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夫人把无心拉起来道:“你是母亲身上血肉,你的心思母亲又怎么不知。孩儿既然决定早去齐国传扬佛法,要早日完成心愿,那么就早早动身,他日早早回还。若是真到了孩儿心中所想的那一日,母亲自然也与你们在一起。你不用牵挂母亲,也不用牵挂朝阳,母亲自然也会替你好好疼惜朝阳。去吧!”
无心复又跪下,对星夫人叩了三个头,才起身离去。
傍晚时,朝阳依然带着张言子和小闵子来到星宫,此时星夫人身体已经恢复,便拉着朝阳的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轻抚着朝阳的长发,久久不说话。
朝阳凝注着星夫人,关心而坦诚地问道:“星夫人是否有什么为难之事?请星夫人尽管对朝阳说,只要朝阳能够做到,一定按星夫人的意思去做。”
星夫人看着朝阳清丽精致的小脸,不经意的看了看张言子等人,逐字逐句慢慢道:“曦儿今日去了齐国,这几年来,他立志要踏遍天下,把佛法传遍每一片土地。前两年他还去了边远的草原上宣扬佛法。现在就剩下齐国还未曾去,他本来说要陪着我过完年,到了开春再去齐国,谁知今天早上突然向我告别,说是要立刻启程去齐国,早日完成他的心愿,此生就再无其他牵挂,他才可以安心回来一心做……孩儿一走,我这心就空空的,看着你就像看到了无心。”
朝阳缓缓靠在星夫人怀中,心中柔肠千回默默道:“朝阳的心他毕竟能够全然明白,他的心,朝阳也一样明白。此生能与他同生共死,再无遗憾。”
当下轻声柔语地对星夫人道:“星夫人以后就把朝阳当作自己的女儿,朝阳每日多来陪陪星夫人,陪星夫人说说话,解解闷。”
星夫人搂着朝阳道:“皇上封了朝阳公主已经快七年了,朝阳在宫中却一直跟着皇上。也没认个母亲,现在朝阳公主又与赵夫人发生了不愉快。在这皇宫中也没个真正贴心的人。如果朝阳公主不嫌弃,我就大胆收了朝阳公主这个女儿,以后你来星宫也有个明目。”
朝阳连忙从星夫人怀中滚落到地上,给星夫人叩头道:“寒雪见过母亲!”
星夫人把朝阳拉起来怜爱地抚摸着朝阳的脸道:“你的闺名原来叫寒雪,这也是前世注定的缘分。你看,你认了我这个母亲,母亲却没有什么好东西给你。明儿母亲为你做套新衣裳吧!”
朝阳娇笑着又依入星夫人怀中,撒娇道:“母亲,寒雪能够得到母亲疼爱,就是寒雪天大的福气。只有寒雪为母亲添置衣裳才是道理,哪里能够烦扰母亲为寒雪做衣呢。要是累坏了母亲,无心大师回来,寒雪就无法交代了。”
星夫人笑道:“母亲本是宫女出身,哪里就能够这么娇气了。”
朝阳回头对张言子道:“张大哥,朝阳不懂宫中礼数,今日认了母亲,是否还有什么礼节忘了?”
张言子上前笑道:“奴才恭喜星夫人,恭喜朝阳公主。这个宫中礼数倒是不那么重要,朝阳公主要是想要做得周到一些,不如回去向皇上讨一张圣旨,皇上肯不肯下旨,奴才就不好说了。”
星夫人轻轻拍着朝阳的小手道:“这个也不必在意,我们母女真心相惜,又何须那些繁文俗礼。”
朝阳也笑道:“还是母亲说得在理,倒是寒雪糊涂了。”
朝阳又开开心心陪着星夫人说了一会话,才回朝阳宫,特意多做了几道素菜叫人送到去,既然心中已然拿定主意,准备迎接即将来临的腥风血雨,一颗心也有了着落,反而开开心心地又做了几道家常菜,亲自搬到朝阳宫内,摆放在桌上。
秦王从奏章上抬起头来,注视着朝阳喜气洋洋的小脸,忍不住放下手中奏章,走到朝阳身边问道:“小丫头今日怎么这么开心,捡到什么宝贝了?”
朝阳笑嘻嘻地坦然道:“回皇上,朝阳今日认了母亲,捡到了一个真心疼爱朝阳的母亲。”
秦王奇道:“认了母亲,你认了谁做母亲?”
朝阳道:“今日朝阳去看星夫人,因为无心大师出发去齐国宣扬佛法了,星夫人见到朝阳便觉得特别亲切,所以认了朝阳做女儿。”
秦王一听立马就把脸沉了下来,冷冷地道:“星夫人?一个朕后宫的区区夫人,竟敢认你做女儿,谁借给她的胆子。”
朝阳拉住秦王的衣袖,撒娇道:“皇上,你忘了吗?朝阳刚入宫时,你还封了朝阳做秦国的公主。朝阳为什么不可以认你的夫人做母亲,朝阳母亲叫了,头也磕了,难道你还要朝阳反悔不成。”
秦王恼怒道:“你是朕一国的皇后,怎么可以认朕的一个夫人做母亲。”
朝阳小脸上的笑容瞬间就烟消云散,双膝一弯跪在秦王面前冷清地道:“皇上何出此言,朝阳乃是皇上的一个女婢,是一个亡国之奴。这么多年来,在秦国皇宫之中,虽然因为皇上宠爱朝阳,让朝阳得以活命。后宫中的夫人虽然都是对朝阳客客气气,可是何曾有人真心疼爱过朝阳,今日朝阳能得到星夫人对朝阳的一点母爱之心,是朝阳天大的福气,还请皇上成全。”
张言子上前劝道:“皇上,这也不是多大的事,皇上大可不必恼怒,星夫人向来深居星宫,自从无心大师出家以来,她也是一心向佛,心底仁慈宽厚,这星宫现如今就是一个佛堂。朝阳公主这些时日为她诊病,也是两人的缘分,结了这段母女情。皇上,朝阳公主现在还没封皇后呢。将来朝阳公主若是封了后,皇上到时下一道旨,赐星夫人出家便是。”
秦王看看跪在地上的神色冷清的朝阳,烦恼地来回走了几步道:“起来吧!朕同意便是。”
朝阳立刻笑着道谢道:“谢皇上成全。”
然后站起身拉着秦王坐下道:“皇上,今日朝阳特地为皇上做了几道家常菜,让皇上换换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