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走了几步,花雨诗终是支持不住的停下来。看看花雨诗的情况,最后阿江咬牙背起了她。
花雨诗还惦记他刚才吐了口血,于是还挣扎着说:“我自己走吧,你也受伤了。”
阿江仍旧是硬背起她说:“我从小修道,筋骨身体都是打熬过的,吐口血不算什么,要是这点意志力都没还修什么道?”说完瞥了一眼阿文问:“你能跟上不?”阿文点点头。
花雨诗就听,阿江又低声念起了什么,而阿文也放出了三个灯笼鬼把自己架了起来。于是迷迷糊糊间她就觉得和腾云驾雾似的,就见身旁的景色快速的倒向后面。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见周围那种艳红的花朵渐渐稀疏和消失,而取而代之的是渐渐变得稠密的深紫色的花海。再走十来分后,一直充斥在这个空间的那种阴森气息突然淡薄的感觉不到了,而在静谧的银月下则带给人一种祥和之感。
阿江和阿文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于是在停下休息的时候轻轻放了下花雨诗。经过这点时间的休息,花雨诗的精神好了很多,所以她也抬起头也看了眼跟前美景。而这时一个深情而悲凉的歌声幽幽咽咽的从远处飘来。
那歌声袅袅荡荡的似是哭声又似是吟唱,听的他们感到自己都渐渐飘荡到了空中。先是阿文“嘶”的一声一咧嘴,率先清醒了过来。原来青魅最擅长蛊惑人心,所以对这种歌声也最有抵抗力,所以它在阿文经脉里咬了一口,阿文一疼便也清醒了。阿文拽拽阿江,阿江也神魂归体,他们又摇了花雨诗一下,就见她也陡然一个激灵。他俩人互换下眼神,示意花雨诗不要动,然后俩人俯身放轻脚步快速的超那歌声移去。
花雨诗本来是打算听他俩的话不动的,可这灰茫茫的世界里加上一片诡异的花海,左右看看就自己一个人,于是她顿时没了呆在原地的勇气了,赶紧沿着前面俩个人的脚步,花雨诗也蹑手蹑脚的跟了过去。
在无风的花海里,静谧的月亮格外的清明和圆润,花雨诗摒住呼吸,感觉自己动作异常迅捷,但又好似用了万年的时间才渐渐靠近歌声的来源。
在花海的山坡上,一片足球场大小的平地出现在眼前。当花雨诗磨蹭到坡顶,并趴在石头后面的那俩身边后才看清,这是个用青玉铺就的巨大广场,形状是个标准的八卦,而在阴阳鱼的位置,一个由翠绿枝条编织成的藤床静静的摆在哪里。
虽然隔着很远,尤其还是在这灰蒙蒙的环境下,花雨诗却很不科学的看清在床上躺着一个纱衣素裙的少女,而床边一个矫健的黑发男人穿着一身龙袍跪拜在那里。
这个跪着的男人不时的双手向天,并发出阵阵凄凉哀怨的吟唱。而在广场的另一端,一大群古装的少年少女,无声的摆动着身体,重复的跳着一种怪异僵直的舞蹈。
一群人似乎非常沉浸于这种吟唱和舞蹈,以至于他们三人都站在了广场的边缘,这一群古装的男男女女仍旧继续着自己的歌舞。花雨诗看了一会就失去了新鲜感,而是突然感到这里的空气如此的新鲜,不但使她的头脑越来越清醒和舒服,而刚才的不适竟然此时一点也没有了。花雨诗是心里存不下话的人,有了这疑惑就马上低声问旁边的俩人说:“这里是在干嘛,好怪啊!就是这里的空气特好,都是水果味的!”
