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等家里老人都熄灯睡觉后,阿江就背起背包穿戴整齐,可当他刚要推门出去,衣服却被人抓住了,见花雨诗笑嘻嘻的抓着他衣服也不说话他只好叹气解释说:“不行!你连跑有跑不动!我这又不是去玩。”
花雨诗却不正面回答他而是仍旧笑笑的说:“其实我梦里正好记住过一篇叫《炼筋洗髓咒》的修妖经文,据说是一只能化形得道的冰凤留下的功法,另外还据说有几只普通的喜鹊修炼这功法后都变成了冰魄神雀。那你知道冰魄神雀再进化是什么吗?冰魄便是极致的冷,而若是能突破这极致的冷更进一步的话就是极致的热,那神兽中极热至阳的是什么呢?”
阿江随着她这思路一想不由脱口说:“难道是四神兽中的朱雀?”
花雨诗只是笑笑的也不肯定也不否定,然后松开阿江的衣服说:“这篇《炼筋洗髓咒》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虽然记得,但有时也马马虎虎,但我心情如果很好时就能记得很清楚。”
阿江这才明白花雨诗的意思,这是利诱啊,于是他不由仔细看看花雨诗说:“原来你不傻啊!我说白天怎么被我套出那么多秘闻呢,原来关键的一句没说,反倒是让我平白增添了许多奢望。”
花雨诗又讨好的笑着说:“我的梦都是秘密,我师傅和舅舅都告诉我绝对不能和人说梦里的事儿,尤其梦里梦见的整篇的文章。不过呢我也没当你是别人,所以和你说了那么多,那,你今天只要带我出去取来那养阴木,我就把那篇《炼筋洗髓咒》写给你,而且我附赠一张炼制养妖丸的丹方。”
阿江想想,虽然觉得这次去稍有风险,但各种情况也都在预料之内,又想想花雨诗的条件,于是咬咬牙就答应了。俩人偷偷摸摸的出了门,因为深更半夜的出门,总和做贼似的,俩人一溜小跑就来到了村外那座单门独户的房子前。
阿江围着房子看了看说:“这房子我白天看了,鬼气森森毫无人气,应该没人居住。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去把这里的阴魂超度了,再取来养阴木,然后就回去。”
“那我干什么?”花雨诗问。阿江白她一眼问:“你会干什么?”花雨诗“额额”了半天说:“不会!”不等她再多说就跃身翻过了墙,花雨诗不由抱怨道:“大半夜就是跟来在这儿等啊,这和在家等有什么分别啊!”
这时阿江已经站在了院子当中,这是典型的北方农村的院落,四间正房加上一排三间的配房。虽然门院子里杂草横生,可门窗完好,几间房子也仍然显得的很敦实坚固。在院子当中的是一株两人合抱的大槐树,这树在这季节其冠如盖,乌压压的竟把整个院子遮盖的严严实实。
阿江上前围着槐树转了一圈后点上一只香、又烧了一叠黄符纸,而后深鞠一躬并嘴里念念有词。不等他念完,本来晴朗无风的夜晚却陡然一股旋风兜头劈头盖脸的卷向阿江,连正烧着的香也给吹折在地。
阿江退后两步弹弹身上的纸灰,冷哼一声说:“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着一点眉心再一甩手,一道暗红的流光“嗖”的一声便打在了槐树上,紧接着一声凄厉的尖啸划过夜空,一个青蒙蒙的红衣长发女鬼从树干上浮了出来,而院子里的气温瞬间便降到了冰点。
阿江看一眼这阴气森森的女鬼不由倒抽一口冷气自语道:“难怪不听劝,不愿意去轮回投胎,原来是个有些道航的妖鬼,不过这一身的阴气虽凌冽强劲却不纯粹,恐怕不是自身修成的。现在你回头还有退路,我也不赶尽杀绝,甚至可以助你精炼一身的阴气走上正途。”
女鬼桀桀的笑道:“区区小儿也敢来欺哄与我,这养阴木乃是我立身之本,叫我让给你岂不是自断前途,倒是你这一身的皮肉和生魂不错,不如就留下供我享用吧!”说完便带着嗖嗖的阴风向阿江扑了过来。
阿江不敢怠慢探手从挎包里摸出一把纸符,也不见他念咒掐诀只是看也不看的劈手扬了出去,而这些纸符却迎风自然,一道道带着焰尾的火光如利箭般迎向扑来的女鬼。女鬼感到一股神圣浩大的浩阳之气迎面扑来,胆战之下不敢怠慢,一个旋身转头又没入了槐树的树干。而那些燃烧的纸符却也并未继续射过去,而是犹如长了翅膀般,各自停顿转身飞落在老槐树周围的八个方位,隐隐中八面炽烈浩瀚的光墙团团将槐树围住。
阿江冷哼一声道:“不知死活,这浩阳锁阴阵耗也耗死你!”
