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修成指着茶水告诉何申,此茶条索纤细,卷曲像螺,冲泡后“雪花”飞舞,清香袭人,又因采自碧螺峰,所以他在未经得别人的允许下便擅自给取名叫碧螺春。
说完后,徐修成竟是心中大喜,这康熙小子的专利竟然被人就这么给盗用了,想想都是爽快。
何申听完后,也是不由得点头称赞,眼前这下人寥寥术语便是将这太湖绿茶的特点完完整整地给概括了出来,名字听似普通,内涵却是不少,这太湖绿茶,着实对得起碧螺春这雅号。
接着何申跟他扯了几句家长里短,算是问得了他的一些基本情况后,开始言归正传起来。
“徐五,你说这劳逸结合法子究竟是什么意思?”
“劳逸结合,就是要根据每个人的身体程度,合理安排有效生活,就像这叶少爷一样,天天被关在书房里读书,哪里也去不了,他哪里还读的进去,然后心里一窝火,就更不想去读书了,所以有的时候跟夫子您顶撞几句,那都是再正常不过了。”
徐修成这么一说,何申倒是眼前忆起来了不少叶少爷跟自己顶撞的场面,念此,他也是不由得点了点头。
“那寓教于乐呢?”
“这个就更好理解了,直白点来说,就是要让人快快乐乐学习,不知道叶少爷有什么爱好呢?”说到这里,徐修成问道。
何申叹了口气,随即有些生气道:“这叶少爷平日里就是喜欢跟府中的丫鬟们打打闹闹,有的时候也趁夫人跟小姐不注意,偷偷溜到苏州去狎妓,真是不成体统。”何申说完后,脸上顿时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愠色在其中。
见着叶少爷竟是这样的主之后,徐修成是心中暗自高兴,他老母的知音啊,好不容易在这明朝遇见了个知音。
“对了,徐五,你问这个作甚?”何申一脸的不解。
徐修成被何申这么一问,顿时回过神来,只见他吞了吞口水,嘿嘿一笑道:“其实这些都是片面性,叶少爷看似喜欢跟丫鬟们打打闹闹,有悖于纲常,其实不然,这恰好说明他不是那种自以为是,高高在上,喜好欺凌弱小女子,处处拿自己当少爷自居的纨绔子弟,反而是有一种亲和力;咱们再说他去青楼狎妓,这点在外人看来似有不齿,但是话说这叶少爷在里面干了什么,咱们也是不知晓,或许他只是去听听小曲一解心中乏闷,再或许是他在里面真的有什么相好,听之一述衷肠。何夫子,你想想,既然叶少爷有这样的爱好,咱们便可以借题发挥,让他多去外面体察一下民情,这样一来,见着了民间的疾苦,他心中定会有所触动……”
徐修成洋洋洒洒这么一说,听得何申好不汗颜,竟然那些有悖于纲常之事竟然被这家丁说的如此振振有词,真是世所罕见,这家伙绝非一般的家丁那样。
不过在何申看来,这样的学习方式,虽说是打破了常规一些,但是却未尝不可。
何申心里涟漪不已,面上却是平静如水,“徐五,那你今后的打算是什么?”
徐修成一听这老头子大有要跟自己深聊下去的打算,不由得是暗自叫苦,看来真是莫装逼,装逼遭雷劈。
“可能过一段时间便会离开梅府。”徐修成一脸轻松地说道。
谁知何申却是有些吃惊,他连忙问道:“为何?”
徐修成一愣,自己今天算是碰上十万个为什么了。
“这,这梅府的俸禄太低了。”这个借口虽说实在是被人用烂了,但是屡试不爽。
何申更是吃惊,“这每月一两银子,还不够吗?要知道很多人想进还进不来。”
徐修成竟是无语,倒是这何申又自言自语地给解了围,“不过你的想法也对,像你这样的读书人,博一个功名也不赖。”
一看有了台阶下,徐修成赶紧回道:“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何申看了看他,点点头,“不过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不知道你愿意吗?”
徐修成一愣,很快他便是猜着了个大概,“莫非是当书童?”
机灵聪明,这是何申对徐五的大概认识之一,只见何申点点头,“对,这书童的俸禄虽说是较之那些下人少点,但是每天却是有很多时间可以用来读书,你所做的活只不过是打扫卫生,整理一下书房而已,可是比起下人的活来说,轻松了不少吧。”
徐修成点点头,不过他可不想当什么书童,自己刚穿越过来,还未大展手脚就要被束缚在这梅府之中,况且自己一贯是颐指气使别人惯了,干嘛要屈身于这梅府当个书童?除非,除非……
突然间,何申一脸疑惑道,“哎,对了,你在梅府干什么活?老夫怎么好像没有见过你?”
徐修成暗暗吸了口气,好在这个问题他先前早有准备,“回夫子,小的先前是伙夫。”
何申点了点头,这伙夫平日里都是呆在伙房里,哪里看得这些人,见此,他不由得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怪不得没有见过你,原来是伙夫。你好好考虑,不急着回答我,如何?”
徐修成点了点头,“那我就回去好好思考一下,夫子的话徐五一定会记在心间的。”
见着这家伙毫无书呆子那种迂腐,何申看的也是欣慰,他年事已高,若能挖掘几个对朝廷有用的人,也不枉初心了。
……
从书房出来后,徐修成不由得长出一口气,娘的,刚才跟这老先生聊天,差点没累个半死,让老子当书童服侍别人?靠,除非老子秀逗了。
抹了把汗,赶紧朝着书房后面的地方摸去,无奈这梅府实在是太大了,找了好一会儿,才见着一道爬满了青藤的圆拱门。
在这圆拱门前,细细一听,果然听见了将才那些莺莺燕燕之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见着时不时有几个跟自己一样的家丁在里面走来走去,腰间无一不挂着腰牌之后,徐修成赶紧将腰牌给掏出来。
进去一看,原来是叶少爷正与好几个衣着光鲜女子在这偌大的园子中放着纸鸢,这几个女子个个模样俊美,婀娜多姿,笑意盈盈,叶少爷这厮被鲜花绿叶簇拥着,一脸的春风得意,好不快活。
徐修成看了好一会儿,不由得暗自直吞口水,光是那细腰翘臀,便足以让自己想入非非了,这时,一个下人从身边经过,徐修成赶紧将其拦了下来,“哎,兄台,这哪一位才是梅小姐啊。”
这家伙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新来的?”
徐修成嘿嘿一笑,满是谦虚之色,“对,对。”
“那里哪有什么大小姐,全是夫人的贴身丫鬟。”
一听里面竟无大小姐之后,徐修成并不觉得有什么遗憾,不用说,光是夫人身边这几个丫鬟就足以让他留下来了。
忽地,就在这时,只见一个粉衣丫鬟意外地惊叫一声:“啊,我的纸鸢。”
徐修成一看,只见半空中一只做工精美的纸鸢飘飘悠悠地落在了屋顶上。
那粉衣丫鬟热泪连连,似有万千不舍看着叶少爷道:“叶少爷,奴家的纸鸢。”
叶少爷一见楚楚动人的夏荷姑娘的纸鸢落在了屋顶上,也是想表现一番,但是见着了那一丈多高的屋顶之后,他也很是无能为力地叹了口气。
忽地,叶少爷的目光落在了徐修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