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骤雨般的跑了一大段,花雨诗重要一屁股蹲地上,任凭阿江怎么拽也不起来了。现在的她不单是累,加前不久还吐了一次,所以此时她更是饿的厉害。
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饿的厉害出现了幻觉,突然一股令人垂涎欲滴的香气飘入了她的鼻孔。花雨诗把被阿江拽着的手往回拽拽问:“你闻见没,好香!这路上会不会有人正煮肉?”
阿江嗅嗅鼻子,然后给她贴上一张符,并拉她蹲下身子掩在深草后一步步向前挪,并低声说:“是在煮肉,但是不是人在煮就不知道了。你别出声,尽量不要大喘气,在这里不管是遇见人还是遇见鬼都不是好玩的。”
想想自己确实给他添了不少麻烦,所以只好按他的意思一点一点蹲着往前磨蹭。
随着肉香气越来越浓郁,花雨诗的口水差点就流到了衣领子上。虽然蹲着往前挪已经比疯跑舒服很多,可这致命的香气对一个饥饿的人来说,绝对不比酷刑来的青松。
十米、二十米,顺着香气走了几百米,仍旧是在那条蜿蜒的小路上,仍旧是一拐弯,就见路中央正架着一口大锅,锅下的火已经恹恹的只剩下些炭火,而锅里正冒着令人垂涎的香气,再看看四周并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于是他俩蹑手蹑脚的靠近了这正煮着什么的大锅,走到跟前拿起锅里的勺子捞了两下,刚才还兴奋的心不由顿时凉了下来,锅里只是一堆骨头。而骨头上除了参差的牙印儿一丝肉都没剩下。
花雨诗不由哀怨的吐槽道:骨头吃的这么干净也是个技术活啊。又想想没肉吃喝口汤也是好的,但转念又觉得不对。这骨头都被啃成这样了,又扔锅里煮是几个意思啊!想想这一锅里除了骨头汤还十分可能有大量别人的口水,于是她只好暗暗勒紧自己的裤腰带,然后艰难的把头别过去,不再看这一锅的肉汤。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终于花雨诗终于放弃了这骨头汤,而阿江却仍旧捞着骨头仔细的研究,而这时就听锅后面一声轻轻的叹息。这锅本来就很大,加上刚才我只注意这锅里有肉没肉了,所以他俩并没注意到阿文不知何时已经蹲在锅的后面。
就见他在地上仔细的翻检一件被撕碎的衣服,花雨诗靠向近前不由问:”这是谁的衣服?你是在翻有没有钱包么?“
阿江闻言不由一扶额头,然后迅速的将她拉开和阿文保持一定的距离。而阿文却仍旧淡然的道:”这是我叔叔的衣服。“
花雨诗不顾阿江的眼色仍旧追问道:”那,他人呢?“
阿文一指那个大锅说:“他回不来了,他就在那个锅里!”
花雨诗这么一听脑袋还暂时有点短路,再一琢磨,再想想自己刚才还差点要喝那汤,顿时恶心感有升了起来,还好肚里没东西总算是没再吐。想着阿文的叔叔被什么东西吃了,于是想了句安慰词说:“你别难过啊……”
阿文摇摇头说:“他是要害我,却害了自己。”
花雨诗正不知道该如何接话,阿江一把抓住她说:“快躲起来。来了!”
“什么来了?”她问
阿江拽着花雨诗窜到草地里一把把她摁在乱草中低声说:“就是煮了他叔叔的东西。”他话音刚落,就见五个白刷刷的怪物无声的窜过肉锅,把俯身在草地的三人给围了起来。
这五个怪物一米多高,人的直立形态,浑身都是白骨组成,但却疙里疙瘩像人又张了个蛤蟆头,一张嘴尽是锋利如刀的利齿,还好现在只是围着我们焦躁的上蹿下跳并不向前。
阿文仔细看着五个怪物,然后说:“不是尸变也不是精怪,更不是阴灵,此地又是不阴不阳的地界,投生到此处的生灵不是饿鬼道中的恶鬼,就是啊修罗道中的阿修罗。不过看法力波动的强弱,应该不是阿修罗这样的大能存在,但它们的样子也不是恶鬼的样子。”
阿江也仔细看看说:“饿鬼道中非常态的就是饿鬼中的大能者夜叉和罗刹,难道这五个是夜叉或者罗刹?”
