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疑不定的花雨诗拎着自己的行礼回到了人群里,内心的不安使她决定离那个帅哥远一点,于是她站到了人群的最边缘。
大雾越来越浓,天也很快黑了下来,救援的车迟迟没有出现。人群也从开始的期待,到后来的焦躁,最终也都无奈的接受现实,好在是初秋的天气,好在还这么多人在一起。
本来一群互相陌生的人,彼此间或多或少的都保持着点距离和戒备,但黑暗幽深的荒野使人们渐渐靠拢到一起。
几个人拾柴在路边点起了一簇篝火,这地段虽然不是深山老林,也不可能有大型野兽出没,可这湿热的初秋,却有能咬死人的蛇蚁蚊虫。花雨诗最终也扛不住蚊虫的叮咬,戒备满满的也坐在了人群里。
前半夜,大家交换着各自手里的食物和水,交谈着彼此的来路和去向,并时不时感叹下今天的倒霉,所以时间并不难熬。
花雨诗始终暗自注意着那个帅哥,可那个帅哥始终也就是一副目光深邃淡然天外的样子。
陆续有人拿出行李和衣服,或铺或盖的在路边小憩。花雨诗直挺挺的坐着自己的行李箱,打着十二分的精神不敢有困意,而对面,也有两个人一直警醒着,正是那个帅哥和那个美女。
看看自己的手表,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而这时却有阵阵的冷风将山雾渐渐吹散。毫无征兆的那个美女突然开口问:“你也是去开奥斯学院报道的么?”
花雨诗点头说:“你也是?”
那美女又看一眼她却奇怪的说:“你印堂发暗似有灾祸临身,可头顶却偏偏紫气冲斗,分明又是行大运的征兆,实在是看不懂。”
花雨诗不解的问:“你说什么?”
没等那美女开口却见那个帅哥张口说:“她对你用了一点望汽之术,大概看了下你的运道。”
花雨诗和那美女不由同时开口问:“你也去开奥斯报道的?”
那帅哥没回答她们而是猛然望向路的一端道:“来了!”
花雨诗也望向那个方向问:“什么来了?”她话音刚落,就见一队人马沿路逶迤而来。
人群越来越近,甚至隐约还能听到吹打的音乐声,可渐渐看清这群人后,心中胆颤的花雨诗刚要尖叫,却陡然被一只手捂住了嘴。那帅哥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迎面走来的是一群穿着汉服的人,车马粼粼鼓乐开道,而当中更有一辆车是五马并驾,车后却是由八个力士扛起的流苏凤辇。更诡异的是,这些人面目僵冷,气色惨白,更有甚者,肠穿肚烂猩舌过胸。
花雨诗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惊恐,就听耳边的人低声说:“深呼吸,放缓情绪,我是墨玉川请来的。”
突然听到帅狼的名字,花雨诗才稍稍松口气,而一边的花轮则有些惊恐的低声道:“是个鬼王!”
迎面走来的人,本来沿着大路势必要经过这些乘客的身边,可就在距离他们三四米的时候,一行队伍却稍稍拐了个弯,绕着这一群人继续前行。
当那马车和凤辇经过时,花雨诗更是惊讶的看见,凤辇上那女子在一身鲜红的凤冠霞帔下竟然有一张和自己一样的脸。
就听身边的帅哥低声嘀咕道:“有点不对啊!”然后花雨诗就觉头皮得一疼,几根头发被这帅哥给揪了下来。
花雨诗还没来的及发怒,那帅哥手指一弹,不可能的一幕出现了。一缕秀发不可能被抛出多远,而这漆黑迷离的夜,本也不能看清太多,可花雨诗却分明看见那一缕秀发在黑夜里电射而去,直接落在了那凤辇上的女子头上,而那女子似有所感,头发落下的瞬间,她便转头冲花雨诗莞尔一笑。
车队渐行渐远,疑惑满满的花雨诗也站了起来,冲着目光深邃的帅哥问道:“你是我师傅请来的?为什么?”
那帅哥也不看她而是将一些粉末放在火堆上,而路边那些沉睡过去的人纷纷打着哈气,似有醒来的征兆。
后面的美女这时也站起来问道:“这一切都是你做的?”
那帅哥点头道:“在中途用奇门之术困住你俩一会,和刚才的引雾遮形,引鬼改路都是我做的。”
那美女仍旧追问道:“为什么?”、
那帅哥继续道:“受人之托,一个交易而已。”
那美女指着花雨诗道:“是为了她?”
