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眼前灰蒙向白,锥心的金属割锯
陈寒铱极力要坐了起来,憎了憎邻栋公寓装修队,再无多余气力抱怨常这般恼醒。胡乱模向床檐,意识中手机兴许就在那,瞥了一眼六点二十三显示在屏幕中间。用了十来秒计算昨夜睡眠时间,一起抓狂的心理啊声延,想是昨夜太怜几度失眠。
“还得起来赶车上班”,陈寒铱心里嘀咕,东倒西歪地避开椅子走至阳台,仿佛顷夜之间,扶台沾满尘烟。
睡眼惺忪的镜子里陈寒铱缓缓深吸了几遍。
出门前回望慌乱的房间想着何时才会沉淀
一路转乘而去,也已忘记公司距中心几多远,熬去一个多钟,结束痛呼的无法瞌睡的班车之恋。。
办公室里依旧毫无生气,各自顾不暇。向公司请了一周假后,响午陈寒铱才想起对面工作台的钟菱上月辞辞职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他咬了咬牙,闭上眼用力控制眼球绕了两圈,揉了揉依然厚重的眼,希望能缓解眼前的困意。
陈寒铱与钟菱年龄相仿,长期一块工作二人总能打成一片,偶尔正经时候便不敢胡来。
“忘了你上次说…之后要去哪?”,许是不舍,陈寒铱这样问着
“回狮谭呀,不过还会在这城市待上几天”,狮谭是钟菱的故乡。
陈寒铱脑子还是一片空白,心想是因为即将要离去的友人吗,内心不知所措,像是雨季沉默的羔羊。疲倦的身躯坍塌的意识溃败不住袭来。回忆着近日理还乱的生活,一个声音像是雨滴及时打湿在陈寒铱的脸额,恍然醒过来。
“你不是请假了吗,寻思去哪游玩胡闹未”。
“看来最近网上流传着老师的辞职信感染了你嘛,你才会不忘”
听着陈寒铱这么回答,钟菱已经知道他又会迁就的。她笑着露出一副米粒色整齐的牙,饶有兴致的重复了遍“世界那么大,想去看看“
轻笑间,陈寒铱看着墨绿色的玻璃窗外晌日出神,真想让此刻的烈日笼罩在身前,炎炎的灼烧去疲倦的失落。
傍晚与钟菱各自道别,地点日期另约。回路高桥两侧烛光连绵飞逝,犹如快车在时光隧道穿梭,明日总是少年行乐,不似秋光,忘却忧伤。
回到幽暗的房间,白天,墙是旧墙,夜间染上一抹蓝光,是笔记本的指示灯光,霎时似乎有一种错觉,那部分变成了新墙,抹去了旧日的记忆时光,陈寒铱彷徨的不敢打开灯光,用手机照了照,看着灰暗的地方,那片在放映着的流光。
嗡嗡声让他缓回思绪,是钟菱稍给他的信息,约明天下午。看毕,陈寒铱用怪吓人的音色自言自语道:“寒铱,今晚你可不能再吵闹”
夜半急雨如珠,密集落上了扶台,欢雀的撞击如擂鼓,睡梦中陈寒铱仿佛梦见自己回乡守望麦田,骤雨忽来,身前那波澜壮阔的雨海携风在麦浪上一层一层的剥卷过来,下一刻,一颗雨珠率先倾占额间,啪嗒四溅,宇间刺冷顿时皱了眉,雨水就此沿眼边滑落下来。雨浪朦胧了眼帘,此时轻盈的影子已然不见,像是置身混沌空间,天空是一片幽黑。
他慌乱的往回跑,手舞足蹈。只有天边一窝灰白光线,他极力着想要逃亡到那里去,那里会很安静,也许那里就是通往人间天。
辗转间,他静静的听着这个世界,雷雨的世界多无平静,想着另一个天,要去另一个天,幽幽风飞喃喃入眠。
次日午后,陈寒铱与钟菱相约朝南路口一家不起眼的咖啡店。
陈寒铱早早的便到那,点了杯咖啡与点心,寻了二楼靠窗位,此时顾客稀疏,也许是未到下午茶吧,想着一会便会多些。
烛光色温的吊灯直直的悬挂在每一张檀木色仿桌上,照在桌面反射出一团团暖暖的火焰,墙壁上的壁纸一张张并排层叠就像是缩小版埃及金字塔,空气弥漫幽香。
