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的帐中响起突兀的笑声,微雨不在后退,摇头叹息,“可惜,可惜!到了明日,这世间怕是再也不会有孟秦这一号!”
孟秦甩了甩头,疑惑的问道,“这是何意?难道我堂堂将军还碰不得你这小小军妓!”
“将军糊涂!你可知我如何来到这座大营?”她抚着酥麻的肩头,冷笑道,“雾影真是一匹神驹,只可惜它的主人却是这么一个残暴无情的人!”
“雾影?”孟秦心头一震,脱口而出,“你是王亲自带回来的那个女子!”
“不错!”微雨冷笑,作势要解胸前的衣襟,“将军如今还想要我么?微雨悉听尊便!”
“不,不,不!”他早就听说三日前王在乱军之中救回来一个女人,却没想到竟然就是她!
跟随司北翼征战多年,虽说他的性子飘忽不定,但日子久了却也多少能摸出些头绪。多年前一名战功赫赫的将军酒后误摸了王府侍妾衣袖,司北翼二话没说便将侍妾赐予此人为妾,却在第二日将其全家满门抄斩,一个不留!
“将军果然识时务!就请出去告知各位将军,要来便来,微雨在此恭候!”
他再怎么色胆包天也不敢动王的女人,孟秦酒劲登时醒了大半,惊出了一身冷汗,一躬到底,“孟某一介武夫,多有得罪,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魁伟的身影大踏步离去,微雨抚着砰砰跳动的胸口身子一软,瑟瑟发抖着跌在地上——
帐篷外响起突兀的掌声,那个将她害到如此地步的妖孽如今正好整以暇的欣赏着她的狼狈,“精彩!想不到我未来的王妃竟然如此镇定,倒要让我刮目相看!”
“哼!”她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你想看见什么?莫非堂堂的硕宁王唯独缺一顶绿帽子戴么!”
他不怒反笑,却有些骇人,“在这军中,女人只有两种,奴婢跟军妓!或许你更喜欢躺在我的身下?就像在碧纱清流一样!”
“你!”微雨惨白的俏脸泛起恼人的红晕,清楚的认识到,他说的出来便做的出来,这是在北地,是他的天下!却也突然明白,原来他费了这么大的周折只是让她亲口承认是奴婢!
“奴婢就奴婢!总比,”她把心一横,却突兀的停口,侍寝这两字是断然不能说出口的。
他冷笑着转身,“那,就从今夜开始罢——”
放过她不是因为怜惜,而是日后还用得着,她是他手中一枚强大而又有力的筹码,斩蛇斩七寸,杀人亦是一样。
奴婢!她真搞不懂,怎么踏上这方土地,便像是换了个命运,惊吓、恐慌、厄运接二连三纷沓而来。难道她离开同平王府这座靠山便注定要任人欺凌么?不,绝不!
她原以为奴婢不过是做些端茶送水的粗活,却没想到竟然沦落到伺候别人洗脚的尴尬境地。
铜盆里是大半烫热的水,他就那样坐在床畔一动不动的盯着她,不由得微雨心中更气。
心思一动将整盆水泼去,却被他高高抬起的足尖一挑盆底,一滴不剩的全泼洒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