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琉音,你的表情不对,先休息一下再拍。”
崔品为了增加画面跟代入感,特地来了一出神秘戏码。
想不到效果适得其反,郁琉音的表情更像是受到了惊吓。
“哇,真的是外国帅哥。”
白雪兴奋地蹦跶过来,伸手豪迈地拍拍帅哥肩头,“我叫白雪,名花有主了,但很高兴见到你。”
在郁琉音还没回过神的时候,一只大手伸到了眼前。
“你好,我是威廉,来自英国。”
郁琉音扯着嘴角,“你好,我是郁琉音。”
“郁小姐刚才很惊讶地看着我,难道我们以前见过吗?”
郁琉音心头一紧。
他发现了?
不,不可能,借尸还魂这种事情,说出来都没人信。
他最多就跟莫筱竹想的一样,把她当成白清岚的模仿者。
淡定伸出手,“帅哥长得都很眼熟。”
“音音,学坏了哦。”
白雪揶揄。
老实人坏起来分分钟秒杀几条街啊。
威廉神色一阵恍惚。
是错觉吗?
刚才明明很像,为什么现在又找不到那个影子了?
拍摄一天下来,郁琉音犹如芒刺在背,总是感觉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她。
威廉为什么会来Z国,又为什么当演员跟她搭戏,她相信这一切,不是偶然。
夜幕降临,回到公寓的时候面对的仍然是一室冷清。
今晚,顾萧白不会回来了吧。
呆呆坐在沙发上好一会儿,她才起身进客房,拉开衣柜,将衣服一件一件拿出来叠好,塞满当初带来的小箱子,床上还有一堆衣服没地方放。
原来,看似不长的时间里,她已经有了这么多东西。
她捏着手机反复滑开屏幕又锁上,直到手机发烫也没有动作。
“还是传统点,写个纸条感性点……”
她念念叨叨开始找纸笔。
实际上上次她提出搬出去的时候,顾萧白的大发雷霆让她摸不准那人的心思。
保不准这一次他真会掐死她。
为了小命,她坐在桌子旁边冥思苦想。
如何写得情真意切,让人感激涕零,房东大人才能原谅她的不辞而别?
笔尖不自觉在纸上写写画画,反应过来的时候郁琉音被满满一整张的白纸黑字惊吓到。
“看着名字就像看到人,一个顾萧白已经很可怕了,一百个顾萧白是要毁灭地球的节奏啊。”
揉成一团的纸被攥在手心,继续奋战下一张。
断断续续写了几句话,绞尽脑汁再怎么委婉也只是那干巴巴的几句话。
“呼,就这样吧……”
她实在想不出来了。
咔哒。
寂静的环境中,开门声被放大无数倍。
郁琉音一惊,抓着手上的纸像是做贼一样慌张无措。
箱子,衣服,不能让顾萧白发现!
果断出门上锁。
砰。
“你在做什么?”
刚关好门的郁琉音被身后的顾萧白吓了一跳。
这人已经到了神出鬼没的境界了。
“没、没事。”
顾萧白看了她一眼,转身向客厅走。
郁琉音慌张地看着手里的纸条。
怎么办,让他看见会立刻被灭的吧?
“今晚没做饭?嗯,你在吃什么?”
郁琉音腮帮子鼓鼓努力咀嚼,“零食。”
呜呜呜,妈妈,救命,好难吃。
“哦?零食?”
顾萧白挑眉,抬手指了指眼角,“擦擦你的眼泪。”
“唔……”
郁琉音艰辛地用手背抹去眼泪。
顾萧白,哪怕你转个身我也不至于生吞一团纸啊。
几日来的低气压有所升温,顾萧白抬脚走近,将白皙的手掌的摊开放在她的面前。
嗯?
郁琉音瞪着眼睛无声询问着。
“手里的东西,拿来。”
没有啊。
不是早就被她吃下去了吗?
掌心一动,郁琉音才猛然发现手里边还攥着另外一团纸。
那张纸好像是刚才写费的,上面满满的都是……顾萧白……
郁琉音瞬间涨红了脸,用力摇头。
这种东西打死都不能让他看到。
顾萧白面无表情继续摊着手,一言不发。
郁琉音打了个冷战。
好冷。
咬牙僵持了十分钟的郁琉音战战兢兢交上纸条,并且自我放弃般闭着眼大声宣布。
“接下来你看到的都不是真相,你想的也都是错的。”
对于郁琉音举白旗行为感到格外满意的顾总裁抖了抖揉成一团的纸。
映入眼帘密密麻麻的钢笔字娟秀,字体瘦长,落笔很轻,有些地方甚至还错了行。
但顾萧白却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名字是这样赏心悦目。
温度回升到春天,郁琉音甚至发现顾萧白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很轻很淡,但却足以消融所有冰冷。
明明长得那么好看,多笑笑,祸害祸害别人多好。
但是,下一秒,顾萧白敛下笑。
“你是写字咒我吗?”
郁琉音肩膀一抖,害怕被追根究底的心慌让她紧张得舌头都要打结了。
“呵呵,我哪里敢呢,再说了,写一百个顾萧白是在诅咒我吧。”
想象每天跟一百台空调共处一室,冷血动物都能直接跳过冬眠升天了。
但是顾萧白没有听见她内心的咆哮,帅气的脸上又重新覆盖上了冷漠。
“我要工作,别来打扰我。”
砰。
关门声在空旷昏暗的走廊上回荡,郁琉音拍拍胸口,又止不住觉得委屈。
哪个房客退个房向她一样,还怕被房东追杀。
尽管潜意识里,她不愿意去深究顾萧白生气的原因。
深夜,四周又陷入了黑暗的沉默。
咔哒。
顾萧白走到沙发旁边,看着蜷缩在一角的小身影,视线在茶几上的纸张上掠过,他拿在手心细细看着。
无声的昏暗中,他摇头勾起嘴角。
这只口是心非的小猫,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凝眉思索了一会儿,他转身走向客房,下午就见她在这里鬼鬼祟祟的。
但是推门而入的一瞬间,他是措手不及的。
乍见那一房间的衣服跟地上的行李箱,他足足愣了几秒才想清楚这一切的前因后果。
纸条,客房,衣服,行李箱。
她竟然要走……
第一次要走是因为莫筱竹,她是迫不得己,他用强硬的手段留住了她。
那这一次呢?
又是因为什么?
又或者,什么理由都没有……
他攥紧手中皱巴巴的纸,再也没办法自欺欺人。
她不是害羞,不是口是心非。
那是她的真心话。
跟他在一起,是一种诅咒的折磨,是痛苦跟迫不及待的逃离。
机场那句偶遇,那样急于撇清的口吻,他早就应该看清楚。
多少明星为了前途抹杀过去,潜规则更是大忌。
他只不过是当了过桥梯,当了一个贪恋光环的虚伪女人的成名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