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登上断崖顶峰时,见到不是张扬如火的魑魅魍魉之主的鬼四少,反而是一袭素净白衣的女子,安静的盘坐在断崖上,葱白手指轻略琴弦,闭目垂首,沉浸在自己的琴音之中,一副娴静雅致的画面映入眼帘。
“怎么?不见孙少爷?”宫祥望着断崖边的白衣女子,疑惑问道。
宫佚庭皱着眉思索,方圆几里再没有其他人,难道那妖孽不来了?不可能,拜帖是她下的,十日之约是她定的,不可能不来,还是其实这十日之约只是一个陷阱?但,如果是陷阱的话,为什么会出现一个女子?
“那妖孽在何处?”宫佚庭朝着断崖边,独自抚琴的女子喝到,这人一定和那妖孽有关,却不知寓意何为。
断崖边的女子没有停下,没有抬头,只是闭目抚琴,婉转清冷的琴音从指尖流出,整个人如空谷幽兰,绝世而独立。
没有得到回应,宫佚庭不禁有些恼怒,他是抱着必死的心来的,可是赴约而来,却得到这样的对待,这让他如何不恼如何不怒!
“家主,我们不如回去吧,再多待下去,恐防有诈。”这副场景倒是宫祥乐见其成,他本就不赞成家主赴约,这么一来,既不会有损家主颜面,又能拖延一些时间再想对策。
宫佚庭思衬片刻,权衡其中利弊之后,点头同意,“走吧。”他还没到将自己这条命不当一回事,白送给人家。
听到家主同意,宫祥心中大石总算落下,虽然他也想不通,今日一行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不过只要家主周全便好。
两人转身准备离开,身后的琴音依旧,不急不慢,白衣女子也没出言阻拦,一首曲子已是尾声。
“爷爷又何必急着回去呢?”清魅独特的声音响起,这天下能有这个声音的不是月华夜,还能是谁?
两人离去的脚步僵直停下,怎么可能,他们完全没有察觉到这里有第四个人存在,而这个声音的响起,就意味着,今日之约,必赴!
两人回头,却不见有其他身影,依旧是一位白衣女子盘坐在琴前,只不过没有在抚琴,双手停留在琴身之上,应该是一曲毕了。
“装神弄鬼,你也知道耻于见人么!”宫佚庭怒斥,他在明,妖孽在暗,怎么看都是自己不利。
宫祥一双犀利的眼,对着周围一切打量着,却一无所获,没有,没有,没有……到处都没有,孙少爷的玄力已经高成这样的了么,怎么一点也搜寻不到,而且这断崖附近根本就没有藏人之处,到底是在哪?
“呵呵,爷爷,是在说笑么,我不就在这么?”清魅的声音又复响起,而这次,声音传来的地方很明显,就是断崖边抚琴的女子!
两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断崖边,那声音不会错,一定是白衣女子的方向传来,只是白衣女子周围也藏不了人啊?
直到现在他们才开始真正打量起白衣女子,一袭清素白衣,没有任何配饰,席地而坐,墨发半散,头上只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再无其他,一身浑然天成的清涟,不染纤尘,而垂首隐去的样貌反而是其次了,这样一个女子,只要一眼,便让人移不开眼。
什么云陆双绝,在这女子前,不及一分。
“让那妖孽出来。”宫佚庭的声音也不由放低几分,在这般风华女子前,他也不敢造次。
不见女子答话,反倒是笑了起来,那清魅的声音,倾泻而出。
“爷爷,莫不是你人来,眼花了,耳也聋了?”只见女子掩嘴,轻笑,垂下的头慢慢抬起,一双血眸赫然在目!
竟然,竟然是她!
宫佚庭,宫祥两人好不讶异,怎么,怎么会,眼前这个女子,怎么会是那个妖孽,月华夜,月华夜不是男的么,怎么现今又变成了女子,若不是这个独一无二的血眸,他们根本就认不出眼前的人。
“孙少爷?”宫祥试探叫到,如今的一幕,怎么叫他不惊讶。
“祥叔。”月华夜弯唇一笑,不似以往的邪肆张狂,反而是一种孤傲青涟。
惊!
月华夜是女子!
这个答案怎么不让他们震惊,从小长相就出众,却从没往这方面想,而以四少身份再见时,若说那样的人是女子,那天下的男儿又该如何自处,那样的气韵,那样的风范,真正的男儿,也无法比及一二。
最先镇定的是宫祥,遥想当初少主和家主的关系,也是希望家主能看在少夫人生下的是男婴的份上,缓和紧张的关系,只是没有料到的是孙少爷那双眼,异于常人,一双血眸,谁不惧怕?却原来是女孩儿,可是这个认识,不但没有让他心中松懈,反到更加悬浮起来,男儿多劫难当做磨练,只是一个女孩儿做到这个份上,他还能说些什么?
“你是个女的?”宫佚庭似是不敢相信,又再出言确认,他斗了十几年的人,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是个女孩。
“如你所见,我确是女儿身,既然我邀爷爷十日之约,自然所有事都要了结。”月华夜缓缓站起身,一袭素白女装穿在身上,飘逸轻灵,若说是九天仙子,也不为过。
若是有人会将眼前的人当做男儿,那才是眼睛有毛病,宫佚庭暗暗悔到,他怎么没有发现,他竟然一直将这人当男的,错了,大错特错。
“哼,当年你娘将你说是男婴果然是对我宫家有所图谋,狼子野心。”宫佚庭更是肯定了月灵的不轨之心,不然好好一个女婴为何要说成是男婴。
宫祥在旁,不知如何开口,他懂得其中关系,一定是少主想要和家主修好,却苦无契机,才会出此下策吧。
月华夜也不急于反驳,手指拨弄琴弦,一阵悦耳的琴音浮现,发丝纷飞,如玉的面容带着些恬淡,“爷爷是真不知道么?不知道为什么娘亲要这样做?不知道为什么要将我说成男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