她一开口,另外的俩人同时回头对她使劲挤眼,可是那唱歌的男人已经戛然而止的停止了歌唱,他拖着一身的红黄相间的龙袍缓缓起身并转过了头来。
阿江一把拉起她,有些气恼的问:“不是叫你在哪儿等吗?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而阿文则缓缓错身当在了她前面。而当那个男子转身的刹那,一股洪荒巨兽般的气势紧紧锁定了我们三人。
那男人的手轻轻一招,他们三个就不由自主的、乖乖的走到了他的近前。不是不想抗拒,但心里明明不想迈步向前,可偏偏不由控制的走了过来。那男子撇开阿江和阿文盯着花雨诗说:“小姑娘眼力不错,这里是这个空间的生气之门,这生气不仅能使得万物勃发,更能滋养人的神魂,我看你神魂被封受损,不如留在这里和我做伴吧,保证你以后都不想离开这里。”
花雨诗拉开挡着她的俩人,向前了一步,借着月光仔细看这个穿龙袍的男人。这个男人身形矫健的犹如一只紧绷的豹子,但脸却并不太出色,深深的眼窝下,一双灰褐色的眼睛毫无生气,而苍白冷硬的脸上稀稀拉拉的长着黄色的胡子,看起来甚至让人觉得有些邋遢。
她仔细组织了下自己的语言说:“我信你说的话,这里真的是好地方,我也喜欢这水果味的空气,可我不喜欢冰凉的东西,你这里太冷清了,甚至连你的身上都没有一丝热气。”
那个男人一咧嘴笑道说:“我叫斩邪,欢迎你们来到涅槃花海,我们是不死不灭的存在,所以我们厌恶温暖,如果你愿意小姑娘,我一样可以给予你永恒的年轻和生命,也赐予你不畏冰凉和黑暗的勇气。”
阿文和阿江虽然摄于对方的气势不敢开口,却不约而同的伸手抓住了花雨诗的胳膊,估计是生怕她不知轻重的就答应了。
但其实花雨诗对这男人的话完全没有概念,所以她还是轻轻挣开阿文和阿江的手,并迈步走近藤床。床上的女子眉目淡雅,穿了白沙的她安静的躺在那里犹如一朵洁白的白莲。虽然早知道这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可看见的刹那仍旧只是觉得这个女子只是静静的睡着了,下一刻也许就能睁开眼似的。
虽然花雨诗自己也自认为是美女一枚,但仍旧被眼前这女子娴静高贵的气质给迷倒了。可看看她身下的藤蔓,似乎梦里也见过于是忍不住说:“真可惜啊!这么美丽的人,不但死了,连魂魄都不能转世啊!”
斩邪灰暗的眼中看不出神色的变化,他只是冷冷的问:“你凭什么这么说,为何她的魂魄不能转世呢?”
花雨诗搜罗下脑袋里自认为不甚可靠的信息,然后组织下的词语回头问:“难道你给她种上寄生藤的时候不知道吗?这种藤妖虽然是植物,可一旦寄生到宿主上,就会和宿主的魂魄融为一体。这寄生藤虽然能保持尸体的新鲜,可却也束缚住了主人的魂魄,这样的尸体和你差不多,可又更糟糕,没有意识也没有来生,只能孤寂的存在于世界上。”
斩邪有些惊讶的看着她,然后张手手里出现一个青色的花苞,他将花苞递给她说:“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对妖兽还挺有研究,既然你都认识这藤妖,那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虽然花雨诗对自己梦中得来的知识并没什么信心,可不知是被夸了两句自己就飘飘然了,又或许这个斩邪对她施用了什么法术。当斩邪将那个花苞递过来的时,本来戒心满满的她却大咧咧的伸手就接住了这个花苞。而后面的阿江和阿文则都一脸煞白的又急又气。
果然,那花苞一到她手上陡然犹如活了般,花萼蠕动伸张片刻间就开成了一朵色彩斑斓的美艳花朵。正当花雨诗有些惊愕的想拿到眼前仔细观看时,那花朵又“啵”的一声化成五彩的流光消失在她的手心里。
她只是感到手里有点凉,并没什么其他的不适,可阿江却上前几步将她拽回来,怒目对着斩邪说:“你对她做了什么?”而阿文已经悄悄的将三个灯笼鬼放到空中形成结界,将三个人保护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