感受到四面毁灭性的热浪,那女鬼也不敢再显出真身,阿江便又手点眉心放出一缕真阳之火灼烧在槐树上,女鬼只是在树干里吱吱的惨叫仍旧不出来。
阿江一边体会控制真阳之火的技巧,一边连哄带骗的和女鬼商量,正折腾的热闹,本来月朗星稀的天空却突然被乌压压的黑云遮得伸手不见五指。
阿江本能的感到一丝危险,于是本能的就地一个懒驴打滚滚到了浩阳锁阴阵中,待他起身回头时便见院墙上一双豆点大小莹绿森冷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而他刚才站立的地上已经冒气了丝丝腥臭的白烟。而不等阿江多想,槐树里的女鬼已经在此时突然发难,就见她从树干上只伸出一个利齿森森的鬼头,张嘴呼啸着喷出一道道黑烟。
阿江眉目凝重的扔出一张张纸符,一连串的意外已经令他焦急万分。虽然此时他站在浩阳锁阴阵中自保不成问题,可看一则是这女鬼喷出的黑烟竟然是吞噬炼化后的生魂,不但阴毒霸道而且还这么源源不断,怕是自己的纸符不够用,二则是墙头那双阴冷的眼睛,他甚至感到自己随时会被这双眼睛秒杀。
而令他稍感安心的是,这双眼睛似乎也非常畏惧这浩阳锁阴阵,所以一直只是注视这里的战况并没再次出手攻击。而更庆幸的是,这双眼睛出现在西墙上,而花雨诗则是在南门哪里,所以双方应该是还没遭遇。
僵持了一刻钟的时间,首先是那女鬼坚持不住了,随着一声桀桀的嘶鸣整个鬼身从槐树上抽离出来,原先接近凝实的身体已经呈现出透明状。她一浮出树干便扭曲狰狞的扑向阿江,并且似是哭泣似是兴奋的一声高过一声嘶叫着。
阿江见女鬼不顾死活的扑来,连连苦笑之下只好狠心咬破舌尖将一口舌尖血含在口里。眼见的女鬼已经扑将过来,却有一点莹白的光点从西墙上后发先至的停在一鬼一人中间。
阿江只感到自己的浩阳锁阴阵瞬间凋零溃散开来,而自己的头陡然一阵发蒙,惊慌之下口里的鲜血竟然吞入腹中,血腥气一顶一阵恶心感只呛得他鼻塞泪流,也是这一呛他人这才清醒了不少。也顾不上周围的情况,阿江赶紧合上双眼闭气凝神,心里默默的持咒念决,努力的争夺已经被控制了的神魂。
而那女鬼也好不到哪里,停在半空中的身体不但越加的扭曲,更是忽明忽暗的似乎就要随时破灭。显然这女鬼也不愿束手待毙,又一声瘆人的干嚎,女鬼一双利爪反手将自己一张狰狞的鬼脸划的血肉模糊,本来这女鬼是个灵体,再是狰狞可怖也是幻象,可她这一划破脸偏偏却一股子刺鼻的血腥味蔓延开来,而一脸黑血的女鬼干次次的犹如划玻璃的声音竟一个音节一个音节的吟唱起来。
一时间,一个嘴角带血的少年,一个狰狞的女鬼,和一个莹白的珠子定格了一样僵持在院子里,再加人女鬼瘆人的吟唱,显的气氛格外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