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侯府,运货的车队刚刚停下。
心急弟弟的卫子夫跑了过来,口中急呼:“卫青!”盖布下听到姐姐叫声的卫青应声而下,动作潇洒流利。
“哎,你怎么在车上啊?难道,官兵要找的人就是你?”看到马车内突然跳出了个人的易寒问道。一旁的喜娘环顾左右,看起来相当的心绪不宁。
“不是我弟弟的错!”卫子夫闻言急忙解释道,语气压根儿就不容置疑。而后语气稍微缓和道,“他得罪官兵只因救人……”
“救人?救得成了犯人,还差点连累了我,要是我出事了,谁来照顾我的葭儿啊!”刚缓过劲儿来的喜娘埋怨道。
“卫青……”此时,常总管看到了刚刚回府的卫青,对着他说道,“你在这里啊,君侯正找你呢!”
听闻此言,卫青和卫子夫相对一看,脸色都凝重了下来。
……
侯府待客厅堂中,两位衣着华丽的男人正在交谈,一人是自然是那个平阳侯,一人阴阳怪气儿的,不是那韩嫣又是谁来?
常总管、卫青先后走了进来,恰好听到平阳侯说道,“若真如此,本侯定会严办。”
“君侯,卫青带到!”常总管对着平阳侯躬身作揖道。
说话的二人转过脸来,韩嫣刚刚看到卫青的长相就急不可耐地用食指直指着卫青尖声厉气道,“我要的就是他!”复又转头对着平阳侯道,“下官一听说这逃犯,逃到平阳侯府的马车旁就不见了。下官一想,这要犯倒像是君侯那日带去狩猎的马奴,现在看来,果真是他。”
“跪下!”平阳侯其人,对待权势的时候,那是个软骨头。卫青也算是他的一个得力手下,从他之前能破例带卫青去上林苑狩猎就可见一斑。可如今皇帝身边的红人韩嫣要找卫青的麻烦,他就当即壮士断腕了。
见状,卫青只得俯身下跪,平阳侯又恨恨地道,“竟敢伤害朝廷命官……”此时,心忧弟弟的卫子夫已经过来躲在堂门外面看着堂内的情况。
正想着要怎样处置这要犯卫青的韩嫣,一看到平阳侯现在想自己来用家法处置这个下人,那自己岂不是折磨不了他了?于是当即打断平阳侯的话道,“君侯,下官一直敬重君侯,治家有道,谦和持正,定不会偏袒罔顾法纪的家人吧。”
“当然不会,还请韩大夫代为管教吧!”就这样韩嫣的一句话,就已经让这个怕事的平阳侯折腰了。
韩嫣闻言笑道,“好!那下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来人啊……”“在!”自有左右过来上前要拿卫青治罪。
这样都火烧眉毛的时候了,卫子夫也终于不再躲下去了,她疾步上前跪倒在平阳侯的面前道:“君侯,君侯开恩啊,看在卫青侍奉君侯多年从无差池的份上,别让他们把卫青带走。”
看到一个婢女都敢在外人面前落自己的面子,平阳侯的脸色挂不住了,当即喝到:“放肆,韩大夫替你管教弟弟,你非但不言谢,还敢阻拦,来人,带走……”见此情景的韩嫣冲着自己的手下挥挥手,示意将卫青带走。于是,卫子夫又道,“韩大夫,错在我,我愿一人承担,求你不熬抓走我弟弟。”说完后还一个劲的对着韩嫣磕头,口中说着“求你了,求你了……”卫青见此也急忙阻止,却是没能阻止得了姐姐的磕头如捣蒜,他面色愤恨道,“我告诉你们,伤人撞车的全是我一人,有什么也都冲着我一个人来,跟我姐姐没关系……”“不是,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韩大夫……”于是乎一心都想为对方脱罪的姐弟俩就这样纠缠了起来。
见这二人如此将罪责揽过来揽过去,韩嫣顿时被惹怒了,他厉声道,“两个都带走……”得到命令的左右兵士前来要将他二人都带走,可是一心想为姐姐脱罪的卫青发飙了,“谁敢,谁敢动我姐姐,要带就带走我一个……”只是,没等他发飙完,落不住面子的韩嫣也看不下去了,用剑柄狠狠的敲在了卫青的头上,并狠狠地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又冲着还愣在那里的兵士吼道,“两个都给我带走……”独留下平阳侯在一旁惋惜地拍着手。
“谁敢!”此时,门口一声不容置疑的女声传了过来,却是平阳公主回府了。门口的两个丫鬟忙不及地将堂门口的幔帐拉开,卫子夫向着门外看去,只见平阳公主领着一众丫鬟款步而来,最后稳稳地坐到厅堂的主位上,仪态中说不出的贵气逼人、霸气侧漏。
待得平阳公主在堂上坐定,众人躬身作揖见礼道:“平阳公主……”堂上的公主此时却威严地对着韩嫣说道:“难得韩大夫还记得我是个公主,是皇上的亲姐姐。”
“公主何出此言?平阳公主是韩嫣的家人长辈,韩嫣一直惦记着,从未敢忘。”堂下的韩嫣闻听此话也是阴阳怪气儿地道。
“记不记得我是公主倒是不碍事,但是如果不记得这里是平阳侯府的话,就兹事体大了!”听到韩嫣那阴阳怪气儿的声音,平阳公主也冷冷地道。
“公主言重了,韩嫣又岂会忘记身在何处啊……”韩嫣此时的语气也开始转冷了。
大厅内因为此二人的冷战,气氛陡然而冷。平阳公主此时微正了身子问道:“韩大夫,你记不记得为何曹家四代为侯?”
“咳……”终于能插上一句话的平阳侯此时也清了清嗓子说道,“因为先祖平阳懿侯曹参,曾为高祖皇帝平定天下,身被七十剑,兵士皆说,‘平阳侯曹参功最多。’”
平阳公主接着话头道:“好,好一个功最多!所以高祖皇帝赐府封地时,朝中上下莫不尊重。”转而又逼问道,“我夫君承袭爵位,虽无战功,但尊荣未减,王侯将相皆以礼相待,韩大夫虽非将相,但伴君已久,应知礼数,却为何,带这么多官兵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