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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仪式结束后,施篱跟着大家回到了村庄。在路上还认识了一个老人。老人没有白头发,但有一缕长长的胡须。走起路来也是精神矍铄,虽然还拄着根拐杖。老人是主动找施篱谈话的。可见老人性格比较随和。到了村庄,老人盛情邀请施篱去他家,却并不因为施篱一身的邋遢状而嫌隙他。但施篱却感到有点难为情,说道:“老人家,我,这个样子,实在是不好去啊,怕弄脏了你们家。”

老人却笑嘻嘻的一边捋着胡须一边说道不妨不妨。这时旁边走来一个与施篱差不多大穿得虽不怎么华丽但很干净整洁的年轻人,说道:“兄弟,你就答应了吧,我爸人很好的,经常让你这样的人去家里坐坐,谈谈天。你也不是第一个,不用担心。而且到我家后,我就送一套衣服给你。你这身衣服,确实也,等于没穿啊!”年轻人说着,拍着施篱的肩膀笑了起来。施篱仍然有点犹豫,但终于经不住盛情邀请,去了他家。

一路上施篱注意着村子的情况。到了他家,发现单从房子上看,他家在这个村还算个比较富裕的人家。施篱也就较为放心了。这时已是傍晚时分。到家后,老人便去做饭。年轻人进屋找了一套差不多的衣服,出门,便带着施篱顺着蜿蜒的田间小路到了河边。

河并不宽,大约只有几米的样子。水流也不甚湍急,但很清澈,即便是深潭也可以看见潭底的石头。石头五颜六色的,像是夜空的星星。如果水波荡漾,就是星星眨眼了。

沿着河逆流行走,突然到达一处河岸上插满了木板木棍,上面还挂满了破布条的地方。施篱有点疑惑,于是问道:“这里……是怎么回事?”

年轻人名叫左牵,说道:“几天前,我们村有一个叫左娃的女人在这里跳河自杀了,为了祛除水鬼,巫师就叫我们在这儿插满了这些东西。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插这些东西。”

施篱有点惊奇,“跳河?这河,这个地方最深处应该还没不过膝盖吧?怎么在这里跳河?”

左牵答道:“我们也曾这么想过,但左娃的一件红色外衣就是在这里发现的,巫师说左娃可能是在河里突然晕厥了才被淹死的,所以就在这里插满了这些东西。”

施篱想了想继续问道:“那尸体呢?不会被水冲走了吧?”

左牵有点不屑的说道:“自然,难道尸体还能挂在这河中不成?”

施篱见左牵有点不耐烦了,就岔开了话题,谈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两人洗完澡,回家吃完饭,之后谈了一会闲天,然后睡觉。

第二天,巫师着急村里人去山中猎熊,说仪式需要熊的心。似乎村里人都比较惧怕巫师,巫师从人们面前走过的时候,人们都立即低下头以示尊敬。而巫师却并不还礼,依然走他的路。所以,巫师的话也就像圣旨一般,一说猎熊,大家就立即往家跑。出门时个个已是全副武装。有的穿上了厚皮靴子,拿上了长矛,有的拿了长刀,有的是棍子,有的则拿了绳子。左牵拿了一根长矛。他父亲老了,就把自己曾经用过的装备给了施篱。那是一把长刀,厚底兽皮靴子,粗布衣服等。都捆绑上绳子布条,这样行动起来轻松灵巧。

巫师在众人面前做过法事,念过咒语,然后说过神灵已经在保佑你们等之类的话之后,众人便出发了。

施篱本来准备与左牵走在一起的,无奈左牵坚持说太危险,其他人也坚持这样说,施篱只好走在了最后面。

但施篱何尝不想走在后面?这时的想法是,所有的东西对我都不重要了,还去争什么呢?

但不管怎样,他总得去的。也许这就是流浪者的悲哀吧。他也想有一两天安闲的休息,也想在休息的时候安然的摇着蒲扇,看轻风吹落的树叶落在身上。但是,他能吗?至少现在的他是不能的,因为他要吃饭。而且,他已经吃过了人家的饭。

走到一处岔路口,一条路立了一块大木牌,上面用比较歪斜的字体写着:本村禁地,非本村左氏巫师不得进入!施篱不自主的在那路口多看了一会,走在最后的一个人偶然转过头看见施篱站在木牌前面,急忙跑回去将他拉向另一条路,同时神情紧张的说道:“不能去的!你不是巫师!会死人的!”

施篱被这情形惊吓住了,半晌才说道:“为什么?莫非里面有什么毒虫猛兽会吃人?”

听了这话,那人更加警觉,向左右看看说道:“以前我们村有人进去过,但都死了,只有巫师活着走了出来,并且连巫师都受了重伤,养了几个月才好呢!”

