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奎三人被胖黑一翅扇了回来,惊恐万分,知晓他们今日是惹到了不该惹得人,踢上了铁板。
元奎的内心后悔之极,眼前这个小了他们十多岁的少年,俨然就像一个索命的小魔鬼一般。
不过,他还是没有绝望,强自使得自己镇定下来,盯着宁彻道:“宁师弟,你要想好了。我们三人即便再不济,那也是元相府的人,是元相的亲戚,受到元相府的庇护,你若是真的敢对我们怎么样,元相是不可能不向你宁府讨要一个说法的。真要到了那个时候,你要想想你那位柔弱的大嫂有没有能力承受!”
宁彻冷漠,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大袖一挥,带起劲风,一记掌印就烙在了元奎的脸上,直接将他的嘴巴打得歪扭,牙齿崩裂碎落。
元奎口里满是鲜血,吐出了数十颗沾着血沫的牙齿,突然间疯狂大笑:“哈哈哈,宁彻,有本事今日你就将我们三人全都杀死,否则待过今日之后,你能修炼元力这件事将被所有人都知晓,你们宁家一定会再一次举世皆敌,七年之前的灭门之灾迟早会再一次降临!”
“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们?!”宁彻锐目之中满是寒光,毫无感情的问道。
“那你……”
嘭!嘭!
元奎正待要再说话,两记重拳就已经落在了他的身上,将他整个人砸飞了出去。
出手的不是宁彻,却是元城元明二人,就见他二人随即长跪在地,对宁彻道:“我们今日有眼不识珠玉,得罪了荡寇侯,只要荡寇侯肯饶我们一命,我们可以立下血誓,绝不将今日之事说出去,且日后绝不会再与您作对!”
“元城元明,你们身为元家人的血性哪里去了,竟然为了活命击伤我,向一个稚子下跪乞讨求饶,你们简直是元家的耻辱!”
后方,元奎愤慨大叫,虽然他满口的牙齿都被打碎,口齿不清,但还是能感受到他的满腔的愤怒。
“元奎,你不用再装英雄了,我劝你好死不如赖活着,今日我们三人开罪了宁小侯爷,是我们的大错。你若是觉得耻辱,那便自行了断就是,莫要拖我们下水!”
宁彻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并未开口,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让人看不透。
元城和元明二人心中无底,以为是抛出的筹码不够,于是又急忙道:“若是宁小侯爷依然信不过我们,我们愿意替您解决掉元奎,以此作为投名状,换取信任,日后唯宁小侯爷马首是瞻!”
“这的确是一个好主意。”
在两人忐忑不安之间,宁彻终于开口了。
元城、元明一听,面上皆是一喜。
“但是区区一个元家,还不足以让我苦心积虑使用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来对付,我只需要再多一些时间,灭掉皇宫里面那位也只是弹指间的事情,何况是元相?”
轰!
天上粗大的闪电宛如虬龙一般,在阴云之中奔腾,而后巨雷炸响!
惊世之言!
元城和元明脸上的笑意僵硬住了,就连后方的元奎的元奎也满是惊容,将宁彻给盯着。
这是反言,大逆不道之语,宁彻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
很显然,他们三人今日是绝走不脱了!
宁彻的身上有闪电缭绕,手掌一招,三道细小的电弧从指尖蹿出,直奔向元奎三人!
三人目眦欲裂,惊怒交加:“宁彻,你……”
电弧如蛇,转眼间没入了三人的额头之中,他们眼中的神采以可见的速度在消去,变得呆滞。
而他们的额头上,竟然看不出丝毫的损伤。
宁彻并不停留,淡淡的扫了一眼,便就离去。
他在迷雾森林之中生存这些年,早就练就了杀伐果断之心,若不是怕惹起太大的动静,他不介意将这三人丢入深涧之中。最后只是损伤了他们的神魂,却留他们一条命,已经算是十分仁慈的了。
…………
此时的长老院,一片喧闹,争执不休。
脾气暴烈的八长老说道:“这宁彻实在是太过胆大妄为了,才刚刚犯了殴打同门之罪,被罚后山小屋死过一日。这才几天,竟然就又挑起了生死斗,这生死台可是已经尘封了百年了!我提议,此事绝不能姑息,必须要严惩,将其放逐思过崖!”
