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六,艳阳高照。
咖啡店已经在耿小小的手中运营了两个月了,更难得的是她没有辞掉自己的工作。在她的管理下小店开始往规范化的方向发展了,这个从獐子一脸的埋怨上就能够看出来,他竟然被调教的学会了微笑,哎,可惜那笑容让人看的牙痛。
以往疏疏落落的布局有了些微小的调整,不经意很难发现,桌子之间的分布变得更有规律了,盆景的摆放都是偶数对称的。每天开门之前都能看到獐子一脸不高兴的穿着围裙搬一些花花草草的做一些微调,不过无论獐子多么不高兴,他还是很听话的,活绝对会干。
那一夜现在回想起来依旧好像是一场梦,也不知那天在她面前的到底是人还是鬼,也不知道马行空现在是生还是死。
不过对于耿小小来说这家店和马行空都是重要的东西,现在只是守着这家店她也已经安心,在布置打扫的时候她感觉到很安静,很踏实。小小端着咖啡幽幽叹气:“人活着怎么能没有一家店呢?”
“叮铃铃”一个人推门而入,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便径直穿进吧台后面的小厨房,耿小小急忙起身追进去。因为是白天,獐子还在睡觉,店也并没有营业,小小有些心慌,如果是贼该怎么办。
这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一件黑衬衫被刮得到处是口子,裤子只剩下一条裤腿了,剩下的一条也基本是要掉了,仅剩下几条线顽强的藕断丝连,凡是漏出来的皮肤都是黑黢黢的,而此时这人正捧着一个八百毫升的大水杯猛喝。
一看他打绺的长头发再看他手上的疤痕,耿小小湿润了眼眶,跑过去一把将他抱住,哭着说:“行空,你回来了。”
马行空固执的喝光了所有的水,一张口却是一把粗豪的嗓音,板着腰板说:“你就是耿小小?这小子最后那几天一直喊着你的名字,我现在杀了你他就再也没有能力敢跟本大爷反抗了。”
小小见这个人恶性恶色,连忙退到了一旁,有些惊恐的盯着马行空不敢说话。
这时马行空好像痉挛一样猛地抽搐,躺倒在地,手脚反折,好一会终于平静了下来。
抬起眼来望着耿小小,再次张口却是一把阴柔的声音说道:“你就是耿小小,这小子就是因为你才能坚持这么久,我们几个拼尽老命竟然还是被他撑了过来,我该杀了你,但身为色-欲的我还真舍不得。”
色-欲刚要起身去捉小小却再次跌倒开始了痉挛,这一次发作的时间特别长,终于马行空再一次抬起了头,一见小小顿时眉开眼笑,呵呵一乐。
耿小小知道这个人就是马行空,一头扑进他怀里,抬着泪眼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马行空消瘦了不少,想要将小小抱起来却连续发力两次也没能成功,无奈拍着小小肩膀安慰道:“挺好玩的事,慢慢你就知道了,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你先帮我找点吃的行不?”
小小这才注意到,他的胸膛不再像以前那么多肌肉,瘦的可以摸到骨头,这两个月他一定吃了很多苦,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
小小很利索的起身准备食物,马行空则直奔浴室。
七只鬼都在和马行空争夺身体,两个月前马行空利用逃出地狱的时机终于将鬼七宗进行了一小部分的洗礼,这样至少能够借助他们一点的力量,也能一定程度的方向约束他们。但是一出了珠宝山隧道之后七鬼迅速合力攻击马行空,因为他虽魂魄薄弱却能够有机会炼化他们,比起内斗当然还是先除掉他的好。
马行空原本无力对抗,但在七鬼的恐怖精神攻击之下发觉脑中的波澜竟然这般澎湃,远比平日无聊的日子好玩得多。马行空这才意识到自己之所以喜欢和鬼共生不就是贪图他们在自己精神世界里带来的诡异情绪和思想吗?
如此一来马行空反而细细品尝这其中的滋味,果真是又痛又苦。普通人可能五分钟都撑不过就会自杀而死,对普通人来说死要更舒服一点。不仅仅是普通人,这个世界恐怕没有第二个人会有这样的想法和能力,由于马行空平素便爱好吞鬼,对精神的攻击有着强大的耐受力,鬼七宗一翻攻击竟然是收效甚微。
七鬼暴怒,合力发出最强的精神攻击,马行空一会在手术台上被人活活解剖,一会在战场上生离死别,他的脑温度骤然升高,这样下去不久就是突破生理极限,大脑很快就会融化。
这时马行空喃喃的念叨起了一个人的名字,不错,耿小小。
荒郊野外多孤魂野鬼,那夜七鬼困在马行空体内斗法吸引来不知情的小鬼想要凑热闹夺舍,不想一个不小心进了他体内之后就悔青了肠子,七只大鬼比地狱的鬼差还要凶,张牙舞爪的撕扯着一个人类灵魂,而那个人类灵魂却好像在享受一个马杀鸡一样,偶尔还要蚕食一点七鬼的身体,这简直不可思议。
小鬼哆哆嗦嗦想要离开,七鬼顺手便杀掉。
也有小鬼不知死活想要攻击马行空,却反而被他轻易融合,这些小鬼成了马行空以毒攻毒的氧分,让他得以僵持喘息。
在马行空的意识将要丧失的时候天上下了一场瓢泼大雨,这一场雨持续了一个礼拜,让马行空度过了最危险的白热化斗争期。
而此时站在浴室里的马行空是要回来做一件事,一件在他斗争的这几天想明白了的事,一件他一定要做的事,他要创立一家捉鬼公司,能够和黄家钟家乃至鬼社分庭抗礼的捉鬼公司,他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也要用他自己的理念来捉鬼。
傍晚十分咖啡店开门迎客,小小笑盈盈的在吧台那望着马行空,而马行空则专心的在雕刻一个小招牌,招牌上是一只带着一道伤疤的手,旁边歪歪扭扭的雕刻着几个象形文字,那是捉鬼行当的标志,一来昭告同行,二来被鬼纠缠的人会在冥冥之中被这个文字的神秘力量引导到这里来。
马行空和小小相视一笑,一起挂上了这个招牌,两人刚要回去却被一道声音叫住,她们回头一看,是一个穿着利落的女性,头发盘的很好看,可见是一个需要她大量劳作又要保持卫生的工作。
那女人一抬头,黑眼圈很重,人也很消瘦,她左右望望开口说:“你们能帮我吗?我在医院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