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人不解的目光中,月华夜走到宫佚庭身边,唇角轻启,嘲讽般的吐出两个字,“爷爷。”
宫佚庭全身一震,眼中惊讶未褪,口中反复念叨着同一句话,“你怎么会,你怎么会……”
月华夜只是轻笑,凑近几分,眉目微微拢起,似是陷入回忆之中,“还记得那年爷爷在庭院之中,好像和父亲在说些什么,然后爷爷做了些动作,我一不小心就记下来了。”
宫佚庭随着那话回想那日,他正将烈焰群龙的口诀传授与宫佚,大致摆弄了几个套路,也只是那么一遍,而那时候,月华夜才是一个几岁大的娃娃……
想到,宫佚庭涌起一些复杂的情绪,这人绝对是难得一见的神才!
宫佚庭心中百味交杂,这样的神才千百年才出一个,幸的是生于宫家,不幸的是,这人偏偏和宫家只能容其一!为什么事情会变成如今这样,一切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起?
“从今日起,本少便是宫家嫡孙,按宫家家规,即位家主之位者,必是长子嫡孙,他日宫家家主一死,就是本少执掌宫家一切!”月华夜屹立于站台之上,气势夺人,一双绝世的红眸闪现最耀眼的光芒。
所有人震慑当场,只有这样的人才有资格立于巅峰,指点击昂,只有这样的人,该是凌驾予众人之上睥睨天下,让人不由匍匐脚下,放声高呼。
“少主!”
“少主!”
“少主!”
“……”
一声盖过一声的呼声彻响着整个天空,如果说以前的臣服只是迫于性命之忧,那么现在的他们是由心底拜服于月华夜。
荣浅予眉眼弯弯,这就是四少,这就是月华夜,不费一兵一卒就将宫家半壁河山踩于脚下。
一旁,荣九内息紊乱,体内一股气息四处乱窜,有什么就要破体而出。
“啧,荣九,你是不是想改名月九?宫九?本少爷去跟四少说,说不定你一跃龙门,以后本少爷还要拍你的马屁呢。”荣浅予打趣着身旁因为激动而颤抖着的人。
荣九这才回过神,立马一脸哭丧回头看着自己的主子,“少爷啊,荣九对少爷的心日月可表,天地可证,荣九生是少爷的人,死是少爷的死人。”
荣浅予一掌拍开哭的满脸鼻涕眼泪的人,脸上的表情极为厌恶,整理着被拉扯皱起的衣袖,心里却暗自讶异,荣九自小就跟在他身边,连荣九都受到了影响,四少,你还有多少让我惊讶的!
自动忽略身边的闹剧,宁息指尖旋绕着手中的茶杯,宫家易主这已经是迟早的事,北宫一行,意料之外的状况颇多,该做的,下手可不能再慢了。
一切都已成定局,就算在场的人里有多少的不愿,如今也不能不低首称服。
月华夜袖手一挥,朗声说到,“今日庆贺我们爷孙相认,酒水管够,饭菜管饱,摆宴三天!”
宫佚庭已经不想再看下去,正准备离开,就听到那清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爷爷可不要太早死,不然本少的乐趣可会失去很多呢。”
“哼!”宫佚庭青筋暴现,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爷爷……”宫芷雪也不再多待,撇了一眼台上的月华夜,明明就要成功了的,最后却成为别人的踏脚石,她怎么能甘心,收回目光,朝着前面的背影,匆匆而去,月华夜看向单独留下来的宫添宇,眉梢轻挑,“想恭喜本少一起庆贺么,前,少主……”
此时的宫添宇没有了以往轻浮的样子,只是静静在原地,一双精亮深邃的眼打量着月华夜,月华夜也不避讳,任由其探究,“不知道前少主可有看出什么?”
“呵呵,以后可是更加精彩了。”宫添宇随即一笑,阴鹜危险。
这才是真正的宫添宇,一匹以废材为皮藏得极深的虎狼。
是夜,荒芜的郊外,杂草蔓生,几只乌鸦驻留在木桩之上,时不时发出‘嘎嘎’的阴森之音,一片乌云徐缓飘移,慢慢吞噬着这夜间唯一的光亮,不余片刻,天地都笼罩在一片漆黑之下,顿时整个地面混沌不清。
“尊上谋划已久,一切本来都在计划之内,可是偏偏出现了一个四少,将原本的计划全部打乱,只是属下不明,若是由属下一直潜伏于宫家,绝不会有人怀疑,我等只需伺机而动,为何今日尊上……”黑暗中一人恭敬肃立,徐徐而语,说到最后终是一顿。
一人负手背对于前,全身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与这诡异的黑夜融为一体,“本尊做何决定还需有你的同意不成?”
那般森冷的声音,使得问出的人不由全身一抖,极力稳住自己气息,“属下逾越,请尊上责罚。”
此时天上的月,透出些许光芒,重新照耀在这个地面之上,当月光洒向肃立之人时,‘宫添宇’那张俊逸的脸展露无遗。
“你回去吧,以后宫家的事,就由本尊亲自接手。”那背对着的人说平缓到,却带着不容质疑的语气。
‘宫添宇’几欲张嘴,想说什么,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口,想想尊上说过的话,什么时候更改过,“是,属下告退。”
“嗯。”从鼻间逼出一个森冷的声音,身形不动。
‘宫添宇’也不在多言,身形一闪,便消失于这黑夜之中。
而此时,背对着人才慢慢回过头来,清冷的月光打在那张脸上,这脸的轮廓,赫然就是刚才离去的——宫添宇!
相同的脸,却是两种绝然不同的气势,这个宫添宇眉眼无情,唇薄无义,嘴角边的冷笑,似是死神施舍的笑意,一眼看去,让人寒意遍生。
宫添宇眸中的亮光闪现,四少月华夜,本尊倒要看看,这宫家最后究竟握在谁的手中!踩在谁的脚下!
书房烛光晃动,一人支手扶额,眉头紧锁,极为忧虑。
“爷爷今日还未用晚膳,芷雪给爷爷熬了清粥。”门外,一个温婉声音响起,透着关怀,焦虑,却又礼数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