花雨诗听他俩如此说便在脑子里搜索了下自己所知道的一些印象说:“夜叉和罗刹虽然也很丑,但那是凶恶杀戮之类的丑,而这五个东西,这么恶心,根本没有夜叉和罗刹的气势。”
阿江有些意外的看一眼我说:“没想到你这也知道不少,还以为你就是投胎投的好呢!”
花雨诗没想道自己胡说一通还得到了表扬,于是冲他吐吐舌头问:“它们怎么只围着我们,既不攻击也不散开啊。”
阿江回答说:“它们是闻见了血肉气,对于它们来说血食有无限的诱惑。而我们仨中间肯定有什么是它们所恐惧的,所以它们既不敢贸然攻击,也不肯就此放弃。就是不知道它们怕什么。”说完他审视的看一眼阿文。意思是你们家是这里的坐地炮,肯定知道的情况多一点。
见阿江看自己阿文坦然的说:“它们恐惧的就是刚才我送给小雨的那一缕生命之光。”
阿江仍是不解的继续问:“什么是生命之光,我在茅山从没听说过,而且刚才我看你打到小雨头上的到像煞气,煞气入体不伤即病,还好小雨说没觉得不适。”
阿文继续解释说:“那生命之光是我风家的独有秘术,是从每个死亡者身上炼化的生的意志,一旦成形便可以震慑一切黑暗生物,像小雨这样的天生法体,有了我的生命之光,十年内一般的灵体和黑暗生物都不敢觊觎她的法体肉身了。”
阿江将信将疑的看了两眼阿文,然后一点眉心,神奇的事儿发生了,竟然随着他的手弹出的是一个火星。今天如此荒诞的一天,所以有点麻木的花雨诗看到如此景象只是心中突突了下而并没大呼小叫。
五个骨头怪物似乎很忌惮这暗红色的小火苗,哼哼唧唧的歪扭着躲开。阿江不甘心又连续弹出四五火星,但都纷纷落空。
看着阿江的一系列动作阿文不由惊讶的说:“看不出来啊,你竟然将自身的真阳之火炼出了实质,以后就是炼出三昧真火也不是不可能啊!”
阿江嗯了一声说:“所以我此前警告你,不要企图伤害小雨,因为我如果是你的敌人,你将有做不完的噩梦。”
花雨诗显然不明白他俩说什么,于是不禁问:“你俩说什么呢?”
阿文转过头正视着那五个骨头怪物淡淡的说:“他修炼的真阳之火和以后可能会进化成的三昧真火,是我修炼的法术的最好克星。他是在威胁我不要对你打坏主意。”接着又对一脸虚汗的阿江说:“你这些怪物毕竟是饿鬼道中的生物,看着愚蠢但却速度却很快,以你的速度,就是把自己的真阳耗尽了也打不住它们。”
说完他从口袋儿里拿出一个花朵状的荷包,在小心翼翼的将勒紧包口的暗金色细线松开后,他低头闭目迅速的念了两句,就见一道黑气从荷包里袅袅而起,顷刻间黑气扩散成三个身材窈窕的明眸少女。
花雨诗一看这情况忍不住的拍手叫道:“哇!好神奇啊!这个魔术更好看!”
她话音一落那空中的三个少女不由纷纷回头冲她轻笑,花雨诗神情不由一恍,迷迷糊糊的感到自己就要飞起来。阿江见她傻愣愣的迈步就要往前走,赶紧掏出一个符篆贴在她身上,花雨诗这才激灵灵一个冷战后恢复清明。她有些迷糊的看看那些张牙舞爪的怪物,又见自己不知何时站了起来,于是她紧又退回原位侧身藏好。
花雨诗低声问阿江:“我怎么突然走神了?”