邻座一位戴着圆边框眼镜的中年女子拿着一本《折桂花》孜孜不倦的阅读着,桌边整齐的摆放着一只铅笔和一本已经翻烂的记事本跟咖啡店宣传册,只见她不时的往眉心上挤了挤眼镜。陈寒铱曾在市图书馆看过这本书序,暗自思量,也许那本记事本已经记满了那位女士的智慧。
担心钟菱找不到自己,陈寒铱视线对着马路。睁了睁微微下坠的眼皮,大约一刻后便看见身穿白色T恤绑起头发的柳菱朝咖啡店走来,困意也扫了些去。
“钟菱”陈寒铱向她招手。
…
“阿你真早”,
柳菱说着坐了下来同时拨了拨额前上些许发丝至耳后,额边微微渗出了些汗珠来。
“你太匆忙了”,顺手点了一杯咖啡。
“早上把不用的东西清理了,花了些时间”,顿了顿“东西少了多些轻松”
“真是道理家”
“下回可要好好说道说道你,瞧你一副无精打采,也不知道你这生闹的是哪样,有心事不愿意跟姐说,算了…爱说不说。”
“你比我小。”
“可你得听我的,我是主角”
陈寒铱无奈,钟菱邀他去散散,从任何角度看都是愿意去,加之一向随和的性子听便听了罢。看着她深褐色的眼睛,惊讶的发现居然在她眼睛深处看见了另一个变形的自己,异常清晰,心想真正的自己是怎么样子。
“你想去哪”
“今天想先去霓湾看看,你陪我去吧
钟菱端起咖啡凑到那精致但有些暗淡的唇边,闭上了眼用鼻尖悠长的吸允咖啡的浓香。沉醉了几分的精神微微清爽。不等陈寒铱答应,她向前倾了些继续说道,“还记得我以前想写的一本书吗,只写到一半,最近我打算再存些稿,可以南下走走,沿途看看也许对我的作品有启发,走嘛…”
看着她突然笑着前倾,微松的领口露出线条分明的肩骨以及两竖黑色丝带延至肩。陈寒铱错愕着有些心不在焉,及时转眼向旁正用铅笔唦唦作划的中年。陈寒铱吸了口气道无意,勉强挤出一张纯洁的笑脸反问,“不去你会同意吗?”,心中却对自己不停鄙笑,就连刚的笑容都觉那么假心。
“ofcoursenot…”
霓湾位于城市西边,两列整齐的一眼望去渐渐延伸到天边的路灯并肩,陈寒铱暗想真像是绘画课的平面元素啊。二人寻至海湾边,在人造矮丘上坐了下来,遥相望着对岸璀璨的大都市,星星点点与左侧高桥相连,隔点航班划破天
“钟菱,你看对岸那栋绿色建筑,像什么”
“不知道”
“我看挺像一大瓶海飞丝洗发水瓶子…”
“噗~”
“也许就是洗发水瓶子来的灵感”
“哈哈…好像是有那么点味道,都以为你是木头不闹人笑”
陈寒铱沉默了好一会
“我其实有位大哥,几年前去了好生遥远的地方,然后便至今无音讯,父母都很惦念,几乎每次与父母通话,都会问有没有他的消息。如今真怕给父母通话啊!真是不该,闹心着还能问谁,可我都会让父母失落而回。自小跟着他后面,见着面总是笑的很甜,我却不善笑颜,可能他看到的感受的是苦脸,真憎恨自己那副脸。都怪我啊!都怪我!也许是因为我才不愿意回来的吗?有时被他逗乐了,看着我的表情他大笑着对我说,要笑便笑,想笑不笑真是傻得可笑,感情是如此深厚,真闹心!真闹心。”说到此,陈寒铱神情复杂起来。
钟菱紧了紧下巴,抿着嘴,脸颊的肉顿时胖乎乎了起来,两边显现出不可察觉的酒窝来。看着陈寒铱的侧脸,心想“怪啊怪,原来这就是他的内心,总怪看不出真像来”。
“谢谢你同我说这些,有些事情并不是你的原因,不要太责怪自己,如果心里内疚,那你现在开始就应该笑好看来”,钟菱露出非常期盼的眼神
陈寒铱听后微微有所感悟,出神的片刻,夜空中仿佛探出另一个他
“这烦忧的人是你啰,这个城市也就只有你哩,真是作屈你了罢。你这样的杞人得忧愁垂怜那是再自然的呀”
倒过来的世界重重叠叠山…
时间重了过来后,在一趟趟航班飞过的夜空下丢走。夜空已被城市光源粉上大片羞白,遮上朦胧的薄纱就要与霓湾倾眠,像是大姑娘在低声夜语,曾如婀娜多姿的情怀
