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一傻傻的守在钱灵身边,就是不走。施篱实在看不过去,便跑过去喊道:“快带她走啊,难道还要等到那疯子来杀她了才带她走?”
“可是……”钟一很犹豫。
“知道为什么钱灵不喜欢你吗?她就是不喜欢你这种优柔寡断的性格。别废话了,快走。”说完也不管钟一同意不同意,拉了钱灵的手就走。
然而便在这时,四处截杀毫无目标的异火突然停下了疯狂的步伐,双眼红光一射,刺得施篱浑身发毛。预知情况不妙,立即加快自己的脚步。
不愿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异火内力猛吐,长剑光芒更红,向前一指,笔直的刺向施篱。施篱自然是无法避过的了,但是他也不愿将钱灵拉了当挡箭牌,只得用尽全身气力,希望躲过这一劫。
意想不到的是,就在异火红芒大盛的长剑快要刺中施篱的时候,不知从何处跑出的杨命尽然奋不顾身的向异火扑了过去,撞偏了他的红芒长剑。
虽然施篱暂时逃过一劫,红芒闪过,异火的长剑却正好刺中了钱灵的左臂,钱灵一个疼,立时打一个踉跄,险些摔倒,然而又被施篱在前边一拉,长剑却于左臂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血流如注,然而令人惊奇的是,钱灵竟似乎没觉察到丝毫的痛。
施篱转身,却看见异火一张满布惊愕与悔意的脸,而仍保持着刺出一剑的姿态,仿佛时间便在那一刻永远的停止了。
施篱似乎很愤怒,从地上捡起一把长剑,看准心窝只稍一用力,便直接刺入了异火的心脏,随即拔出,带出一股血剑向外激射。
然而异火仍是一脸惊愕与悔意,静静的站在门口,心有不甘的看着快要沉黑的天空。夜风吹过,砰然倒下,那把跟随了他一生的长剑也锵然落地,溅起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施篱一脚踢过,大喊:“谁要为自己的仇人报仇,过来杀我!”长剑斜在身侧,风吹过,隐隐作响。
话声在夜空中回响,内力虽然显得有点不足,然而够洪亮,那些慌乱中四处寻路的人们霎时停下,都看着他。
四野一片宁静,仿佛这世界在为这些可怜的人超度。
向四周望一眼,施篱叹一口气,对着异火的尸身静默一番。
宁静的四野开始喧闹的时候,施篱叹一口气,正要离开,一条大道上突然有许多人骑了马飞快的赶来,后面隐隐可见一方尘土飞扬,却听不见一句人语声,只有不甚凌乱的马蹄声在夜空中回荡。
正愕然间,施篱猛然见一个身穿淡红色裙装,手拿一支并不怎么传奇的法杖的女子轻轻飘落在身前。女子还未落地,便已大喝:“站住,扔掉长剑!”
周围用来照明的火把渐渐的多了起来,此时的客栈已经是灯火辉煌了,施篱定睛细看,眼前的女子却是桃夭,飞仙观道长璞真唯一的女儿。只见她面含怒意,法杖放于胸前,一端隐隐有青白色光。青白色光芒闪动,凝成一个小小的光球。
“不想死就把长剑放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桃夭怒喝。
“师姐……”
“住口,谁是你师姐!像你这种假充仁慈,却乱杀无辜的人,我早该识破,将你杀了免得留下后患!”桃夭似乎很生气,然而施篱是真的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但是他仍然按照她的要求扔掉了长剑,双手上举,说道:“这样好了吗?”
“哼!”桃夭收回法术,伸指点了施篱身上几处要穴,然而就在准备再次点下去的时候,她却“噫”了一声:“你,的武功怎么变得这么差劲了?莫非还有人武功越练越差?”说着再次检视一番,明白了似的说道:“是了,受了重伤。但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你并没有受伤?”
桃夭似乎有点怀疑,再次查看一番,而施篱似乎很乐意,无论她说出什么样的要求,他都无一例外的照做。
“你还真能忍!”桃夭说道,然而看她的脸色,却瞧不出她实在夸奖,还是在讽刺。
“异火公子名声在外,天下人都知道他与他老子是水火不相容的,说,你为什么要杀了他?还杀了他手下这么多无辜的人?”桃夭诘问。
施篱微笑一声,不答,转身望向远处,那里,在梦中正与几个飞仙观弟子打得正酣。
几个武功不错的飞仙观弟子苦斗在梦中无果,然而在梦中却也无法轻易摆脱几个人的纠缠,是以战斗一直僵持不下,而在外围的弟子也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见此情景,桃夭冷哼一声,几步走到施法范围,咒语轻颂,法杖一端的光球立即变亮。此时若将眼光移向在梦中,便可以看见她全身突然笼罩在了一幕黑幕之中,四肢不断扭曲,似乎很痛苦,双眼更是显出骇人的黑色光芒,恰似幽冥来的鬼魂。
几个飞仙观弟子不待吩咐,随即上前麻利的将长剑架在了在梦中的脖子上,在梦中还想挣扎,眼见一片剑光耀眼,只得低下了头,再不敢动一下。
接着桃夭手指在空中虚点几下,指劲哧哧射出,准备将在梦中几大重穴封住。之后,飞仙观众弟子放开了她,但是仍不让自由出入外围,只能与施篱等众在他们的检视范围内走动。
施篱看看夜色,星子不多,然而还比较亮。
左右看看,走到在梦中身旁,说道:“可以请你帮一个忙么?”
虽然她一再欺骗施篱,伤害施篱,然而似乎施篱并不介意,这大大的出乎了她的意外。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她却也不好发作,又没有什么地方可去,于是点头:“可以。什么事?”
进入客栈,移开众烂桌椅,断木头,手一探,将乔伯,元叔的尸身拖出,与在梦中一起抬出了客栈,放在大路一边的空地上,然后盖上一堆干柴,却将两人火化了。
火化的时候,施篱还默默的站在一侧,为他们默哀。然而只是一刹那的时间,施篱即抬头问道:“在梦中,我很想知道,当初我们从隐士道观派逃出,为什么没见到一个人,怎么说,隐士道观派也是个名门大派啊?”
在梦中有点惊讶,然而还是回答了:“我不是说了吗?假隐士打起了我的主意,我就趁机假传了他的话。”
施篱回味良久,刚要准备开口,在梦中抢先说道:“你们男人啊,一个个都是好色之徒,我算看透了,”说到这里,她深深叹息一声,突然嫣然一笑,继续说道,“哪天你想要了,找我免费。”
施篱一直在旁边微笑着,静静的听着,眼神柔和的看着她的双眼。在梦中似乎有点反应了,便轻轻晃动一下,转移话题说道:“你,这是在默哀两位两人,又为何这么不庄严?这不是对他们不敬么?”
施篱看一眼,还在燃烧的火焰,转身往外走几步,说道:“他们并不是什么好人,我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我那句勾起了他们内心最深处的东西的话而已。”
施篱往前走,一边也看着四野的景色,夜晚的虫鸣似乎颇有特色,而灯火映照下,客栈似乎更增了一番风味。
来到桃夭身前,施篱说道:“我只想问一句话,‘异火公子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这句话对桃夭来说似乎有点始料未及,然而又似乎很有准备却始终找不到何时的答案,此时便显得有点凌乱,一旁一个素衣皓白的女子从桃夭身后走出,脸上隐隐显现两道似乎有点乖乖的泪痕:“他老子强了我,异火公子本来是准备回去大义灭亲,为我讨回公道的。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