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篱带着一身伤痛,跌跌撞撞的跑了回去。那时天刚破晓,东方那颗火球尚未露出伊人芳容。可儿还躺在床上,听见有人撞开了门,勉力爬起床出房门看个究竟,却见施篱满口血污,头发蓬松,衣衫破碎,鞋子也只剩了一只。可儿焦心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施篱竖起中指,举到嘴唇前嘘了一声,示意可儿停下。然后说道:“你快走,有个恶人有杀我灭口!”
可儿心更急了,忙问该怎么办。同时检查施篱的伤势,并稍做清理。施篱止住可儿,说道:“我没事,倒是你像是感冒了。还能不能走路?要不要我送你走?”
可儿自然说没事,说自己买房子的时候顺便买了几个丫环,她们可以服侍她。又问:“那人会不会再来?什么时候来?”
施篱用力喊道:“你快走!你不走,反而妨碍我对付他!”
可儿显然被这突然的喊声吓住了,好半天说不出话,只顾留着两行珠泪。施篱只好说道:“可儿,你不用担心。土匪头子那么狠,还不是被我砍死了。这一个小小的鸟蛋,量他干不出什么大事。你快去吧,回去养好身子。”说道这儿,施篱停下了,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记得煮点好吃的菜,再买两瓶好酒,在家里等我,等我回来。”
可儿泣不成声,连连点头答应。然后开门三步一回头的离去。
可儿离去,施篱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想到那个黑衣人功夫超强,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于是换掉衣物之后也出了门。
凭着卓越的飞仙观轻功,施篱一会儿如秃鹫俯冲,一会儿如飞花落叶。又因为时间还早,人们基本上还没出行,所以一路上并没有人看见施篱。
跑到河边将染了血污的衣物扔掉后,施篱随即将头发弄散乱,在脸上,衣服上涂满污泥,同时拄上一根污秽的拐杖,便俨然成了一个老乞丐。转身看看,发现鞋子太好,有点不和常理,于是在河边找来一只破了好几个洞的鞋子,换上,同时将另一只鞋子除下,用石头砸出几个破洞,再穿上,于是更加的不伦不类,更加像个四处流浪的老乞丐了。
然后,施篱找来一个破碗,用一根绳子系在身上,随即往背离镇子方向的一条大路蹒跚行去。
大约行不多远,路上的行人渐渐的多了起来,并且其中的许多人还挑着各种各样的货物。仔细的看了,可以发现大部分为纸钱蜡烛一类的货物。施篱不敢和人们说话,怕人们认出,但又耐不住好奇心,只好一路跟着,同时将破碗一次又一次的伸到经过身边的人的面前。不过,收成还真不错。不一会破碗便被碎银铜钱等塞满。施篱有点高兴,全部装进腰包之后再向行人讨要。
大约路人以为,一个一身污秽的老哑巴乞丐确实很可怜吧。
再往前,便到了一座寺庙。施篱抬头看,寺庙正门上写着三个金漆大字:张公祠。
此时张公祠上空已经飘满了纸钱蜡烛燃烧升起的烟雾。在张公祠门前的大广场上,此时已经摆满了小摊小贩的摊位。施篱猜想大约今天是张氏祖先的纪念日,人们都是来祈福的吧。
左右看看,找了一个较为僻静的靠近大路的地方,施篱将破碗解下,放在路旁,然后躺在草丛里,将已被扯烂的宽大衣服整个儿把人盖住,同时从怀中取出那本书,借着破洞口漏进去的一两缕光线看了起来。他想看看书中是否记载了治疗类的法术,好治一治所受的重伤。
张公祠,顾名思义,便是张公的祠堂。是这一片地方的张姓人或者这一片地方的所有人为了祭奠这一片地方上的人们的祖先而设立的。这类寺庙一般不大,所供奉的塑像一般具有村里人的共同特征。或者直接就用村里某个人的形象。当然,假如祖先的画像留存了下来,用的自然是那张画像了。也有一些地方不建寺庙而直接用那一地方的特别的地貌做祖先的坟墓的。于是人们祭奠的便是那特殊的地貌而不是塑像了。
一般情况下,祭奠的日子悬在清明节。至于有没有地方选在其他日子祭奠,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张公祠的祭奠日子是被选在了其他的日子了的。
大约过了几个小时,天上的太阳开始变得白热起来,祭扫的人们中,有怕晒的,早已经撑起了遮阳伞。小摊小贩们也撑起了棚子。在树荫下乘凉的人也渐渐的多了起来。但张公祠上空的烟雾却并没有随之减少多少,相反却感觉越来越多了。
施篱似乎有点受不了了,于是拉开衣服,穿上,看看破碗,里面已经装满了碎银钱,还有一些滚落了到了外边。施篱老实的一个个拾起,装进腰包后,拄起拐杖,一拐一拐的拐到了张公祠的后边。
那里是一片古树林。里面藤蔓牵牵扯扯,腐叶遍地。人说在这片树林里,有张姓先人做了法术,谁如果在里面乱走踩着了做法术时摆放酒杯的位置,谁就会疯掉,或者有谁胆敢砍掉一两棵树,其结果也是一样。
施篱蹒跚朝着树林子走,周围人虽然也有叫喊不能进去的,施篱却装作什么也没有听见,继续往前走。大约周围人意识到老乞丐是个聋子,而自己又不敢进去,只好作罢。
施篱是因为尿急找不到厕所才准备进去的,当然日光直射太热也是一个因素。
在树林里潇洒完毕,突然觉得特别凉爽,又想到那该死的黑衣人很难找到这里,就高兴的在林中闲逛起来。虽然每走一步都得用手将藤蔓拉开,但施篱依然觉得林子里很舒服。
逛了不久,树林子一边突然传来男女相互调笑的声音。细听,女人的声音还比较熟悉。悄悄的爬过去看,果然没有猜错,女的正是张钱的小妾,所谓的端庄高雅贤惠的小妾张水月!施篱不得不为自己超强的第六感自豪。
再看那男的,上衣已经褪下,耷拉在腰际,裤带松垮,眼看就要掉落,却认不出何许人。张水月呢?情形也差不多,也是一副衣衫凌乱的模样。同时不住的叫喊,绝类风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