阿江也压低声音说:“你看不到三个怨灵身上浓重的怨气啊?这个程度的阴灵不但凶戾异常而且还能夺阳摄魄,在这个环境里你阳气这么重还敢开口大声说话,要不是这些阴灵是有人驱使的,恐怕第一就找上你了。”
花雨诗依言去看那三个少女,果然虽然三个少女白纱飘飘的犹如仙女,但仔细看却是黑气缭绕。但碍于面子她仍旧装作不在乎的说:“找我就找我,反正都这么漂亮!”
阿江无奈翻翻白眼将她拉起来护在身后。而阿文则一挥手,那三个少女便快速的朝哪五个白骨怪物飘去。
五个怪物似乎并不怎么在意三个少女的靠近,而是都直愣愣的看着阿江。阿江被看的发毛,于是开口问阿文:“下一步怎么办?怎么好像都是在看我?”阿文斜一眼阿江问:“你怕了?”阿江擦擦汗说:“是的,我很害怕,我在这里有巨大的压迫感,附近肯定还有更可怕的存在,但面前的这种小喽啰我都没办法,所以心里很害怕。”
阿文仍旧驱使着三个少女继续飘荡并淡淡的问:“既然怕怎么还跨前一步?”阿江挠挠头说:“小雨是女的啊!当然要受到保护!”阿文“额”了一声说:“算是个理由!”然后突然抬手掐指高喝道:“结!”就见三个少女呈三角状将五个骨头怪围住,而三个少女之间隐隐的升起一层黑色的薄雾。
阿江惊讶的道:“你都修炼成结界了?”阿文点头说:“不必惊讶!每个人的天赋不同,而我只是擅长此道而已,下面就看你的了。”
阿江点点头然后将剑指点住眉心闭上双眼,片刻后他双眼猛睁剑指一点,一道红光直冲黑雾结界。刚才还异常镇定的骨头怪,见到红光立刻惊慌的四散逃逸,可包围圈越来越小,而骨头怪一碰到结界就好像碰到强酸似的,被灼烧的滋滋怪叫。包围圈越来越小,终于极速游走的红光击中了一个骨头怪,一声悲鸣后,看似邪恶而强壮的骨头怪散成了一地的白骨,如此几次,五个怪物轻松被解决。
阿江一脸苍白的大口喘气,而阿文一招手三个少女则荡悠悠的飘了回来。近距离的一看这三少女,花雨诗头发立刻竖了起来。这远看和天仙似的三个少女,近看却是眼神空洞嘴唇猩红,尤其是脸色,虽然都是擦了腮红,但仍旧给人苍白的感觉。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见这三少女空洞洞的盯着自己,花雨诗心里不由的发瘆,于是赶紧跑几步躲开这三少女怨灵,装着对那一堆碎骨头有兴趣的样子。
阿文念了几句咒又吹口气,三少女悠然化成一缕黑烟钻进了荷包里,接着他又拿出一把小刀割破中指,将一滴血滴在荷包上,荷包像是干枯的土地般,迅速将血吸干。阿文仔细收好自己的东西,看一脸沉思的阿江便问:“干嘛这种眼神看我?”
阿江咽口口水说:“你用的是人皮灯影?”阿文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是我家传的灯笼鬼,皮是用十恶不赦之徒的皮做的,因为这些恶人作恶太多,不敢也不能再入轮回,所以和风家签订了契约被锁在自己的皮囊里以供驱使,千年之后就能解脱了。而不入地府的灵魂每月都会被阴风洗涤,犹如在热油里煎熬,所以时间越久它们的怨念就越大,威力就越大,所以每次驱使完都要供养自己的一点血肉。
阿江有些不确定的说:“你这是邪术!”阿文笑道:“邪不邪在人不在术,心怀悲悯明心见性,这才是我的术。”
阿江又问:“这是你参悟的道吗?”阿文摇头说:“我母亲告诉我的!”说完抬腿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