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村子的那段泥路要靠双腿走上去,即便是我在到达之后也是风尘仆仆又饿又累,可想而知村子的信息有多封闭。村长先安排我在村里最富庶的人家休息一晚。这户人家有老人有男人有孩子,但就是不见女主人。我开始认为女主人去世了也不便多问。临睡前村长告诉我因为村子临近山林,夜晚或许有野兽出现在村子叫我不要轻易出去。
果然到了午夜时分,外面传来了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虽然知道或许是野兽误入村子但这声音听在耳里景让我感到脊背真真发凉。被这声音吵得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索性起床去寻找声音的源头,那晚的云层特别厚几乎遮住了整个月亮,光线暗淡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摸摸索索一路追寻声音的源头最终终于在这户人家的后院地窖里发现了一点不对劲,似乎地窖绑着一只野猪,虽然奋力挣扎但绑住了嘴发不出声音只有轻微的哼唧声。
等我再要朝着地窖的通气口仔细看的时候,身后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这户人家的老太太悄无声息的站在我的身后面无表情道:“回去吧,这里没什么好看的。年轻人好奇心不要太重。”我一愣,但随即想到我这种行为也是很冒失,当下对老太太说声抱歉就回屋了。第二天白天我基本恢复了体力白天在村里假装拍拍照做做采访,到了夜晚的时候本想直接去寻找女煞,但强烈的不安感使我鬼使神差的再次来到昨晚的地窖,这次出来之前已经对这户人家下了昏睡蛊所以不会有人醒来。我拿出手机向地窖照去,只见到地窖里竟然绑着三个女人!她们披头散发浑身脏污不堪,甚至连件遮体的衣服都没有。她们全部都被五花大绑,脸上被布条勒出深深浅浅的紫痕。这些女人是什么人?被强光刺激加上囚禁太久对生人的恐惧几个女人紧紧依偎在一起躲在墙角。地窖被一把锈迹斑斑的大锁锁住,但想要炼制出腐蚀铜锁的蛊还需要一些时间。我对几个女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后就回去着手开始炼制腐蚀蛊。
第二天中午我照常去村民家做采访,刚巧遇到一个女人怯生生的来询问丈夫中午要吃什么。那家男人十分粗鲁的骂她:“吃个啥都得来问我,我娶你是干什么的?两年了连个蛋都没下!”女人吓得连忙躲进厨房,可能是因为知道我是来扶贫的,男人对我的态度还算和善:“领导在俺家吃中午饭吧,一会儿我把村长也喊来。”
我总觉得那个女人可能知道些什么,所以也就答应下来。不一会儿借口去厨房帮忙,可能认为女人做饭是天经地义的男人直接一扬手同意了。一进到厨房就看见女人在用大酱涂抹手臂上的伤口,见到我进来女人有些害怕连忙把袖子放下也不说话转过身做饭。
“你是本村的人吗?”我假装摘菜装作不经意的问她。她看了我一眼又马上低下头没理我
“难道你就不同情地窖里关着的女人?”听我说完她的眼睛瞪得溜圆,伸手要捂住我的嘴。
“可不敢问这个,要是被他们知道了你可走不了了!”女人神经质似得伸头向外看,见没人在外面把窗户和门全部关好。
“这么说你是知道了,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我盯着她,想要在她脸上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她明显很害怕,想要说什么却又紧紧闭上嘴低下头只干活不再理我。
“你如果不告诉我,我就出去说你跟我说了地窖里的事情。看你男人打不打你。”直觉告诉我想要找出突破口只有从这个女人身上下手。
被我这么一唬,女人忙不停摆手把我拉到角落哭求:“可不敢跟他说,我们……我们都是被人贩子卖到这来的。这个村子很多媳妇都是买来的,你住的那家有钱买了好几个媳妇。我胆子小比较听话。那不听话的直接就给关起来天天挨打!他们根本不拿我们当人!一不顺心就非打即骂,我这身上没有一块好地方了!”说着她挽起袖子露出胳膊上一道道密密麻麻的青紫伤痕。
那伤痕触目惊心,新伤旧伤交叠在一起有些位置的皮肤已经绽开露出粉红的新肉。我深吸一口气问她:“你想回家吗?”
“回家?”提到回家女人露出茫然的表情:“我这个样子回到家,家里还能容得下我么。我不回去了,就……就死在这儿吧。下辈子争取好好活着,恩,好好活着。”泪水噼里啪啦的滴下来随即又赶紧擦干吸了吸鼻子对我说:“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能走一个是一个。你赶紧走吧。”手中又去做饭。
吃过午饭我回到寄住的人家看腐蚀蛊养好了没有,到了晚上我刚一出门就见到一群村民围在我的房前手里拿着灯笼火把满脸的杀气。村长从一众人群中背着手走出来:“你个女娃娃不好好的采访,偏偏要问东问西。现在你什么都知道了还走得了吗?”
“你们把那个女人怎么样了?”我上前一步问村长。
村长身后的女人丈夫一脸的不屑:“那个娘们孩子生不出来舌头倒是老长,我把她的舌头剪下来把她扔到树林里喂狼了,”他的话音刚落后面几个村民不乐意了:“我说柱子,你攒完钱买了个媳妇说给宰了就宰了!好歹叫我们哥几个没有女人的玩两天再宰了啊!”柱子嘿嘿一笑冲那几个村民吐了口唾沫。
“你们都死了吧。”我看着这些人轻声说一句。
“什么?你说啥?”可能是声音过于小,几个人都没有听清。
愤怒到了极点我反而冷静下来冲他们微微一笑:“我说,你们都可以去死了。”因为我看见那个女人浑身带着极重的煞气正站在他们身后!我说怎么整个村子竟找不出任何女煞存在的蛛丝马迹,原来当时的女煞并没有死。未死之前便释放出滔天煞气想必是痛苦到了极点,死也许才是最好的解脱。
身后阴风袭来,村民手中的火把瞬间熄灭。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一声高过一声一浪压过一浪,但却是我听过最美妙的声音。有些人活着,他早就已经死了。
“那然后呢?地窖里的女人被你带走了吗?”金子见天葵讲完忍不住问道。
“她们死了,都是来自比较偏僻的农村。有些甚至是父母卖给人贩子的。有一个知道村民都死光后含笑一头撞了墙,另几个回到家后没有多久我安置在身上的标记就消失不见了。男尊女卑根深蒂固,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人贩子胆敢拐卖妇女。认命,呵呵……认命。”天葵说完闭上了眼睛好像是睡着了,但她紊乱的呼吸却表明了她此刻复杂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