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羽自从师姐徐芷榕那里得知桐语最近情绪不好,心中非常担忧。他并没有直接去找玉秀圣使,而是在一次晨练之后约了桐语去后山走走。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一处青石林,周羽才将话题转到桐语身上,问道:“桐语,最近我听师姐说你不想学武了。”
桐语一脸委屈,点了点头道:“可能我真的不适合修炼武学吧。周羽,你说我是不是太笨了?”
周羽忙道:“怎么会?每个人都有他擅长的和不擅长的,也许可能…可能这神宫的秘典不适合你修炼吧。”
桐语头一低,道:“我就是太笨了,以前就是这样,什么都学不好,而且还没耐心,所以到了这里也是一样,估计现在师傅都对我失望了。我真是好讨厌我自己,之前倩儿姐姐教我学谈曲也学不会,现在师傅教我的那些心法口诀我也了解不了,我就是太笨了,真的没法学了。”
周羽见她一脸的自责,忙道:“其实每个人都会遇到困难的,我看那些个心法口诀也不是很了解,所以就一直请教别人,你为何不试试呢?”
桐语显然有点心情失落,低声道:“没用的,周羽,真是没用的,我……周羽,我们回益都好不好?我不想呆在这里了……对了,我们去白帝城,我们去找其他的天选者吧,说不定他们已经知道了夜墨的下落,我们可以和他们一起回地球了呢。”
周羽见她有这种心思,连忙警告她道:“千万不可,桐语,现在的白帝城不该是我们去的地方,没有法律的约束,没有实力的天选者在那里只会任人鱼肉,你听我说,我们……”
周羽话还没说完,桐语就哭了起来:“我不要听你们说了…我就是想回去…”
周羽见她心情真的是有点糟糕,不由得心头一软,将她拥入怀中,道:“好好好,我不说了,你别哭了好不好?”
桐语在周羽怀中哭了好一会,才算心情平复了一点,周羽见她一张俏脸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心中一动,便道:“那以后都不提这事了好不好,我们顺其自然,好不好?”
桐语这会儿估计是累了,一直靠在周羽怀中,哽咽了半天,才道:“好,周羽,那我们不去白帝城,就一直留在这里吗?”
周羽温柔道:“不喜欢这里?”
桐语摇了摇头,道:“没有不喜欢,只是…只是我感觉好清冷,整个神宫都看不见几个人,你也从来不来找我,有时候…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好难过。”
周羽道:“我不去找你,还不是怕你被圣使责怪,这里毕竟是神宫的地盘,僭越了规矩总归是不好的。”
桐语沉默了半饷,才缓声道:“周羽,我其实真的很佩服师傅的,你说这么多年,她一直一个人,怎么过来的?”
周羽叹了一口气,道:“这个,可能是习惯了吧。你看那小说里写的古墓里的小龙女都能一盏枯灯十六年,也许有些人生来就是这冷清的性子,所以才能专心于修炼一途啊。这些人都是天上的仙子,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比的。”
桐语倒是非常赞同这句话,道:“确实,我见师傅她老人家每日里除了静坐就是练剑,有时候一整天都没有表情,话语更是少之又少,让人觉得高高在上,一副冰山美人的感觉。我都觉得有些害怕,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和她交流。”
周羽知道桐语已经对这里的生活忍耐到极限了,可是眼下却不是能出去的时候,只好安慰她道:“如今还不到出去的时候,等我将武功练好,到时候不管你有没有再学,我都带你出去好不好,到时候我带你再去看那益都的花节,给你抢花好不好?”
桐语这才稍稍有点高兴,连声道好,不过转饷好像又记起了一些事,埋怨道:“哼,你还说呢,上次你还帮那小玉抢了呢,这次我才不要你帮我抢,你们男人都是花心大萝卜。”
周羽忙解释道:“这事上次不是都解释过了吗,我当时是真不知道这花的含义,我还以为就是一朵普通的花呢,人家小女孩喜欢,我总不能坏了人家的心情吧。”
桐语佯怒道:“哼,借口,你明明就是对别人有不轨之心,别人还是一个小女孩…”
周羽不由得脑子一炸,这女人的心在这方面总是永远放不下的,不论你说多少遍…
……
周羽不敢和桐语呆在一起太长,怕她师傅回去了责骂她。好不容易将桐语哄了回去,下午就来到了师姐徐芷榕处,之前和她约好了从今天开始练习轻功的。
徐芷榕这阵子明显清瘦了,周羽不由得关心了几句,徐芷榕一脸淡然,没说好也没说坏,带着周羽来到了寒潭,周羽正疑惑呢,徐芷榕开口道:“师弟,从今天起,你就在这里练习追云步。”
周羽见了那宽广的寒潭和一边光滑湿润的青石,道:“在这里?师姐,你莫不是一来就想叫我在水上练习吧。”
徐芷榕道:“有何不可?”