施篱哦了一声,这时走在前边的人喊他俩,他们也就停止了谈话,快步跟上了队伍。

走了不多远,前面一人突然转身对大家嘘道:“慢!有踪迹了。”说完,手往两边挥,人群立即分成三队,两队分往左右路线,一队继续跟踪。施篱在最后,而且是初次来,每人叫他,他只好跟着中间那队。慢慢的,最前面那个中年人的鼻子的呼吸越来越急。这倒不是他胆怯,而是他故意的猛吸空气以辨别熊的去向。当然,随着这急促的呼吸声,施篱的呼吸却也急促了起来。弄得在他周围的人不住的安慰他:“不要怕,没事的!”“等下躲在我们后面就行了!”“或者爬到树上去藏起来,等我们打死了你再下来。”施篱不好分辨,只好一一答应。众人见他答应,似乎也就放心了,于是个个仔细的辨识着,从耳朵,鼻子,甚至与嘴巴上去感受熊的踪迹。

在这安静的时刻,左前方突然传来咆哮声!“熊!”众人的精神一下子提了起来,一个个握紧手中的武器向那边悄悄的移过去。

越靠近咆哮声发出的地方,那股刺鼻的味道逾浓。及至那味道快让人受不住了,人群前面突然传来树木哗啦倒地的巨响。众人立即四散躲开。却见一头高三四米的巨熊正将路开向众人。众人似乎都没见过这么大的熊,有点惧怕,于是领头的立即吩咐叫人。

不一会,三路人都聚到了巨熊的周围。当然,离巨熊的距离却是比较远的,以免巨熊看见众人而突然冲上来打开杀戒。

领头的仍然是那个中年人。他首先吩咐人去山岭里找一个足以装下巨熊的坑洞,又吩咐一些年纪较高的人去看着巨熊,一面走失,最后吩咐一个中年人带着那些年轻人去做猎熊用的武器。吩咐完毕,大家便分头行动。

施篱跟着他们一组的领头的中年人往外走,走了大约半个小时,来到了一片竹林中。中年人挥手停下,然后各人便拿出随身带的砍柴刀砍起了竹子。施篱没带那种刀,但手中的长刀似乎也不错。于是也跟着众人砍起了竹子。又因为他不会做那些猎熊的武器,他只好埋头专门砍竹子。

施篱砍这些竹子自然是不成问题的,又由于是长刀,所以更有利了。但他不想天麻烦,于是转身跑到大家看不见的地方,并且还特意四下里用耳朵听了听。确认所有人都离得较远后,他念动了伐戈教给他的挥刀咒。将刀竖起,举到眼前,右手捏诀,顿时刀身发出耀眼的光芒。施篱随即将刀平着挥出,同时转一个圈。于是以他为中心半径十多米范围内的竹子一刹那全部倒下。

接着再念动火焰咒,将所有倒下的竹子的叶子全部炙烤掉落,然后跑回去大声喊道:“大家快来,这里有好多已经被砍倒了的竹子!”众人都赶过去,当然看见了很多倒下的竹子。看那些竹叶都掉落了,以为真的是谁砍倒不用了的,就都高兴的跑了过去。

施篱不知道干嘛了,只好坐在一旁看着众人在一边手忙脚乱。只见一些人将竹杆上的枝杈剁掉,一些人则将竹竿砍成差不多相等的竹筒,一些人则负责将竹筒劈开。有的做成了弓箭,一些人马上在弓箭上敷上药膏;有的直接削成了尖劈形;有的却做成较长的竹条。等等。

这些工作完成后,找坑洞的那班人也恰好发出了信号。于是众人带上这些武器装备往那边跑去。

先把坑洞清理了,将人调下去在底部装上竹尖劈,然后将坑洞掩饰好。另一边,众人又在巨熊可能经过的路线的两边装上弓形的竹条,有的直接是整根竹子。假如巨熊碰掉了这些弓形的竹条,突然弹开的竹条将给巨熊一次惨痛的教训,当然要靠这个打死巨熊不太现实,但将他赶到预定的路线上让它掉入坑洞却应该没什么问题。

一切准备就绪,年轻人等不及了,一个个呼喊着向巨熊跑去,身后是一些中年人担忧的喊声,但暮气的喊声怎么盖得住这朝气的蓬勃?

鼻子中的气味再一次变得非常浓的时候,天已是快晌午十分了。但人们似乎并不感到饥饿,一个个躲在一边全神贯注的看着正发着狂追赶一只小兔子的巨熊。可惜小兔子太狡猾,三窜两窜,便跳入了一个小洞窟中消失不见。巨熊似乎更加恼怒,于是捶着胸脯砰砰的响,同时嘴里还发出狂吼声。

几个跑在前面的年轻人一碰上正在捶胸的巨熊,欣喜若狂,急忙举起刀剑长矛冲了过去。此时的巨熊刚捶完胸脯,转身准备寻找下一个目标,不想斜刺里突然冲出几个年轻人同时向它攻去。年轻人扎的扎,砍的砍,巨熊还没来得及反应便绊倒在一块大石头上,倒下去砸得地动山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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