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徐修成一脸愤怒地表示要报官后,小二只得无奈地将脑袋转向了掌柜的。
掌柜的也算是肚中有几分墨水,当看见是两个寒酸秀才后,他脑子里明白对于这些秀才强硬自然是不行的。
掌柜的大手一挥,甚是有些坦然道,“你陪这位秀才去就是了。”说罢,掌柜又开始噼里啪啦地算起账来,仿佛这事压根没有发生过一样。
靠,莫非不是老子这非凡的气度将他给镇住了?徐修成嘿嘿一乐,双手一背,便是一副器宇轩昂地走出了小店,那样子,似乎是这小店欠他钱一样。
其实事情并非徐修成想的那样,只因先前这小店吃过这方面的亏,因此才对他们这些士人客气罢了。
这店小二赶紧跟在他身后,唯恐这家伙跑掉了。
这路该怎么走?徐修成一脸陌生地看着前方道路……
走了几步,徐修成忽的停了下来,这让店小二甚是摸不着头脑,更让他纳闷的事情还在后面,只闻:“你在前面走,我跟你走便是了。”
店小二也不傻,他赶紧道:“咱们不妨一起并排走。”
这家伙的意思,徐修成自然明白,敢情是怕自己给跑了,靠,老子是那种人吗?什么世面没有见过,哦,骚瑞,骚瑞,忘记了,这是在明朝……
在店小二的带路下,两人很快便来到了县衙,见着县衙门口果然如同影视剧里面一样摆放着一口大鼓,徐修成兴奋地跑了过去,二话不说便拿起了鼓槌。
“公子,万万使不得。”见这家伙一副愣头青的模样,偶尔陪同报案人前来县衙报官的店小二嘴里赶紧惊呼道。
徐修成一愣,心想这电影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有何不妥?”
店小二赶紧告诉他,这击鼓只有在鸣冤的情况下才会使用,一般情况下,若是随便乱来,重则关进大牢,轻则杖责。
听店小二这么一解释,徐修成倒是来了兴趣,“何为轻重?莫非与鼓声大小有关?”
店小二白了他一眼,“这轻重与鼓声大小并无关系,只与县太爷心情有关。”
我操,原来这也是个靠心情混的年代。
见着徐修成一副啥也不懂的样子,店小二谨慎言道:“公子,你考取功名的时候难不成未曾研习过?”说罢,店小二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脸上道不尽的是那唏嘘。
“胡说。”徐修成一本正经呵斥道:“本秀才只是考考你而已,看你这反应,这口才,不读书当个跑堂的真是可惜了。”说罢,徐修成一脸惋惜地直摇头。
店小二哪里见过这种欲扬先抑的架势,一下一上的巨大反差让他心情很是受用,心里暗自喜道,原来我还是块读书的料。
“走旁门。”店小二示意道。
徐修成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谁料他刚走进旁门,只见一个黑影猛地撞向了他,猝不及防的徐修成猛地一下子便被撞到在地,疼得他是龇牙咧嘴。
“哎呀,谁。”这人前两字娇柔一嚷,后一“谁”字,却是英气十足。
徐修成猛然一愣,竟是痴痴地看着眼前这人。
林若兰也见着了他,见着又是这家伙,先前护卫赵大人的时候,她本来就是窝着一肚子气,眼下可好,这家伙又是平白无故找茬,更是让她气不打一处来。眼下林若兰正准备去办理一件案子,早上张员外家丁来报,说是张员外的宝贝女儿失踪了。
不消多说,这类案子自然由快班衙役负责,上次眼见贼人从眼皮下逃脱的林若兰立功赎罪心切,二话不说,便揽下了案子,带着四五个衙役便着要出发,谁料风风火火一出门,又被这家伙给撞了一下。
见着林若兰一脸的阴冷,随时都有要杀死自己的冲动,徐修成赶紧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不等林若兰说话,便理直气壮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是不是当头役鱼肉百姓惯了?”
林若兰羞怒地看了他一眼,一脸冰霜道:“都说好狗不挡道,只有疯狗才挡道,今日这么一看,果然如此。”
“疯狗也是狗,对于母狗,自然有爱慕的道理,况且这是春天。”你这小娘们既然将老子比喻成狗,那么我也便来恶心恶心你。
一听这家伙的**,林若兰顿时羞得小脸通红,嘴里不由得轻啐一声,“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店小二见着这家伙竟然敢跟县衙头役顶嘴,赶紧一把拉住他,小声道:“这是县衙的头役,与她作对,使不得。”
徐修成白了他一眼,什么使得使不得,上次被这小娘们抓进衙牢,把老子吓了个半死,你说使得使不得。
“狗嘴里自然吐不出象牙,有的话,你吐一个?”说完之后,徐修成眼色一转,便是停留在了林若兰那胸脯之上。
真他娘的奇了怪了,上次见她的时候,胸脯还挺翘嘛,今儿怎么就这么平整了?就像是飞机场一样?
不对,这小娘们定是用了什么裹胸布,紧紧一勒,这才造成这般神奇的效果,唉,做女人难,做一个志在维持治安的女人更难呐。
徐秀才看的是直摇头。
林若兰目光甚是犀利,见着这家伙的目光竟是直直地盯着自己的胸部看,不由一怒,身子却是自然朝后一缩,“今日本衙役有事情要处理,若是不想找事,滚一边去。”脾气再好,修养再高,与这家伙几个回合下来,也是粗话云云。
“唉,兄台,你可见着了,这林头役当众辱骂我,我可没有惹她呐。”徐修成对着店小二道。
店小二赶紧转移了视线,“公子,你还是别费口舌了,把那酒钱结了再说吧。”
“哦,对了,对了,你不是头役吗,我来报官,今日本公子在县城外的石桥那里丢失了一袋银子,足足有一百文之多,这事你们管不管,你们管不管?”徐修成看着一脸气呼呼的林若兰,理直气壮地说道。
见着周围开始有人围了上来,林若兰是咬牙切齿强忍住火气,一字一顿道,“要报官,进去。”
说罢,她便不再理会徐修成,而是对着里面呼道:“你们几个,快点,保护现场要紧,若是再不出来,这个月的火钱便是给你们扣了。”
“唉……”徐修成还想耍点嘴皮子,不料林若兰却是抢先一步,急急道,“若是你想阻拦本头役办案蹲大牢,站在这里别动,继续说。”
话音刚落,只见徐修成赶紧乖巧地闪到了一遍,“几位衙役大哥,辛苦了,改天一起吃酒呐。”
店小二一见这家伙要请衙役吃酒,赶紧拉住他道,“这,咱们还是先报官吧。”
……
知县、县丞、主薄、典史统统不在,恭送赵大人去了,整个县衙也就是一师爷在,这类多如牛毛的事情,这些县老爷才懒得搭理,见着徐修成对他一副客客气气,尊重有加的模样,师爷也是小小地酌情了一回,最后让徐修成立下押具,十日之内将酒钱付清,至于被盗之钱财……
徐修成似乎有些不满,他刚要说什么,不料见着师爷悄声说道:“念你是个读书人,这已经够轻了,不想被革去功名,赶紧离开。”
见着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徐修成赶紧叩谢后便是与店小二一同离去,这店小二纵是有万千不满,也只得悻悻而去。
回去的路上,徐修成心情不佳,满脑子都是钱的事情,或许正是印证了冤家路窄这个理,在那石桥上,他又见着了林若兰,不过这次林若兰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身边还多了一个衣着富贵的中年胖子。
那胖子很是激动,看样子定是林若兰惹了他什么,徐修成满怀欣喜一听,这才发现原来不是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