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卫子夫。看到叔叔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当年你不辞而别,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卫子夫巧笑嫣然。
易寒不由也是笑着道,“你都没吃的了,我还跟着你干嘛?况且呢,我吃了你的饼,你家人找到你之后,找我算账,怎么办呢?”说话间弯着眉毛,挤着眼睛,胡子一抖一抖的,颇有喜感。
卫子夫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而后说道,“托叔叔的鸿福,我真的找到自己的家人了。”
此时手下将凳子搬了进来,易寒于是冲着他们说道,“哎,凳子放到这边,等一下你们去屠房,选几块儿好肉,我来做卤肉,让君侯看看我的功夫……”说完,曲臂握拳对着卫子夫摆了个强有力的姿势。众人应诺,卫子夫道,“叔叔先忙,我还有事,先下去了,我们闲时再叙。”
看着卫子夫出去的背影,易寒又回想起那年水灾时候遇到的那个喂自己蒸饼的小女孩儿,不禁脸上露出了笑容:
那年,逃难中的小女孩儿,喂给他蒸饼,并对他说:“富亦乐,贫亦乐,甜亦乐,苦亦乐……”
……
平阳侯府旁的一个乡野,山清水秀,绿树葱葱。一个朴素的院落内,鸟语花香,绿意盎然。
房檐下,一窝燕子在叽叽喳喳,一旁有一节撑起的树枝,树枝上垂挂着五颗大大小小的石头。院内,五个人围坐在一起祭奠着亡母。
老大怅然说道:“母亲的夙愿,是希望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可她一去世,常总管便把我们调到平阳侯府的各处去了,还好允许我们祭母,每年才得以回来一聚……”
卫子夫安慰道,“大哥,相信终有一天,我们一家人会在一起的。“是啊,姐姐现在常找常总管说情,没准哪一天他心软了,便答应了。”这次说话的是卫青。
又有一个女子说道,“嗯,就是的,到时候我们一家团聚,就……”此时,她拿起一只筷子,敲起了面前的碗。
众人看到后,顿时醒悟,一起拿起筷子,敲碗击节,院内再一次响起了同胞五人儿时唱到现在的歌谣:
“富亦乐,贫亦乐,甜亦乐,苦亦乐。同苦同甘,安之乐之。齐家齐室,心善志坚……”
…………
长安城的集市上,卫青拿着一个橘子抛啊抛的,身边卫子夫与他并肩而行。
卫青孩子气地对着卫子夫抱怨道,“我爱吃的花椒肉啊,全让他们给吃光了……”
“大哥他们难得回来一次,就该让他们多吃一点。还说呢,大姐从金殿村带回来的橘子,也都让你给吃了。”卫子夫知道弟弟不是真的抱怨什么,于是也调笑道。
此时,卫青一个不注意,手中的橘子掉落在了地上,卫青弯下腰去捡橘子,手却被一个走过来的兵士踩住了,卫青抬头看了看那个踩他的兵士,两个人不禁同时大呼:“是你!”认出了那个兵士后,卫青一把推开兵士,飞也似地迎着这支队伍冲了过去,一路上又推开了不少兵士。
此时反应过来的领头的兵士拔出了剑,对着其他的兵士道,“他是冲撞韩大人的犯人,抓住他……”于是,长安的大街上又上演了一出一人逃,一队人追的闹剧。
卫青闪转腾挪之下转过了几道弯,前面有一辆推车,一旁的都是平阳侯府的下人,自持身手矫捷,跳过了这辆推车,往前冲了过去。后面一队的兵士追了过来,一旁见到这一幕的易寒感觉可能这些兵士又在欺负人了,于是一边冲着推车的下人说道,“给官大哥让路,快让路”一边却是磨磨蹭蹭的将车推了起来,恰巧将路给堵个严实。气得追兵大骂,“混蛋!”
跑到前面的卫青趁着这些追兵这里乱作一团的时候,看了看一边平阳侯府的运货马车,一翻身跳上马车,躲进了货物中间,并用绸布将自己同货物遮了起来。马车旁的喜娘看到了这一幕,却是惊得目瞪口呆。
此时,推车那边,被耽搁了时间的兵士大声地咆哮着,“快滚,滚啊……”一旁的易寒一个劲儿地躬身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表现得要多怯懦就有多怯懦。
“闪开,闪开”兵士们搜到了马车前面,看到一边战战兢兢的喜娘,拿着剑指着她厉声喝问道,“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这么高的男子啊?到底见没见过啊?窝藏犯人可是大罪啊……”“我,我……”喜娘在一旁又惊又急,说不出个完整的话来,看到了这一幕的易寒连忙赶了过来,冲着喜娘说道,“哎呀,就是啊,藏没藏人呢,一搜就知道了,是不是?”却是不知,这一句话,可又把喜娘给吓得魂不附体。
“官爷若是不信,尽管来搜,我们平阳侯府的人,做事向来坦坦荡荡,一切都清清白白,不能坏了君侯的名声嘛……”易寒将盖着的绸布给掀起了一角,漏出一个写着平阳侯府的酒坛,却是在易寒掀开绸布之前,卫青就已经又向内躲了躲。兵士没看到车里藏有人,又听闻是平阳侯府的马车,不由有些忌惮地问道,“你们真是平阳侯府的?”易寒回到,“当然啦,你们要是不信,尽管搜,尽管搜一下”看这群兵士依然围在这里,而喜娘又被惊得不能自持,于是反而冲着喜娘唤道,“喜娘!”这一下,又把喜娘给吓得“啊!”的一声,“你没事吧!”易寒对喜娘问道,随即似是想起了什么的又对着这一圈的兵士说道,“哎呀,你们刚刚是不是拿剑指着她?她胆子可小了,一定是被你们吓坏了,你们知不知道,她除了是平阳侯府的二总管之外呢,还是我们平阳侯的乳母呢!君侯要是怪罪起来,你们全都要遭殃啊……”这一下子也是唬住了这一众兵士,那些之前拔出剑的兵士都颤颤巍巍地又将剑送入剑鞘,只是依然还在这里围着,于是易寒又继续忽悠了起来,“哎呀,喜娘,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啊!”又冲着兵士们说道,“关大哥,你们要搜呢,就快点搜吧,因为这车酒呢,是君侯特意吩咐要置办的,在这烈日当空下晒太久就不好了,还有啊,这车瓜菜晒太久很容易坏掉的,哎呀,最重要的是她啊,她要是出了任何事情,我们谁都担待不起啊!官爷,要搜快点搜啊,快,请……”
“哎,走走走走走,走,走了,去那边搜,搜……”领头的兵士见他们拿着平阳侯府压他们,而且车上面运的是酒,刚刚这个男的已经掀开了盖布,看似也无甚大碍,便对着手下如此说道,耳边却是传来了这样的一句话,“军爷,慢走啊……”远处的卫子夫看着这样的一幕,不由露出了笑脸。
兵士们走后,喜娘颤颤巍巍地问,“我什么时候当过君侯的乳母啊?”易寒闻言装糊涂道,“是吗?我从哪里听来的?可能是梦到的。哈哈……好了好了,我们启程了……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