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应该给老实人多一点支持么?呜呜呜……)
见着那家丁灰溜溜的进去禀报后,徐渭愤愤地哼了一声,“狗奴才。”
徐修成倒是不以为然,刚才利用这个时间将这周围好生给打量了一下,这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不得不说,梅府的地理位置实在是块风水宝地,前有一条人工河缓缓流过,两边则是高约百米的奇石险峰,眼下正值初春之际,万物伊始,因此那山峰奇景可谓是清清楚楚,更为难得的是左边一处险峰顶上竟然有一处凉亭,那上山曲径隐隐约约可见……。
徐修成看的是啧啧称奇,心中不由感叹道,这真是“奇峰出奇路,秀木生灵气气。”
徐渭见着这厮没有搭理自己,不由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他也是见着了这一处险峰,与徐修成一样,很快,他也不由得点头称道。
看了好一会儿,忽地,徐修成看着徐渭道:“老徐,你说这宅子要多少银两才能修好?”
徐渭想了想说道:“再怎么也得三十万两吧。”
“三十万两?”徐修成吓了一跳,要知道这还是最小的估计了。
“这梅尚书看来不是个好官。”徐修成轻拂衣袖,有些愤然道。
徐渭见着这家伙竟敢在尚书府前乱撅一气,不由得赶紧小声急道:“小兄弟,这话可不能乱说,天下人都知道梅尚书是个好官。”
徐修成一惊,不由道:“好官?好官岂有这么大的宅子?”
徐渭摇摇头,一脸蔚然道,“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这般,梅尚书本来就是苏州富商家中优越,又是家中独子,这家中的万贯资产自然是他的。”
徐渭这么一解释,倒也合情合理,徐修成不无感叹道:“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人比人来气死人。”
徐渭一听这家伙有些打油诗的感觉,不由得哈哈一笑,“那是,对于咱们这样的寒门书生来说,只要靠自己的努力了,就好像我操一样。”话说完后,徐渭竟是收敛起自己的笑容,脸上唏嘘不已。
就在两人说着之时,只见一个一脸福相,衣着青色长袍的中年人在两个家丁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徐贤弟。”那家伙一脸亲切道,口音与徐渭的很是相近。
徐渭黯然伤神中,猛然听得这么一句,赶紧抬头一看,只道是自己的老乡,梅府大管家殷汝同。
“殷大哥,好久不见。”徐渭快步迎上去,抱拳冲到。
殷汝同微微一笑,便是拉起徐渭叙了起来。
好一会儿,徐渭拉着徐修成看着殷汝同说道:“汝同老哥,这就是我刚刚给你提起的这位小兄弟,算起来,他与我还算是远房表亲,这位小兄弟,诗词歌画样样精通……”
见着徐渭“厚颜无耻”跟自己又是拉关系,又是夸自己,徐修成听得是汗颜不已,亏得自己脸皮厚,这才故作一脸平静。
殷汝同看着徐修成道,“这位小老弟,一看果然面相非凡,既然跟文长老弟(徐渭字文长)是远亲,又是挚友,这我若是再不开窍,那还怎么在圈子里混了,对吧。”
徐修成微微一笑,道:“在下也数次听老徐提起过大管家您,说大管家为人仗义,性子直爽,对老乡尤其热情,经常嘘寒问暖关心他们,美名远扬,今日一见,确实让在下敬佩不已。”说罢,徐修成给着大管家一个竖大拇指的动作。
殷汝同听得是好不舒心,不过最后这个大拇指动作他倒是没看懂,徐渭也是不太明白,不由得问道:“小兄弟,你这个动作什么意思?”说罢,徐渭也是像模像样地做了一遍。
毕竟才来没多久,上辈子的习惯性动作、口语残存了不少,徐修成嘿嘿一笑,解释起来:“这大拇指乃五指之中排名第一的手指,代表尊贵的意思,当其它手指卷起的时候,就是代表着对大拇指的鞠躬致礼,大管家的风尚,足以对得起这个荣誉。”
这样马屁精般的解释,让殷汝同的眼睛都快笑的合成一条线了,脸上止不住满是赞许之色。
徐渭也是听得汗颜无比,这家伙拍起马屁来,一石二鸟,还把自己也给捎上了,自己什么时候给这厮说起过殷汝同的好来的,这完全就是没有的事情嘛,不过我喜欢……
殷汝同笑眯眯道:“短短数语,便能看出修成老弟甚是有才,有机会定当好生跟你讨教一番。本来想陪陪你们的,唉……”说到这里,殷汝同的脸色无比遗憾起来,顿了顿之后他接着说道:“无奈刚才接到老爷要信,让我速去金陵,事情来的突然,抱歉,失陪了,等我打金陵回来再聚……”
殷汝同说道这里,脸上突然诡秘一笑,只见他压低声音道:“我这里有两个牌子,等一下你们两个挂在腰间,便可在整个梅府自由出入,不过记得一点,该去的地方随便去,不该去的地方坚决不能去,咳咳,比如大小姐的私人花园……”
他们接过牌子之后,殷汝同便是上了一辆马车,很快马夫一声吆喝,卷起少许尘土朝城中赶去。
古人讲求男女有别,徐渭自然明白,倒是徐修成有些愤然,他娘的,私人花园还不能进去,那老子扮作花匠混进去应该没事吧。
想到这里,徐修成有些得意起来,对于花卉这块追求高雅情趣的他研究也算较多,专业一点的话,估计没有人能看出破绽。
在两个家丁的引路下,两人满面春风地踏进了梅府,那一刻,徐修成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地处江南水乡,整个梅府自然采用的是园林工艺,小桥流水,假山奇石,楼台亭阁、苍松翠柏、曲径通幽,给人从外表到内心均是给人一种舒心惬意的感觉,徐修成不由叹道,怪不得古人那么多闲情逸致,这都是应景而生,换做自己,也他娘的能吟出几句来。
两人换好一身灰布衫的家丁服,头戴同样颜色的家丁帽之后,便是被引到了正院的地方,只见一大片参天大树簇拥的正院中间,赫然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
从外表来看,很明显这石碑还是新的。
徐渭摸了摸这块无字石碑,对着徐修成说道:“等一下就要在这里写字,这下算是开眼了,活了这么久,第一次在这上好的花岗石上练习书法。”
看着这块巨大的石碑,徐修成不禁吐舌道:“老徐,这要好几天吧。”
徐渭点点头,“可不是吗,估计至少要两天的时间,不过这两天咱们都吃住在梅府,你这个登徒子也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好好逛逛,顺便一睹梅小姐的美色。”说完后,徐渭竟是一脸坏笑。
徐修成嘿嘿一笑,不无打趣地叹了口气,倏然道:“我只是看看梅小姐就这么困难,而有的人,却能摸人家姑娘的手,还厚颜无耻地打听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你说谁更登徒子一些?”
徐渭一见这家伙又开始编排自己,竟是不由得长叹一口气,随即他说道:“不跟你说了,来人了,注意形象啊。”
徐修成白了徐渭一眼,老子形象正的很。
果然,徐渭说完没多久,只见几个家丁便拿着笔墨纸砚、桌子板凳、茶水瓜果过来。
……
“唉。”见着这家伙狼吞虎咽地吃了家伙,徐渭不由得大叫道,“我操,给我留个苹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