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月华夜疾声打断,“我说了,这么做有我的原因,我用瞳术试探过他,他的样子不像是伪装,而且他身上没有一丝玄力。”却医毒双修,只是这最后一句,她没说出来。
碧芸忐忑不安的心总算落下,“那孩子倒是挺讨人喜欢的。”消除了警惕之后,不由张口称赞,夜儿从就小懂事,从来不会撒娇,不管遇到什么,都自己一个人忍着,扛着,顶着,不露一丝弱,而云落隐偏偏和夜儿全全相反。
“小娘喜欢就好,以后让他常常陪着小娘就是。”反正留下他的目的也是为了小娘的病。
碧芸会心一笑,既然夜儿都这样说,那就没什么可担忧的了,“对了,宫家怎么样了?”
略为思索一下,月华夜淡然开口,“一切都在计划之中。”除了宫添宇之外。
“当年逼死小姐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碧芸褪去温和,浮起怨毒,往日所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小姐是怎样被逼迫,怎样被唾骂,怎样受人欺凌,又怎样不甘愤愤死去,她不敢忘,也忘不掉。
月华夜平静如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轻轻的说到,“快了。”
快了,当年的名单收集齐全,快了,宫家所有势力握入手中,快了,亲眼看着那些人如何咽气。
部署了这么久,住进宫家也有段时间,为的就是将当年那些人一个个挖出来,绝不漏掉一个,放过一个,哪怕是一个围观的也不行!
月华夜独立于庭院当中,碧芸喝了云落隐送去的粥,不一会就睡下,出来时已经是夜晚,繁星点点,点亮夜空。
四周萧然,无处不透着静,连风声都轻不可闻,极致的东西总让人觉得诡异不安,一如现在的夜。
总有那么些人不自量力,月华夜立于银白月光之下,唇角绝美的笑,引的人疯狂,战栗。
树叶晃动,微许‘沙沙’之声响起,细而轻,几不可闻。
烛阴才遣走,就有人急不可耐的想要找死,不等再有声响,月华夜疾身掠进树里,一手扼住了一人的喉咙,毫无迟疑,一个鲜活的生命就止于那双白皙的手。
一双眼瞪大,就似述说着他的死不瞑目,太快了,快到还没反应过来,就已气绝。
杀鸡儆猴,让潜伏在四周的人好好掂量一下自己份量,要入这院子,有几条命让他们侥幸脱身回去。
随着尸体的坠落,暴露出太多散乱的气息,无一人不惊,今夜本来是最好的时机,守卫院落的烛阴不在,可是,最大的煞神却一直站在这,不仅长站不动,一出手就是杀招,是警示更是震慑。
月华夜呵气吹拂手掌,就像掌上沾染了什么污浊尘灰,殷红的唇角牵动,“烛阴,全灭,一个不剩”
“是。”不知从何处,一个声音飘来,带着阴冷杀意和嗜血的兴奋。
原本寂静无人的夜,涌出几十个黑影,随即听到的就是一片接连着一片的惨叫,皎洁月藏于云后,不忍看这悲惨一幕,整个夜,寻不到一丝光亮。
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不消片刻,声音停止,没有了惨叫声,甚至连人气都察觉不到。
“教主,呵呵,全杀完了,那些真是废物,还没怎么动手,就没气了,不好玩不好玩。”阴烛笑嘻嘻的走至院中绝世而立的人身边,嘴里抱怨着,一点也没将那些死于他手的人命当作一回事。
经历过一番杀戮的阴烛,衣衫没有染上一丝血腥,不见半分杂乱,仿佛和他对阵的竟是几十个人,而是几十只蚂蚁,一捏就毙命消亡。
“本少耐心已经用完了,如果还是没有那份名单,直接灭了宫家满门。”月华夜语带不耐,花在宫家的时间够久了,连他那个‘死去’的父亲都查了出来,再拖拉下去,不知道还会有第几个宫添宇出现了。
这件事一直都是赤舌在跟进,他只是负责护卫夫人所住的院落,对于教主的问话,他还真不知如何回答,不过灭宫家这个听起来好像还不错,希望赤舌别找到,别找到……
月华夜怎知阴烛打着这个主意,撇了眼地上的尸体,眸中冷意浮现,“将这些送还回去,来而不往非礼也。”说完,唇边绽定一抹妖冶魅笑。
“是。”阴烛欣喜接下,自从他出教之后,教主就将他守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虽然偶尔有人出来给他练手,但实在无趣,现在得到教主下令,那么什么样的礼,怎样回礼都由他来定。
黑影一闪,连同地上的尸体一起不见。
月华夜望了望重出的月,一切才刚刚开始。
晚风阵阵,搅乱原本寂静的夜,夜空之中的繁星一刹间不见丝毫踪迹,月深藏于这浩瀚苍穹之中,透不出半点光亮,静,万物无声,黑,万物无踪。
而这时,宫家深院,有一处灯火通明,摇曳的烛光照的屋内人映照在窗上的身影一晃一晃。“哈哈,还是家主计高一筹,出其不意,攻其无防,这下定要那黄口小儿好看,让他知道知道我们宫家不是软柿子任他搓捏玩弄。”一个恣意大笑的男声响起,听得出那人此时的心情是如何的畅快。
“这些日子的恶气总算可以吐吐了,等抓到碧芸那个贱婢,定要拆骨扒皮方能解我心头之恨。”另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带着恶毒森冷。
“事还未成,不要太早下定论。”威严肃立的声音一响起,屋内的气氛瞬间就沉闷了几分,整个院子就只有一人守卫,可是他们不止一次攻防,都没有踏进那院子半步,他今日去找那妖孽时,正好撞见她将守卫在废院的人遣走,这不是机会,是什么?既然给了他机会,为什么他不用,所以,偷袭,今夜,毫无疑问。
烛光打在三人脸色,不是宫佚庭,宫震,宫鹏三人,是谁。
一日未过,三人就已经聚头两次,傍晚时分,宫震宫鹏收到家主急召,晚饭未用,直接奔向宫家主系,八级宫令,这是有多急的事,而且他们又从那回去不久,一定是有什么迫切的事,一分都耽误不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