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戒贪从被子里爬了出来,扭动着肥硕的身体给自己套上了衣服,而后打着哈欠拿起扫把走出了门。
早上的温度还是有些低的,戒贪出门时,正看见门前的松树叶上结了一层厚厚的霜。寒风袭来,他不得有缩头打了个哆嗦,同时也有点不喜,这种时辰这种天气他最想做的事情当然是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可是没有办法,门派总归是要有人打扫的。
想到这,他不由得有些怀念的看向自己旁边的一座木屋。
木屋的门前已经堆了一层厚厚的雪,门也被雪挡住了,因为这屋子已经一年半都没有呆人了。没错,叶李已经在天舍里面呆了一年半了。
戒贪的眼神有些恍惚,说真的,他真的很想念那个只和他相处过几天的小师弟。
一阵踏雪声响起,戒贪回头望去,便看到一个几乎要融入冰雪中的美女。戒情还是穿着那一袭白衣,背着箩筐走在雪里,宛如一个出尘绝丽的仙子一般。只不过这仙子的神情比这四周的白雪还要冷上不少是了。
戒贪嘟了嘟嘴,没有开口打招呼,因为他知道自己就算开口戒情也不会理他,还是不自作多情的好。不过今天他显然想岔了,戒情径直走到他身边,拦住了他的路。
“干什么?”
“今天你去给戒行送饭的时候,带上我。”戒情淡淡的说道。
“这可不行,你要去问……”
“就这么说定了。”
戒情也不理戒贪,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然后转身离去。气的戒贪在原地直咬牙跺脚,气哼哼的道:“你这个死丫头,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尊师重道!”
“可惜你并不是我师父。”戒情的话从远远的传入了戒贪的耳朵,差点气歪了戒贪的鼻子。
……
大堂之中,楚苍生正坐着喝茶,手里还拿着张信纸,越看眉头蹙的越紧,最后还猛地一拍桌子,愤声道:“实在是欺我戒律无人!”
“怎么了?”老妇人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织毛衣,听了楚苍生的话,便抬起了头,带着询问的目光看着他。
“还不是嵩山大会的事情。”楚苍生说道,“五年一届的嵩山大会又要开始了,各门派都受到了邀请函,唯独缺了我们戒律!”
老妇人听了楚苍生的话,将手中的毛衣缓缓放下,叹了口气道:“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吧,上一届的嵩山大会,他们也将我们拒之门外了。”
“无论如何,这次的大会,戒律一定要去撑撑场子!”楚苍生捋了捋胡须道,“写信给戒严戒武,让他们做完手中的事情后直接赶去嵩山,还有一个月大会便要开始了。”
“所有人都去吗?”
楚苍生点了点头:“十年了,这十年来,不知有多少宵小欺我戒律无人。如今我定要让戒严戒武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老妇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可是,戒行还在天舍,是不是把谁留下来照顾他?”
楚苍生愣了愣,如果不是老妇人提醒,他恐怕都会忘了戒律还有这样一个人,他还有这样一个弟子。于是楚苍生蹙着眉头思考了一下,回答道:“让人去把他叫出来,一年半了,也该出来。”
老妇人脸色微变:“戒律可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
楚苍生转过身,背着手看着屋梁上“行天下”的木匾,轻声说道:“那今天就开了这个先例吧。”
……
到了中午,戒贪总算把积雪扫走了一些,吃过东西后,便拿上一袋包裹,里面装着干粮。这时,戒情也背着满满一箩筐竹子回来了,她看了戒贪一眼,也不多说,直接将竹筐放在了地上,就向他走来。
“喂喂,你真的要和我去啊。”戒贪努了努嘴,“你问过师父了吗?”
“师父不会管这种小事的。”戒情朝他伸出了手,说道,“既然你不愿意和我一起去,那就把东西给我,我去送也行。”
戒贪连连摇头。
“那就上路吧。”
戒情说着便转身直接离去,戒贪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像来都是拿这个师妹没有一点办法,也只得自顾自的嘀咕着好男不和女斗,然后跟了上去。
两人在竹林里一阵七弯八拐,便来到了天舍了。戒贪手脚熟络的推开了一条门缝,就要将干粮放进去,可却被戒情阻止了。
“你又要做什么?”戒贪有些不高兴的问道。
“这一年半来,你和他说过话吗?”戒情开口问道。
戒贪愣了愣,而后摇了摇头:“没有,从来没有,师父不让我和他说话,所以我每次放了东西就走。”
“少来。”戒情冷冷的道,“我还不了解你,师父让你不说话你便不说话了?我不相信。”
“你爱信不信。”戒贪涨红了脖子,“我有必要骗你吗?好吧,我是承认我往里面问过话,可他的确没有理我。”
“一年半都没有说过话,你怎么知道他到底死在里面没有?”戒情的眼睛缓缓的眯成了一个危险的弧度,让戒贪顿时压力倍增,说话也不由得结巴了起来。
“应该,应该不会死的吧,还从来没有人死在天舍里面呢。再说了,当初大师兄还不是在天舍里面一呆呆了三年?”戒贪奋力辩解道,“所以一年半不出来也没什么奇怪的。”
戒情勾了勾嘴角,道:“可据我所知,大师兄闭关之时,每隔一个月都会与师父交流心得体会。可按照你的说法,戒行已经一年半没有说话了,你又怎么能确定他没有死在里面呢。”
戒贪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圆谎了,顿时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蔫的不成样子。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进去过。”戒贪举起双手,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下四周,说道,“你可千万别告诉师父啊,不然他一定会揍我。哎,我这也是为了师弟好啊。”
戒情也不想再听戒贪解释什么了,直接冷着脸推开了戒贪,便准备要推开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