帅哥点点头说:“你刚才的望汽术没错,她厄运临身是要在今日身亡赴死的,但她有鸿运当头,却是死后有大功德。”
那美女沉吟下道:“你这是偷天换日,只能瞒一时而已,你没看那是鬼王娶亲么?那秀发虽然带走了她的一丝精气气韵,可洞房花烛夜鬼王如何发现不了有假?”
帅哥面向花雨诗道:“拿出你的任命书给我!”
花雨诗赶紧递给他自己的入学通知书,可帅哥却不接道:“是另一个。“
于是花轮凭空把一张黑纸拖在了手里,那帅哥只望了望就哎呀一声叫道:”糟了,有变。“说话间就拉起花雨诗翻过公路一头往山坡下冲去。
花雨诗本就有些迷糊,被他这么一拉差点栽倒,但这帅哥力气超大,一路踉跄的就把花雨诗拉到了坡底。
看着自己被树枝划得生疼的胳膊,花雨诗不由抱怨道:”也不解释一下,要不是你说认识我师傅,还以为你发神经。“
那帅哥只是不理她,找个了遮蔽处,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叫她站进去,然后在地上找了些石头木块等杂物,并按照一定的次序摆放在圆圈的周围。
刚摆完,那个美女也拖拖然走了下来。帅哥迟疑了下问她:”你下来干什么?它们不是冲着你来的,保持距离你就不会被连累。“
那美女一笑道:”她既然是未来的同学,我怎么能袖手旁观,与人为善便是为自己留下一条出路,这道理我懂。“
帅哥不知可谓的淡淡回复她道:”她是个菜鸟,恐怕等以后到了学院,不但对不没帮助还会成为累赘。“
那美女扔只是笑笑道:”每个人都要选择自己的路,今天我愿意遵从自己的意志选一条自己喜欢的路。“说罢她也站在了圈内。
花雨诗不解的问:”你刚才说什么呢?“
那美女解释道:”我在赌自己的眼光,赌你是值得成为朋友的人。”
花雨诗看一眼她,心道今天都是奇怪的人。而这时那帅哥低声警告道:”不要踏出圈子!”
他话音刚落,天地间突然阴风猎猎,一匹匹战马一队队兵卒踏风而来,顷刻间人喊马嘶令天地沸腾。
那帅哥也站到了圆圈里,就见他双手掐诀双臂一挥,顷刻就见他脚下生云四周吐雾。渐渐的浓雾又一次遮掩了群山,而这成片的阴兵也只闻其声不见其形了。
如此过了片刻却听见一个威严的声音喝道:“何方小儿,竟敢用一具布偶戏弄本王,速速现身献上新娘,看在本王新婚之喜的份上还可以既往不咎。”
就听那声音如此喊了几遍,就有些恼怒的吼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而后阴风更劲,马嘶越鸣。那本来遮山蔽野的浓雾竟又一次被吹散开来,而透骨的阴风更令花雨诗瑟瑟发抖。
又一阵阴风劲吹,最后一丝云雾也消散开来,而花雨诗三人惊恐的发现,一个头戴九旒冕身穿衮龙袍,胯下一匹踏雪乌锥马手持亮银枪的雄伟男子正投来恶狠狠的目光。
那帅哥闪身挡住了花雨诗开口道:“阴阳有别,鬼王自重!”
那鬼王双目阴沉的冷冷道:“阎王叫你三更死那个敢留你到五更?既然生死簿上命局已定,我出手掳魂也不算有违天命。”
那帅哥仍旧沉静道:“她乃修道者,命魂不在阴曹,阎君不该勾魂,鬼王更不该强娶。”
鬼王冷冷笑道:“命书都到了地府,她那累世功德也记录在案,获封城隍也算也封神,如今又能嫁给本王统领一方鬼域,是何等的造化,还敢不从。”言语间银枪一抖便陡然扎来。
帅哥拧眉张口吐气,一道冰箭脱口而出荡开银枪,双手一挥手里便亮出一双细剑,脚踏阴阳迎头起身而上。
花雨诗就见一个银枪阴风的猎猎,一个双剑雾气荡荡,却并看不出谁高谁低。而那蜂拥而至的阴兵,也嘶吼着冲了过来。那美女神情嫣然,盈步婀娜,手里摆荡着一只手鼓,翩然间阻住了冲来的阴兵。就见她蝶舞翩然鼓声叮咚,凭空一股股黑烟聚成一缕缕恶兽猛禽,没有咆哮没有嘶鸣就直接扑向了杀来的阴兵。
一时间花雨诗只感到阴冷难耐却并分辨不出那强那弱,偶有个别阴兵冲破封锁也被漂浮而出的花轮一剑劈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