坐在他上手的七长老就撇了撇嘴,眼睛微闭,摸着下巴的葱白胡须,道:“不至于吧,如九长老所言,那宁彻是在决斗被阻的情形下才提出生死斗,而他最终不是也没有对元珲下杀手么,说明他的本意就不是要生死斗。
我看这件事纯粹就是两个小孩子之间闹了矛盾,想要打一场而已,这也很正常嘛,略施小惩也就够了,放逐思过崖可就未免过了。”
一听这话,八长老险些弹地而起,瞪着眼道:“小孩子之间闹矛盾?!不知七长老将院规置于何地?”
几位长老各执一词,互不相让,有主张要对宁彻严惩的,有主张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唯有大长老一直闭口不言。
便在此时,门外传来声音:“院长督诏,请武宗诸长老接诏。”
长老院中一静,十二位长老眼中竟都是有着片刻的迷茫,毕竟“院长”这两个字实在是有些陌生,微微思索方才想起站在帝国顶端的那个男人其实才是书院名义上的第一人。
众长老相通了之后,又陷入疑惑起来,显然是对这许多年不见的“院长督诏”的突然到来,颇为诧异。
大长老走在前,众长老跟在后,来到长老院外,向那传诏的太监微微施礼,就见那太监紧着公鸭嗓,宣读诏书:“今闻书院内有学子开启生死斗,本院颇为意外,望诸长老能严查此事,务必严惩,以示院规之威严。”
诏书之中,天仁帝自称“本院”,而非“朕”,表明他确是以院长之名下达院长督诏。
“我等瑾遵院长督言!”
大长老随意几句寒暄便将那太监打发走了,他也确实是没有必要给他好脸色看。
“大长老,陛下宣此督诏,是何用意?”八长老疑惑道。
此时的大长老面色不善,见八长老来询,袖袍一挥,重重一哼道:“还能是为何?!”
其他几位长老全都沉默不语,看着八长老的眼光好似是在看一个傻子一般,当初元帅府十位俊杰,其中有几位正是大长老亲传,可是后来一一陨落。
而他们究竟是为何陨落,身在他们这个层次,又怎么可能看不出这其中的内幕。
今日,皇帝以院长之名下诏,所为的又是什么,明眼人恐怕一眼就能看出,偏偏这八长老心思直,看不清其中的歪歪道道,被冲也是活该。
八长老郁闷,摸不着头脑,九长老与之亲近,暗中元力包裹传音给他,说明这其中的因果,这才默然。
只是还未等他讪讪坐下,门外墨杉雪饮二人又闪了进来,神色匆匆。
大长老挥袖坐下,皱着眉头,也不正眼去看,沉声道:“何事?”
“我二人在前往后山的路上,发现了乙级班元奎等三人,神魂受损,其中元奎另有较重外伤。”
啪!
大长老一拍桌子,将楠木桌拍得粉碎,令人看着心中一紧,挺贵的。
“是何人所为?”
“不知。”
“那他们去后山做什么?”
“有学生说,下午宁彻与元珲的生死斗之后,围观学子皆散去,他们三人却踯躅原地,不久有人见他们三人往后山赶去,据料,应是去向宁彻索取他从元珲身上夺取的储物玉戒。”
“又是他!?”大长老猛地站起,语气激动。
“应当不可能吧,宁彻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人,而元奎三人都是聚元境,若是这样都败了,岂不是说宁彻八岁之龄已有了化形境的战力?”旁边一长老言道。
大长老脸色稍霁,也是微微点头。
“怕……也不一定……”
众长老都愕然地将墨杉给盯着。
“前几日,我二人上后山接他下山,岂料他丝毫无损,且自称不曾有诡异发生,不愿下山,想要常住后山小屋。”
八长老瞪大了眼睛,道:“你是说,他这些日子都住在后山小屋?!”
“没错,而且怕也不是没有遇到诡异,只是那诡异没能伤到他而已。”
“这事怎不曾听你二人提起?”大长老质问道。
“忘了。”
“你们……”大长老满脸的恨铁不成钢,指着墨杉和雪饮二人,只是话到一半,又袖袍一挥,将手放下,叹息一声,“哎,罢了,我亲自前去后山小屋一趟。”
说完,他身影就消失在原地,不见踪影。
大长老这一去,足足三个时辰,方才露面。
而这段时间,已经足以让事情从书院传到外界,在某些群体中流传起来。
元相府对此表示高度关注。
曾府,对此表示高度关注。
宣王府,对此表示高度关注。
此外,还有众多豪门府邸都传出来关注的声音。
一时间,书院成为万众瞩目之地。
大长老回到长老院,面对众人,面无表情道:“事已查明,确为宁彻所为,故数罪并罚。通知元帅府,三日之后,宁彻将被放逐思过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