翌日清晨初生的柔光照在楼宇光洁的墙上来,楼下清道夫站着看起了两轮太阳来,似乎在辨认哪一轮比较不烦。道路上寥寥几辆早班车启动,甚至低沉的咆哮了起来。陈寒铱早早的从朋友那借了辆车,钟菱则买了一大包食物带上轻微跳动的眼皮,在车上打起顿来。车沿海岸驶往城南。向左望海水一浪浪迎来,远远就望见一座饱受风侵浪蚀的木建瞭望台隐隐的浮出画面,和印象中一如依旧矗立傲然。海鸟欢快的与浪花戏玩,甚至还发出斗争的声来,捕捞的渔船在靠岸。
许是有些记忆浮上视线,陈寒铱缓缓地寻空地停靠,独自走到瞭望台。海风像是情人的双手从脸颊拂来。一丝冰凉一丝柔软。心想风也潇洒风也自在,美妙时轻如柔丝,怨恨时肆无忌惮。陈寒铱从口袋翻出一只小巧的竹制画笔,他看着这只绘画专业课留下来的,因没带本子便胡乱摸了一张一元纸币写着:
只是风
天空吹过
若吹过,眉头乌云顷刻躲
去见风
一刻不留
倘能,也要乘风而去
天际明
旭日东成
遇风,划过黎明至日落
想是风儿
定是风儿
陈寒铱抬起笔尖,从头看了遍确认没有病字,微微松了口气。也许是觉得这样还满意?就在这时,有人将它抢了去,心中一惊!
“咯咯,拿来吧你…看来深受我的熏陶也文绉绉了哩,你在人民币上图画是犯法的呦,姐姐没收了…”
钟菱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这会抢走一蹬一跳地闪到一旁去
“拿去吧你,我就当是赏给女乞丐“,陈寒铱不急不慢上去喊道。
“阿!啊!混蛋”,柳菱牢怨着,甚至就要用力拍打起来。
“走吗?”
“走吧走吧,你们都留下,我这就要走了去那离这千里的地方哩,再也不回来,连想带走的恐怕也是不能的”钟菱的脸上浮现忐忑的情绪,声音也变得越来越细。
回首看城喧嚣,远离它,远离它。
车快速穿越城南,两人胡闹了翻,开始有了新的期待,神情微微盎然,还有什么不满,此刻已然站在明媚的阳光下的舞台。
“忘了它,忘了它!忘记生活挣扎,忘记枯萎的花,眼前还有新的枝呀”
路途未曾设定,醉意随它。远离了海岸,拐进了山脉。窗外的风景变换无穷,道路两侧的房屋越来越矮,房屋依傍在山丘与小河之间,河水极浅,河岸石壁上曾经漫过的痕迹被阳光晒的枯干发白,房屋稀疏的旁边一片片开阔的田园。却并未看到种植着作物,杂草丛生,寥寥几杆电线杆。
唯独是已经走了好长一段延绵着树木的公路,左右并排,树木不粗却长得有十米之高,像一根根铅笔的苗条。每棵树都做了防蚁处理,一墩墩白色快速地柱向后退。钟菱则把眼前用平板记录下来,陈寒铱告诉她这是桉树。穿越这片路段,人流渐多,竟能发现一小股自行车运动队拐向岔路,细视见并非业者,想必是爱好者罢。到了岔路口,陈寒铱建议索性就依岔路前去。缓慢行了一段,便出现机动车的障碍,只好徒步。抬头望去盘旋在山腰的路上透过树木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那一队自行车如长蛇般朝深山溜去。果然这里是非常适合户外运动的地儿,上坡下坡更替,蜿蜒曲折,应是是森林公园。
“那有索道,还有人走过去”钟菱指着左侧山涧。
两人信步迈去,脚下一条由拳头大小的石子铺成的坡路,颜色与光泽像是刚从溪流中打捞上来,暗暗发亮。索道桥前封着红线,正欲跨去,就被一位约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拦住,只见男子体型适中却有如弥勒大肚,半寸平头,厚重的上眼皮,让人看了极别扭。体肤黝黑,隐隐能反射出光亮来,神情滞然,身穿浅蓝色工作服
“哎哎,这里刚搭好莫走过去!”。男子带着不标准的音喝到
“可刚明明看见有人过去了呀”