周羽尴尬的笑了笑,道:“可是我对轻功的法门一窍不通,之前看无梦无艳在这里练习,那她们都已经练了小半年才能在水上飞渡,可是我这才刚开始练……”
徐芷榕依旧面无表情,道:“无妨,多落几回水就会了。”
周羽心道师姐该不会是故意想整自己吧,不过他也没有开口,因为徐芷榕已经开口了:“我的轻功远不如我玉清师姐,不过这最基本的轻功练法是一样的,将速度和自身的巧力巧妙的融合在一起,找到这脚下的一点着力点,凭着这一点着力点发力,你就可以在这看似柔软的水面上找到如踏平地的感觉。注意,看我的脚法和用力点。”
徐芷榕话刚说完,脚下骤然发力,身体已然来到寒潭之上,周羽仔细的观察徐芷榕的步伐,只见她身形极快,每每弹跳便是数丈距离,之后缓落于水面,足尖轻点,那寒潭的水面便散开一道圆形的波纹,又跃出数丈,如此反复,不一会儿已经去了好远的距离。
周羽看的眼不转睛,不一会儿,徐芷榕返身而定,又回了周羽面前,道:“师弟,可看清楚了?”
周羽想了一会,点了点头,徐芷榕便道:“那你来试试!”
周羽心情收起,想着刚才师姐的动作,脚下发力,一跃来到寒潭,哪知接下来便听见“噗通”一声,整个人栽进了水里。
周羽连吃了好几口水,才又浮出了水面,狼狈的爬上岸边,徐芷榕依旧面无表情:“着力点和速度都不够,姿势也不对。起跳后整个人必须略微弓身,还有,脚尖落地,必须化柔,不能直蹦直下,看我的起跳和落下。”
徐芷榕原地一跳,身形微弓,一跃有三米之高,原地落下,落地时脚尖触地,竟无一点声音。
徐芷榕道:“看清楚了吗?力在空中需收,而在落地的瞬间要缓出,脚尖着地,劲收于后跟,落地才能无声,懂吗?”
周羽心道原来如此,连忙试了一下,果然按照师姐的方法,这落地之声顿减,这时徐芷榕道:“声音还是太大,你再练。”
周羽没有说话,而是反复练习这原地起跳,练了大约几十次后,徐芷榕道:“这次做的不错,师弟悟性还是不错的,可有一点寻到着力点的感觉了吗?”
周羽听了前半句还乐呵呵的,后半句就憋了,忙道:“好像…有一点感觉吧。”
徐芷榕又叫他练习水上漂,周羽咬了咬牙,再次尝试,不出意外,还是一头栽进了水里。
徐芷榕言简意赅:“着力点不对,再来!”
周羽再次落水。
“再来!”
周羽落水…
“继续…”
又落水…
如此折腾了十几回,周羽早已经变成了落水鸡,但是他没有多说话,而是一次次的尝试。
………
三天之后……
这次周羽终于稍稍掌握到了一点着力点的感觉,当他第一次脚尖点上水面,再次腾起的时候,心中顿时间乐开了花:“师姐……我终于知……”
“噗通”话没说完,人已落水。
不过周羽这次上岸之后显然整个人都异常兴奋,他看着徐芷榕道:“师姐,我终于体会到了你说的着力点是什么感觉,原来如此,是集中身体的最为平衡的一点,点力破水,借着水的反弹之力再次跃起,真是太神奇了,太神奇了。”
徐芷榕见他这么兴奋,不由得摇了摇了头:“刚才第一步做的非常好,但是后面又没有做好,之前教你的心如止水你又全忘了,还得多多练习。”
周羽答道:“没错没错,我还要多多练习。”
有了这第一步,果然周羽的进步速度非常快,一开始只飘了一两步就落水了,而徐芷榕则会第一时间指出他的毛病所在:速度不够快,着力点不够好,收力发的过快等等。
渐渐的二个时辰之后,周羽越来越熟练,这次他在水上完完整整了连飞了十一步,完美的返回了岸边。
徐芷榕露出了这三天来第一个微笑,松口道:“不错!”
周羽见徐芷榕终于恢复了往日明艳的风采,才道:“师姐,你终于笑了。”
徐芷榕脸色一僵,道:“怎么,我之前一直摆着脸吗?”
周羽此时心情高兴,不由的耸了耸肩,道:“师姐这三天一直面冷如冰,和那玉秀圣使似的,快要变成这天上月宫里的仙子了。”
徐芷榕见他揶揄自己,回道:“师弟,我才发现原来你也这么调皮捣蛋,敢情之前的稳重都是装出来的。”
周羽笑道:“师姐这是恼我了吗?不过师弟也是实话实说,虽然这神宫里的仙子个个都貌美如花,但都面冷淡漠,毫无生气,我可不想看见将来师姐也变成这个样子。”
徐芷榕还未答话,那身后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哦?原来在你眼中,我神宫之中,个个都是面冷淡漠,毫无生气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