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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阴山上的冬日

东方泛白,新的一天似乎比往常要早了许多,应着满眼的皑皑白雪,日出映成一道红色的光,整个阿巴拉契亚北段的山脉沉浸在这寂静的清晨,茂密看不见边际的森林,裹着厚厚的装,寒冷的气流将它们凝结成一株株的天然雕塑,时不时的掉下一撮,落在地上又成了点缀大地的一个分子,最优美的要数雪松了,高大的身躯,伸的很长很长的臂膀,层层落落,雪落在上面有的压弯了身躯,有的依然屹立挺拔,灌木丛变成了地平线,光线挤进来,几支翘舞的枝桠似乎争着抢着出来迎接,山体的轮廓也清晰了几分。

小灰狐正真惺忪的眼睛,伸了伸缩了一夜的脖子,打了一个舒服的哈欠,顿时精神了。看着东方渐渐升起的太阳,真是个少见的晴天,思虑这今天应该带上伙伴们出去兜兜景,舒展一下筋骨,她知道每个冬天对于生活在这个大山里的种族来说都将是幸福的,没有那个能来偷袭或者骚扰,只有讨厌的鹰族会在这样的天气里出来,展示一下自己飞翔的雄姿,但很少会侵犯到自己这里,要知道这样的天对自己是要很好的保护,距离地面越近光线的反射就会越强烈,雌的鹰眼睛都睁不开,要是捕猎技巧欠佳,还会白白打上自己的性命,反而成为灰狐们的美餐;饿狼就更不可能,一则路途遥远,二则山体陡峭没有那个狼族能很轻松的来进攻,相反如果自己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会碰上几只出来溜达的鼬鼠,或者待不住的野兔子什么的,但灰狐并不知道,整个狼族正在迁回的路上,他也不知道昨夜那个美丽的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鹰族在经过了整整的一夜之后,也打破了以往的规制,都进入了自己的梦里,不论是喜悦,还是悲伤,还是期待都将成为一个回忆,一种期待。

谷底阴冷的寒气,顺着媚佳斯河来下的冷风,像灌木丛中的荆棘,刺入翼盾的心,看着已经到半山腰的金色阳光,寒冷就会增加数倍,虽然狼族并不是个喜欢太阳的族群,但是在这样的处境,如果缺少了丝丝暖意,心中不免会徒增几分悲怆和失落,这种切腹的感受跟在队伍后面的前狼王剑心最能体会,他此时为整个狼族的失败,为狼作为大地猛兽的尊严,同时也为自己的落魄心绞如割,在他的历史中狼族从来都没有过一次这样的经历,在大地上没有任何一个群族能够战胜的了狼族,作为一支团队力量的行动种族,首领的责任和威信是不容去质疑,也不容去挑战,至少的年轻唯有智慧和力量的时候;同样的在这片滩涂,这样的气候条件下,鹰族的鹰王阿斯顿?金,鹰族的前鹰王,从他的嘴里抢走了一只他追了几公里的小麋鹿,从媚佳斯河的上游灌木丛一只追到了这里,穿过荆棘丛时,脸颊后身被荆棘长长的刺划的血肉模糊,血水刺痛着左眼,但他依然在这里夺回了属于自己的战利品,阿斯顿?金也被他锋利的牙齿撕去了三只脚爪,要上了那至高无上的金色翅膀,最后阿斯顿?金由于急速的飞行,丧失了体力,流血过多死在了上面那翘起的突兀的石头上,最后被冻成了冰块,来年被路过的灰狐顺手做了美餐,但时至今日,这种美好的往事被定格在了那座坚硬的石头上,翼盾要将狼族带到山那边的阴山口下,单纯依靠体力他已经无法支撑下去,但让他坚持的是内心的恼怒和痛恨,这个内心的核能量在此时此刻要比吃上一顿媚佳斯上游河谷的美洲野牛还要管用,这也是大自然赐予任何一种生物最强大的的力量,包括人类,当神仙囧途的时候,能够让内心继续前行的无非是追随的信仰,信仰的光辉所折射的能量是无限的,其次就是内心所积累下来的愤怒或者仇恨,不论是它所散发出来的是邪恶还是正义,都将是走出黑暗的一道看不见的牵引。