“人家那似这里景观的设计师,不似旅客,走~走~走”
钟菱实在不甘想去看个究竟,与中年男子喳喳不休,有说有笑,中年男子凶恶的神情渐松,只是男子如锋的目光似乎总是销向钟菱凹凸有致的身材上,如此也遭来陈寒铱的不满。可也不得不赞叹女人的魅力,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几经过攀谈中年人竟同意放二人过去,甚至还嘱咐注意安全,真让人咂舌连连。
通过交谈,了解到索道桥的尽头链接一处的石洞,因产清泉,取名翠源。二人小心翼翼地向石洞靠近,半道上钟菱还抱怨出卖色相一事,也让陈寒铱喋喋不休,屡次调笑都惹来一阵大骂。
索道桥有两人宽窄,用两根拇指粗的钢丝绳牵引横跨山涧,扶手绑满防护,脚下由一根根小圆木搭建成三角形状,许是用来指引方向,索道与树梢齐,看似飞跃丛林之上。洞口上的石壁铭刻着些文字,看着像是草书,只源字可见其余多已无从辨别。洞口探望,其内昏暗,悬顶上的工矿灯轻轻摇摆,一丝光线刚刚消逝。
洞口的风声飕飕,洞内阴凉,陈寒铱刚用手机向里照明,顿时看见一张阴暗中惨白的人脸挂在眼前。惊得两声尖啸。啪嗒一声工矿灯亮了起来,有黄昏般亮度,一位身穿黑色短袖的年轻人站在他们面前盯着俩人打量了一番,多看了钟菱一眼,摇了摇头转过身去继续记录些什么。
钟菱跟陈寒铱在一阵战战栗栗后想起之前中年男子说的设计师。
陈寒铱忍不住道:“你好,你是不是那个什么的景观设计师”,看见对方不予理睬,依陈寒铱也不想自讨没趣,认真观察起周围地势来。
洞内有很多人凿刻,大概是记录一些民俗文化。转过石门,方能听见水流潺潺,以及一处小水潭,石门外的灯光反射到水潭,熠熠生辉。潭的周围与上空竟有一片半透钟乳石,石壁上有个开关,钟菱好奇的摁下去,随即五彩斑斓的灯光在半透钟乳石倒影开,浮翠流丹,钟菱探头过来,令眼识浅薄的二人惊奇赞叹一番。
“还没作好,你们不该过来”,年轻人开口了。
“作?”
“这些是建造的,不是天然成型的,为增加景区项目吸引游客的。”年轻人解释到。
之后钟菱与陈寒铱便轮流问起周边来,那年轻人倒是耐心非常。
说来,年轻人姓谢,名阜生。年龄大约长陈等三岁。在得知在对山的另一边是近年该县政府重点建设的一片园林及度假区,兴奋不已,那儿一定是不能错过的。
出了石洞,山脉早夕阳,天边漫红光。
遇见它!遇见它!探索的灵魂龇牙。
向谢阜生询问路线,竟获得一条后径。谢阜生因工作所需,平时寄居于景区边缘的一所院落,天色向晚,二人便决定就近落脚。在谢阜的引领下,车绕了座山坡,山路收窄,遇见行人也只能停车避让。车辄过,带起点点飞沙。一日匆匆而去,谢阜生在景区周围寻了家干净的旅店后留下电话号码,并嘱咐他住的不远尽可他。
入旅店,造如小院,多半是这里的有些复古的风格罢。上下共三层。二楼有个露台。道廊暗蓝地毯,墙上颇俱艺术,从牡丹至春兰。满意此处整体位置相当安静,便相邻而居。在旅店吃完晚餐沐浴完,靠坐在露台竹椅上品尝旅店特供的本地酿产,
来时露台的一对夫妇领着小孩,此时已不知去向。陈寒铱搜索地图一番,但大多不尽明细,只有基础主辅路并未能查到景区分布,模糊地记得来旅店前有个分布牌,打算明早去看看。
纷纷感叹难能这般闲致。望眼见一曲河流将万家灯火像绸缎般分割开来,东面有一片交织着红黄灯白,让人忍不住要去散散。本想去看看,却被告知已然困乏,此刻更愿像坐在宁静的小村外,月儿弯弯晒
“这般闲下来多好呀,不管明天与将来,现在都还不明白自己为何会与你疯到这儿来。既然琢磨不明白,那就不要明白的”钟菱心里想着,便朗上口来。陈寒铱明白她要问什么。
“去做了才没有遗憾”
“这么说…即使错了?”
