提包仍在公司门口,付钱是他的事,我也知道不管被他自作多情地拉着花费多少我总要还上。刚走到门口尚贤就跟上来,这速度根本就是没结账。
“你结账了?”
尚贤愣一下,以看一头真正的恐龙的眼光看着我说:“那女的会结,她正好拿这件事在朋友面前炫耀一番。”
艾玛,还有这一说?“但让人家出钱总不好吧。”尚贤白眼翻我,拽着我边走边说:“商界野心二代的规则,几百元的支出有时就意味着百万元的收入。如你所见,巴结奉承,我身边就这些,没别的。”
不由自主地握紧他的手,那句“我身边就这些”听着死不是味儿。
尚贤感到我那犯贱一握转身站住,我果断抽出手低头站着,以为他就没辙了。他却又一阵乱揉我头发,说:“以后不准你像刚才那样说走就走,记清楚。”
以后?就今天我心情糟透才阴差阳错跟着你在这儿没心没肺地闹,明天起我就一铁打的工作狂。
被他专断拉去运动俱乐部,我顾不上和尚贤之间什么界限原则,只顾抱着网球拍照死里打,一个劲跑跳、挥打、流汗、在心底破口大骂。最后跪在地上的我被尚贤叫出去,才明白自己有多累,那种尽情发泄后的瘫软感有多好。
身旁坐着的尚贤递给我水,举着毛巾给我擦汗,也太没界限了。放下仅剩三分之一的水瓶,拽过毛巾自己擦,尚贤举起水瓶惊讶地摇晃几下,是啊,我一口气喝掉三分之二。
歇了一会儿他就问:“还玩吗?”我来劲地问他:“会打乒乓球吗?”
他轻叹口气起身说:“等着,我找人和你打。”
我没见过尚贤做过什么运动,没见过他流汗的样子,他好像天生就那么完美,不需要后天塑造,就一直保持着健美俊帅的身形,净白紧致的皮肤。真的是很完美的存在,是上帝对所有平庸生灵犯下的罪过。而我,现在,说着已经毫不相干,却在这种失落的时候赖在他身边,可恶的女人……
和我对打的是一位大叔级的,他给我平击发球,我干脆愣着不接,自己发旋球,让他明白我的水准,不要以貌取人。
“乒乒乓乓”无数回合,大叔笑着放下拍子举手投降,路过尚贤身边时说:“你应该送你女朋友去参加比赛,她太厉害了。”站在远处我也看得见尚贤反常的表情,笑得跟向日葵似的。
走去坐下讽刺他:“你应该说我是搞怪恐龙,和你无关。”尚贤直接把水塞我嘴里,事实本来就这样干嘛不让说?他侧身向我,翘着腿,一只胳膊搭在我座椅靠背上,柔声说:“我们回家好吗?”
我“噗嗤”一下把水喷老远,还把衣服弄湿一大片,但已经全被汗湿,仅感到凉看不见水迹。
尚贤擦擦我嘴角说:“电影里也没你喷得夸张。”
我真想搂着他脖子叫他“哥们儿”,下辈子就让咱俩做永不招惹女人,永不结婚的好哥们儿行吗?但这是下辈子的事,这辈子,此刻,我顶多灿烂一笑。女人,真的很……
坐回尚贤的车里已经晚上九点多,我同意借宿他家。因为他说他已经跟林歌说过,我没法想象怎样和抵触我的林歌共处一室。林歌独自坐在冷清的房间里,翻看自己亲笔画的一大沓有关宁云的画,想着尚贤打电话给自己说:“今晚宁云要住我这里。”好有深度的一句话,到底是宁云“想要”还是宁云“不得不要”;“我这里”具体是身边还是各自的房间。但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已经决定放手,并且也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