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时分,一切仍然如故,夜依旧。
梦境是幸福的,是易碎的,会做梦,就亦会醒来。过去的我们总是太单纯,幻想着未来以后。我们总是这样,直到坚持的东西破碎,直到失去以后,才懂得珍惜。
——by音泠
梦很近,过去却太遥远。想不到她们之间,既然演变成了一眼数年,纯不免的觉得有些悲哀。可那又能怎么样呢,已经过去的事实,任凭再努力,也改变不了。
梦里那些杂乱、零碎的记忆,就像一整块玻璃,硬生生的被摔在地上,支离破碎是一定的结果,无奈徒增。
想不到看起来冷漠,说话都会带冰棱的葑夜辛·音泠,既然是自己记忆中,那个唯一温暖过童年的女孩。
但是,纵使她想起来自己与她是小时候的玩伴,可是时间在她们之间划下的深深沟壑,真的只用她三言两语就能填补好吗?
夜微凉,伴着时间滴滴答答走过的痕迹,仍在继续着。
那些在梦里曾经出现过的记忆,就如同铅笔画下的痕迹,纵然擦去,可总会留下深深浅浅的印迹。
该怎么面对她,在错过了那么久之后,难道自己还能够笑着和她恢复到以往的日子?不,不允许,连自己内心都拒绝的事,怎么能够一句话都不说,继续堂而皇之的对她不理不睬的。
小时候的她,总是挂着一副笑容,就好像天塌下来她都不怕;从前,在自己伤心难过的时候,他总会倾尽所有努力来安慰自己,那时候的自己又可曾想过,有一天,她们彼此抽离对方的生命;有一天,她变得不那么爱笑,脸上总是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而自己,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单纯的,需要她安慰的自己。
一切都已经走远,那年我们已不再……
隔天早上,纯带着一副熊猫眼在教室门口徘徊,犹犹豫豫着要不要进去,她,还是害怕面对吧。
下定决心,鼓足勇气。没有再比现在更糟的情况了,不是吗?那还有什么好怕呢,大不了就是她们之间原本遥远的距离,可以更远了而已。
纯深吸一口气,大步流星地迈进了教室,意料之外,葑夜辛·音泠并没有在自己预想的地方出现。
意外过后,随之而来,取而代之的是长长的侥幸感。
伊洛言依然坐在昨天的那个位置上,轻伏在桌面上,有节奏地一呼一吸,似乎已经进入了浅眠当中。
纯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葑夜辛·音泠没有出现,自己原本拟好,一遍又一遍演练的道歉词,好像派不上用场了。
她若有所思地转过头去,轻轻拉了拉伊洛言那长而发卷的碎发,企图叫醒他,想要跟他说些什么。
“哎,伊洛言,你醒醒。”纯轻轻地呼唤着他,同时环视了一下四周,见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一边,动作幅度就更大了。
“啊!”伊洛言在纯的“狂轰滥炸”下终于不负她望地醒了过来,当然,还伴随着一声可以响彻云霄的痛呼声。
“喂,你干嘛叫这么大声啊。”纯发现四面八方投射过来不同的视线,不免的有些着急,语气也有些愠怒,“伊洛言,你个笨蛋。”
被扯痛的伊洛言不明所以地揉了揉头发,看见纯的嘴唇动了动,但是没有听清她说什么,就把头低了下去,凑到她唇边。
“你说什么啊。”伊洛言问她。
纯看见这有些暧昧的姿势,不免地摁住他的脸,往前推了推,“离我远点,你这个笨蛋。”
纯努力说服自己无视周围秒射过来的灼热视线,平静地对他说,“我说,伊洛言同学,你有没有看见葑夜辛·音泠同学?”
“你说谁?”伊洛言显然是又没听清,想要将耳朵再次凑过去,又听见纯的声音,“葑夜辛·音泠。”
“哦,好像是请假了吧,但她又没有找过我,所以我也不知道她是请假了还是逃课了。”伊洛言恢复平时的羁傲不训,眼神中明显没有刚才的倦怠,声调不自觉地扬了起来,“你就为这种事,来找我的清梦。无聊至极,她都多大个人了,又不会怎么样?”
“我说,你身为班长,班上一个同学没来上学,你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都不关心一下。”纯一副教训的口吻,“亏你也能当到现在。”
“不满意?”伊洛言挑了挑眉毛,双手随意地插在口袋里,“不然你来当好了,我完全没意见。”
纯原本还想继续说教他,但当四面的视线越来越灼热时,好吧,她承认她害怕了,大人不计小人过,就不再跟你继续计较了。
她有些悻悻而归的意味,转过头,开始收拾起桌面来,突然,她发现,桌子的右下角,有着一行不明显的签字,她没由来的一阵心慌,果不其然,她凝神仔细看:
你再也见不到她了,葑夜辛·音泠,或许下一个就是你呢,等着吧。
耳边像旧电影倒带回放一样,带着些凌乱的呲呲声,回荡着刚才的一切。
“她又没有找过我,所以我也不知道,她是请假了还是失踪了。”
“你再也见不到她了,或许下一个就是你呢,等着吧。”
失踪?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