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画画觉得此刻,这方天地只剩下了他们两个。周围那些陌路人,全都变成了空气。只有她和她家大王,安静而美好的相依着。虽然没有身体的接触,但是她却觉得很满足。这样淡淡相守,也有一种别样的味道。这么想着,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起来。
君如届告诉自己不要一直看她,可眼角余光总是控制不住往左边溜。拳头依然握着,只是在瞥见涂画画脸上忽然绽放的笑容时,霎地松了开来。连带着那颗一个傍晚没找到重心的心脏,也有了着落。
离别只是时间问题,再自欺欺人,车子总是会到来,载着良人离开。
涂画画看着悠哉停下的18路公交,忽然红了眼眶。这里,只有这一路公交通往外界。以前她是那么的期盼看到它,现在无疑是怨恨的。
乘客有的上,有的下,聚了又散。站台一下子空了许多。君如届走在最末,步伐依旧沉稳。只是谁也看不到,那宽大裤子里面的双腿,微微僵硬。
涂画画就这么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地看着君如届一步步踏上公交,看着他一步步往里走去,看着他找到空位却不坐。
“车辆起步,请注意安全。”公交车里,清亮的女声公式化响起。
君如届感觉到车身一震,紧接着轻微惯性带着他往前一顿。他用双脚死死地定住,双手却依旧紧握,不愿动一分。不知道是在跟公交车较劲,还是在跟自己较劲。
她还没走,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这边。君如届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她盯穿了,木木地疼。
“居然心软?君如届!”君如届指节都握得开始泛白,暗恨自己的情绪来得不是时候。他还有很多事要做,非走不可。事实就是事实,容不得他动摇!
心里是这么告诫着自己,可是一接触到涂画画的目光,君如届所有的坚持,却轰然间倒塌。脑子里只反反复复回放着,她已然泛红的眼眶,还有那眼底一抹连他都看不透的情绪。
人越来越小,最后,涂画画在君如届眼里变成了一个小黑点。君如届却仍旧动也不动地站着,像个被施了巫咒的木偶人一样。
“帅哥,你不坐吗?”忽然,一个俏皮的女生打破了咒语。
君如届一个晃神,循声望去,看到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女人正冲着自己笑。君大王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刹那冻僵了方圆五米内所有生物。那出声的女人首当其冲,一下子就吓得白了脸。
敢打扰他跟老婆“深情告别”,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