翼盾正是在应用这种牵引,他必须要坚持下去,降困境转换为随时可利用的机会是狼族优秀的传统,任何一种窘迫对于狼族来说都是还没有到来或者即将打来的机会,要做的就是调整战略,或者做足了等待的耐心,阴山口下就是他为这样的一天准备的,为整个狼族能越过这样的冬天而准备的,穷途末路是属于弱者和失败者的,这是入冬前为这个寒冷的冬天所准备的战略物资,这也是前狼王剑心独具的智慧,他对这片大地聊熟于胸,甚至媚佳斯河什么时候涨潮什么时候会干涸他都能精准的掌握,这块地方就是他自己选择的,阴山口是在冬天最寒冷的地方,也是落雪最后的地方,对储藏过冬的食物那将是绝佳的地方,况且这种地方似乎造山之神特意为了他们狼群准备的一样,在夏季这里水草茂盛,植物物种繁多,更重要的是这里是麋鹿的聚集地,麋鹿是最怕热的种群,每年在这里都会有大量的麋鹿繁殖,在秋初之时,刚好是麋鹿分娩繁殖的时节,去这里捕猎刚刚出生的小麋鹿,那对于狼来说简直上天赐予的美食,所以每年的秋天狼族都会在这里出现,但在平时禁止狼族去这里捕猎,可以时不时的去骚扰一下,因为麋鹿天生胆小,又很机警,但是地理地势对于麋鹿来说并不是最佳的生存地带,可是对于自然界的生物来说,选择安全安逸似乎是一种天性,造物者总会给万物留下这样或那样的缺憾,但生性凶猛的狼,在物种的进化中,似乎弥补了这个缺憾,这也是狼族的智慧得到变异的重要因素,所以,一旦天气开始又暖转寒,到大雪封山,这一切准备都将开始实施,天气会变的越来越复杂,对于狼群来说这将是最好的机会,一夜之间,这里将会成麋鹿甚至连带其他的动物,都会安静的永远沉寂在月夜里,直到大雪覆盖了整个阿巴拉契亚山脉。

今年储藏的战利品,足够狼群在一整个冬天的美食,当阳光开始照样河谷的时候,河水开始泛起粼粼波光是,翼盾和狼群来到了阴山下,一缕阳光投射到他黄褐色的耳朵上,他瞬间感到一股热量,或许是在黑夜里沉没了太久,也许是许久没有感受这样的一丝温暖,像是回到了小时候这个时候躺在妈妈的怀里懒洋洋的享受着这早晨的阳光般温润,眼前的这一片安静的大地,卧躺在阴山下的学,在早间的阳光折射的阴影下泛着一片青蓝色,雪粒像晶莹的细细的沙闪着光,那微微鼓起的地方就是被冷冻了的鲜嫩的麋鹿,还有来不及逃离的野兔等等,狼群早已耐不住这饥饿的蚕食,所有的狼都在等待这翼盾发出的号令,翼盾此时在想,等待来年,冰雪消融,大地复苏之际,鹰族要为今天这样的屈辱付出代价,仰天长啸,将这份愤怒寄存在这高耸的阴山山顶,狼群利箭般的扑向了微微隆起的雪包,像是回到家一眨眼的功夫,雪包就失去了刚才的模样;在阴山的向阳面,正在追逐的灰狐被突然传来的狼的嚎叫,惊住了,跟着山谷的回音,发现了山下恐怖的一幕,无数的黑点在蠕动,像是山体滑落,滚动的碎石,又像是出来流窜的麋鹿,他知道这位邻居在寒冬季节一般都会在阴山的向阳处安巢驻扎,向阳处半山坡上会有高灌木和地被,会在那里过一个苦涩的冬季,不,仔细一看,是狼群,饿狼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再近一看,瞬间就明白,这原来是狼群在这里储藏的过冬的美餐,为什么自己从来就没有发现过,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食物宝藏,在自己的身边,诺大的山拗口,里面都多少的食物,是想都想不到的,灰狐已经忘记了残忍的狼群,眼前的这一切其中,至少一小部分将会是自己的腹中餐,囊中物。

这个意外的收货让小灰狐兴奋的跳了起来,差点一划脚掉了下去,他要把这个意外的好消息赶紧的报告给首领图秀,一路连跑带滚就回去了;狼群这个冒险的举动,被发现的不仅仅是灰狐,当然还有刚刚飞出巢穴的鹰将阿斯顿?图达,晴朗的天对于图达和鹰族来说就是一种莫大的诱惑,经过一夜之后,图达的心情无比的美好,他正想着自己出去在万里苍穹一展自己兴奋不能平静的心,他看见了在灌木丛活动的麋鹿,正在思谋着是否在麋鹿的林地找寻一只出来活动的鼬鼠,顺着这个方向回旋过来,发现在阴山山坳口的正在美餐的狼群,图达正纳闷翼盾在阴冷的山谷寻找什么,抵近一看,自己也被震惊了,数不清的饿狼包含着数不清的横躺着的麋鹿,图达明白了这一切,在最后的前狼王剑心并没有参与其中,而是静静的蹲在一块巨石上,眯着眼睛享受着这少有的冬日阳光,对于他这个孤独者来说,这一切并没有什么可以感到稀奇的,因为他就是这片大地的守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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