“遗憾像洪水泛滥,在生命中留下深深流痕,总觉得事无对错”
“杞人啊杞人啊,都已在这来”
陈寒铱看着露台温柔的灯火,记得这是她第二次这么说,嘴角稍稍微笑。他希望钟菱能看到自己更好看的笑容,同时也笑话自己并未做好。
“真像小时候呐”
“彼时星光灿,今儿灯辉火”
“如此一来,便想要去更远的星空下看看”钟菱一连喃喃,很是憧憬。
“还是那么野~啊”陈寒铱得到这样的一个结论,心情也更加愉快起来。
“嘿,会因此不满啰?”
“若太束缚反而会不满”
“你呢…
陈寒铱真心觉得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以往在公司时候漫不经心,时常在评判值不值得定律。他知道人性都会萌发不值得的事情,就不值得去做好。有一段时间甚至反感那些假惺惺的言论家用励志的洗脑术强加于风沙的草木下。
“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真希望是个简约的人,可需要做好的会太多,从想做给那人看,到只能做给自己看。”
钟菱转头看着他,合着的手心开,此刻心里开始有些慌张,她想知道那人是谁却不敢问,生怕那人是一个人,还介意是一个女人,不想陈寒铱发现她。决心有些事情就藏在心里吧。
“简约的人说那么多干嘛~“
陈寒铱甚是尴尬,夜色下看不到他微微泛红的脸颊。
“不说话,我能一直看着你吗”
“若你能看出什么来”
“恩,有点黑。”
“那是,到夏天了嘛”钟菱一阵不安的说道。
“我说夜色…”
“真是讨厌!”
“我只是实话实说“
“闭嘴”
陈寒铱挨了一阵白眼,作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朝着钟菱,心想实话哪儿错了。被他这么看着,钟菱顿时浑身不自在,脖子也变得不再自然起来,一愣一愣地转开又转回来,因此时廊道走来一人,靠近了才看清是谢阜生。
“你怎么在这”钟菱问道。
“去了戏台回来,路上也没看见你们,想着顺路过就来看看”
“戏台吗?
“市里戏剧家协会,每月初八都会组织一次普通演出来吸引更多的好者,明日就是初八,想来告知一声”
“啊,若这样真是太好了,有那种变脸的节目吗”陈寒铱迫切的追问。
“有,入夜开始,不过现在的年轻人一般都不爱看”
“你也是年轻人呀”
“去热闹热闹”
“哦,那真麻烦你了”,钟菱颇具礼貌的微笑,让谢阜生临走前对她多挤出一个标准式笑容,放在陈寒铱眼里觉得此人不善。
“这人太过友好,反倒觉得怪”
“没察觉”
“你貌美如牵牛花,他会不会对你有所牵挂”
“大哥,能否换一种花”
“喇叭花?”
“…”
“好你转移话题!不行下次若还见着他,你不要说话,我来”,陈寒铱没有把整句话完整说完,因为此时似乎要想起了什么东西来。
听出他语气中略有责备,感受着那清瘦的脸而显得烁大的眼中似乎流溢深情,让钟菱莫名的开心起来。
陈寒铱看着她甜甜的笑脸霎然失神,他竟幻觉般看见另一张藏在内心的容颜回首笑盼,眉心伴随一阵刺痛传来,便握拳轻敲,苦恼怎会想起那人来。钟菱以为他是太累了,相告晚安。
锁上房门,钟菱一头栽倒在酥软的床榻,全身胫骨都要舒张开。转身想着不久后,自己就要离开,离开这自由自在,以及,离开现在…。失落的责怪自己不该表现出来,紧接着怪一向简单的内心不该胡乱变换,确信情绪万万隐藏不来,“何必强迫自己罢,那便顺其安排”。这样后拿起平板,要写些下来,打算过些时候再拿出来看:
“思绪…”
写完,便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