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纷纷扰扰,宁彻却不知所踪,没有再露过面。
元家人在不停地放话,言语中或中伤,或激将,而很多别有用心的人随着一道起哄。
“什么大元帅之孙,明明就是一个缩头乌龟!”
“就是,先前还以为他有多了不起,没想到也只是一个只知道欺软怕硬的主,元珲一说要挑战他,他就消失了。”
“唉,真是丢大元帅的脸啊!”
“你们也不该过分要求,他本身就是一个不能修炼的人,虽然在炼体上有所建树,但终究走不长远,怕了也是人之常情。”
……
各种对宁彻不善的话语在流窜着,可是当事人却不做任何的回应,一些原本对宁彻有信心的人也不禁动摇了,微微有些失望。
然而,更多的人还是保持理智,冷眼旁观,静待事情的发展。
“小姐,那个纨绔真是个懦夫,被人说成了这样,也不敢站出来反驳。”
天瑶与环儿从考核院中走出,她们两刚刚获得了进入天阶班的资格,走在这武宗的大街上,各种风言风语尽收耳底。
环儿见天瑶并未回话,便继续自顾自的说道:“之前看他打人的时候,不是很嚣张的么,现在怎么跟个王八一样缩在壳子里不敢露头?”
天瑶见环儿越说越离谱,终于忍不住侧过头来打断:“好了,你这丫头嘴上总是这么毒。”
环儿偷偷观察了一下天瑶的脸色,见她神情已然稍霁,心头开慰,吐了吐粉红可爱的小舌头,没有再说话。
她出身于贱籍,之所以能够成为当今最受宠的天瑶公主身边的侍女,还是因为她在修武一途上亦有着不俗的天赋,这点从她可以轻而易举的通过考核获得天阶的资格就可以看得出。
故而,以她的眼光自然能够看得出自家公主与那宁彻两次交锋全都铩羽而归是何缘故,还有宁彻在和元庆曾毅鸣动手时所展现出来的惊人实力以及老练的对敌手段,这样的人会是懦夫么?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中伤之言不绝于耳,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越发汹涌,宁彻这个刚进入书院便就引发大面积关注的人物,名声也变得越来越臭。
可是终究是有人坐不住了,站了出来。
几个元家子弟正在不厌其烦在人群之中传播着宁彻不敢应战是懦夫、是缩头乌龟的行为,宣称元家的元珲才是人中之龙,那些沽名钓誉的人只敢背后耍耍小手段,遇上元珲全都要退避。
丘山拨开人群,指着他们的鼻子痛斥道:“宁彻绝对不是懦夫,他现在正在后山小屋探秘,那你们元家人既然这么沉不住气的话,有胆量就去后山小屋找他,如果不敢,你们这群真正的懦夫就不要在这里满口喷粪,污染空气!”
轰!
这又是一个重磅炸弹,所有人都不可置信。
后山小屋是什么地方,化形境之下的禁地,去了就一定会发生诡异的事情,让人神智出现问题。他们虽然也只是进入书院不达半年,但是对于书院的这片负有着赫赫凶名的不祥之地还是如雷贯耳,无论是书院的学长、教习还是其他什么人都曾千叮万嘱不要轻易误闯那里。
元家人尽数哑火,而周围所有人看向他们的目光都开始转变。
你刚刚不是说要找别人吗,不是说人家是懦夫吗,现在人家就告诉你他在后山小屋,你敢去吗?你那所谓的元家的人中之龙敢去吗?
一名心高气傲的元家子弟受不了众多的鄙弃眼光,大声反驳道:“哼,丘山,你说宁彻在后山小屋,他就在后山小屋?我们怎么知道你不是和宁彻商议好,以奸计诱骗我等前去?”
众人恍然,眼中都展露迟疑之色,这说不定还真是一个引君入瓮,驱虎吞狼之计。
丘山斜着眼蔑视一笑:“信与不信,悉听尊便!”
那名元家子弟大怒:“你!……”
只是他尚未开口,就被人群外一声大喊打断了:“招生处传来消息,早先许师姐与宁彻发生矛盾,许师姐一怒之下将其安排在后山小屋居住!”
那元家子弟将尚未说完的话生生的咽了回去,卡在喉嗓中,憋得满脸通红。
随后一张青绿色告示飘向书院的上空,青字刺眼,宏亮的声音响起:“新学宁彻,违反院规,当众殴打同门,致使重伤,着其入后山小屋一日,以示惩戒!”
若说宁彻被安排在后山小屋居住,还会有一些猜疑,大不了不住不就可以了。
但是青字告示一出,所以质疑都烟消云散了,青字告示虽然只排在书院四大告示之末,但是它所代表的威严是不可侵犯的,若有违反,将遭受举院镇压!
接下来,人群散去,一切的骚动与不安定都消失了,所有人都回归了正常的生活轨道,修炼的修炼,学习的学习,该干什么干什么。
只是这平静之中的诡秘气氛太浓郁,遍地可闻,他们都在等待着一日之后,有人窃喜,有人担忧……
…………
宁彻离开人阶班后便就径直来到了后山小屋。
他对这里很感兴趣,已经几度听人说这里有诡秘的事件发生。
若是放在几月之前,就算是别人拿剑刃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会来这里,他对于鬼魂一类的东西的恐惧非比寻常,也曾经因此让伊澜一度抓狂不已。
但是,自从沐浴天劫之后,他的实力大增,随之暴增的还有他的自信心,他很渴望能见识见识以往令他常常害怕到头皮发麻的东西,一探究竟。
后山,这里常年阴云密布,是阳光照射的死角区域,整个大乾王朝只此一处。
诡异的是,思过崖上方的每一片都不曾飘离过,停留在那里就像是专门为了遮盖阳光一般。
宁彻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光线昏暗,脚下的路凹凸不平,每一步都会十分危险。
但是这些对于他来说,显然都不是问题,他在迷雾森林之中,走过的艰险之路无数,比这更甚的同样不可计数。
宁彻脚下生风,不停地有碎石在滑落着,但是依然稳步前行,没有一点险情发生。
其实他的速度也不过只是普通的行走速度,但若是让别人知道他在这么陡这么险的山路上,依然能有这样从容不迫的气度,必然会为之而震动。
半个时辰后,他终于来到崖顶,一个黑色小屋出现在他的面前,十分醒目,因为崖顶的面积同样很小。
他四处打望,身上已然换了一身新衣,胖黑钻在他的怀里,只留下一颗小小的头颅在外边,身体直打颤,毫毛倒竖,这里很恐怖。
宁彻并没有着急着进入小屋,他来到小屋之后,一步就是崖边。
一条幽黑的深涧横亘于前,其中浓雾缭绕,黑洞洞的一片,像是要将人吸进去一般。
对岸,尖翘的山崖如同巨舟拨开云雾,展现出的雄伟的前身,遗世而独立,那就是书院中著名的思过崖!
而这边,就是所谓的守望崖,两者间遥相呼应,仅一一根巨大的铁索相连,相必这就是前往思过崖的唯一通道。
从山下来到这里,不过二三里路程,约摸百丈高罢了,不过,这守望崖和思过崖之间的深涧却少说也有数千丈之深!
宁彻单是站在这崖边,就难以抵抗那种来自深渊的威势,这其中竟然蕴含着无穷的杀意,侵蚀人的神魂,竟会让人随之沉沦,诱惑人投入其中。
宁彻脑中轰的一声炸响,双眼精光怒放,而后不由自主的倒退,后背紧贴着小屋的的木头墙壁,心里生起了一丝丝的寒意,听得到心脏正砰砰砰的剧烈跳动,仍有余悸。
这里,果然不是什么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