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连也是急急跑到了简秋的跟前,吓得眼眶一下就泛了红,显得语无伦次:“奴婢该死,奴婢不该一惊一乍的,这下该如何是好?”
说完,流连自发的扑通一声就重重跪在了地上,低着脑袋就要往坚硬的地板上碰。
简秋眼疾手快地拦住了:“今儿是节祭,不能见血,如今更是在庵堂之重,不要磕了,你倒是说说方才叫唤什么?”
姚妈妈此刻心里也是有些乱,这可是头一回她办砸了杜氏交代的事,满脑子都在想着随后回去该怎么解释,而一想到一切的来由都是流连莫名地一声惊呼,眼里顿时凌厉了几分,定定地看着流连。
流连刚抬头就视线转动就看见了姚妈妈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身子一颤,不敢去看简秋的眼就忙低下头,道:“小姐方才让奴婢收拾衣物,本要好了,奴婢发现确实少了一只簪子,那支簪子小姐最喜欢的,又翻看了一遍还是没有寻到,这一急就喊了出声,奴婢万万不曾想到会让小姐跌倒,奴婢该死。”
姚妈妈是很想好好发落这个流连,碍于简秋在,她就算是简府最有地位的姚妈妈,却也是不能当着简秋的面如何给简秋的贴身丫鬟颜色看,只能耐着性子道:“竟是如此,什么模样的,正要让人寻一寻,总不会丢了。”
“那是一支银簪,簪子上缀着淡粉南海珍珠。”流连低着头说着。
“原来是那一只,倒是我的错了,忘了告诉你,那簪子我用帕子包了放在了怀里了。”简秋说着,便是伸手探入怀中,将一方帕子拿出,摊开之后,果然见一支银簪。
姚妈妈看见那银簪,莫名地神色就变了变,待神色恢复,仍旧笑道:“没丢就好了,只是如今衣裳破了,是不能再穿了,二小姐可是还有衣物?”
“有的,当初来庵里正是冬日,那一身衣裳一直收着未穿。”
“现今这般,只好让二小姐穿上那身衣裳了。”
简秋点头,姚妈妈退了出去,房门合上的一刻,简秋的眼里闪过一抹精光,那眼里带上的讥讽笑意却是姚妈妈不能再看到的了。
“小姐,你真是吓死流连了。”流连眨了眨眼睛,半扶着胸口,心有余悸:“可惜了那套衣裳了,小姐穿上的时候真是好看极了。”
简秋莞尔,不再多说,只是淡淡道:“再更衣吧。”
房门再次打开,姚妈妈看着简秋一身浅粉大氅,里头着着藕色绸裙子,颜色不俗,却是素了,样式也已经是过时了的,尽管材质不凡,却是与方才的衣裳有着云泥之别,姚妈妈心里打鼓,只祈祷随后回府有时辰去禀了杜氏,看是否能再换套衣服。
姚妈妈吩咐了身后的两个丫鬟,丫鬟得命,上前给简秋行了礼,便是随在了左右。一应五人离开了院子。
和天水庵的住持道了别,简秋跟着姚妈妈一步一步朝着天水庵的大门走去。
踏出大门的那一刻,简秋感受到了心口隐隐要窜出什么,心里有着隐隐的雀跃,那是对老熟人即将见面的期待。
如今,她在暗,她们在明,这样的日子,委实有意思的很。
一步一步地步下台阶,简秋的脑海中晃过前世种种,那些人那些物,那些痛苦那些屈辱,无一不在促使叫嚣着自己快,快加快脚步,但是简秋知道,这些急不得。
“二小姐,上车吧。”姚妈妈掀开了车帘的一角,简秋看着马车,马车的四角红色的穗子垂挂下来,穗子下面各自吊着金铃铛,车窗帘子上都绣着简字,车子的横木用的还是上好的木材。
这样华丽的马车配上华丽的衣裳,仿似是高中而归的状元归家一般,还真是讽刺的很。
简秋心中冷嘲,清丽的面容却是挂着薄薄的欣喜,由着姚妈妈的搀扶踏上了马车。
咕噜的车轮声响,车夫打马,驶着马车朝着那繁华京都的官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