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那片民居中有一家的门无声的被打开,一个四十多岁短发男人提着灯笼走了出来,因为月光朦胧加上他提的灯笼红刺刺的耀人双目,所以花雨诗只能看出这是一个个头中等丰润却矫健的男人。
帅狼点头示好说:“老爷子答应家我们了吗?”
提灯笼的男人也不回答只是生冷的说了句:“跟好!”然后并不进土楼而是转身向土楼的侧面绕去。帅狼只好看一眼阿江说:“拉好雨诗,跟紧我!”
阿江点头答应一声上前拉住花雨诗的手。被拉住了手,起初花雨诗还有些羞怯的想摆脱开,但转念一想今天这环境和这两天的这些诡异经历,所以便顺从的叫他牵着手跟上帅狼。
花雨诗被阿江拉住殿后,等绕过土楼,花雨诗突然就觉得夜异常的黑,黑的就像要吞噬一切光亮是的,不但头上的明月已经完全不见,而且领路人的灯笼也从刚才的明黄变成了阴惨惨的蓝绿色。
花雨诗开口问阿江:“怎么这么黑?”却见阿江摇摇头说:“不要开口说话!”然后把自己的背包上的一根书包带递给花雨诗说:“捏紧这带子,无论看见什么也不要撒手。”说完闲出的一只手迅速掐了个诀,并把右手的木剑横在了胸前。
在这黑暗的环境下,花雨诗迅速被阿江紧张的情绪所感染,本来就有不好的预感,现在更觉得在黑暗中有各种不明的事物在向她靠近,于是下意识的将阿江的书包带紧紧攥住。
感觉跋涉了很久,无论是体力还是精神上,花雨诗已经相当疲累,可提起手看看手表,竟然只过了十五分钟。而伴随着这肆无忌惮的黑暗,一种透骨的冰冷也渐渐侵袭过来。
花雨诗本来穿着就单薄,加上心里的感受越来越毛,身上的鸡皮疙瘩不由自主的起了一层。而这时偏偏花雨诗更感到有人在自己脖子后面轻轻吹了口气,虽然很轻微,却透骨的冰凉。
自然花雨诗更是心里惊恐,而一胆寒这吹到脖子里的冷气更勤更凉起来。花雨诗的冷汗刷的一下子就冒了出来,虽然按她的被灌输的概念这个时候是千万不能回头的,所以她强硬着脖子不干斜视,可下意识的却伸手去擦一脸的冷汗。
等擦完汗这才陡然惊醒,本来抓着书包带的手已经松开,而她再抬头时,哪里还有阿江他们。而四周的黑暗和雾气在此刻却好像突然退却了一样,她这才发现,清黢黢空间她自己愣愣的一个人站在一个空洞悠长的洞穴里。喊了两声师傅和阿江,除了空洞洞的回声并没人回答她。
虽然哭死的心都有,花雨诗还是镇定着精神仔细辨认自己脚下的路,由于不知道洞的深处有什么不可知的危险,再三思忖后她只好转身往身后走。
花雨诗才走了两步,就见从外面慢悠悠的飘来几个和帅狼此前的孔明灯类似的灯笼。之所以说是类似,孔明灯的下面是点着蜡烛或油盘的,而这几个黄呼呼的灯笼却是和气球一样,圆鼓鼓的没有一点缺口。
花雨诗愣神的功夫又有几个灯笼飘了过来,而随着洞里越来越敞亮,花雨诗突然一声惊叫拔腿转身就往洞里跑。
原来在这逼仄的洞穴里,不仅不远就一具姿势怪异的尸体,而且地上爬满了花花绿绿的毒蛇毒虫。那些尸体除了黢黑干枯外,尤其是拖着委地的黑发,而那种黑不是油亮可鉴的黑,是完全吞噬一切光亮的黑,比那些粘哒哒的毒蛇还令人不适。而个别的尸体除了獠牙外漏利爪如刀外,更是从口鼻七窍里不断的冒出汩汩的冷气,难怪这盛夏的季节这洞穴却酷寒若冬。
三魂丢了七魄的花雨诗,尖叫着包头乱窜,突然撞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她又是尖叫一声刚要转身再跑,却被一只手抓住,随后对于此刻的花雨来说一个犹如天籁的声音响起:“别乱跑!”
花雨诗见是阿江抓着自己,这才瘫软的跌坐到地上抱怨道:“忽悠我说带我出来旅游,现在却带我来这儿看死人玩,不带这么吓人的!回家看我不和你们闹个地覆天翻!”
阿江仍然一脸严肃的拉起花雨诗说:“不要乱喊乱叫了,这样泄了阳气,小心这洞里的鬼找你玩!”看着花雨诗瘫软无力的样子又嘀咕道:“还说你是万妖王的外孙女,就这胆量?”
花雨诗一听他说自己胆小,立刻耿起脖子说:“谁说我是怕了,是恶心好不?“然后她整理下自己凌乱的头发仍旧心存侥幸的问:“这是什么地方?那些东西应该都是道具吧?”
阿江将她拉到身后说:“这是风家的积尸洞,那些真的尸体,而且还是会动的僵尸。刚才风家人点的灯笼叫游路引魂灯,不但能遮蔽一般人的感官还能安抚洞内的阴灵,可以保证人平安的穿过这积尸洞,可你竟然掉队了,我只好回来找你。”说完也不听花雨诗解释,而是拖着她掩身躲到一处洞穴的拐角处。
花雨诗还想开口说话,阿江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说:“有情况,不要出声。”果然就听洞外“呱、呱”的一片叫声,而后扑棱棱一群大鸟掠过洞顶向洞的深处飞去。
阿江低声道:“不对,这是嗜尸乌鸦,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他话音刚落,一阵呜咽的冷风从洞外吹来,一片此前花雨诗看见的灯笼飘在洞顶将他俩给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