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天气让人感觉十分舒爽,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大地上形成一道七彩的彩虹。
钦驰街旁几名孩童在路边玩着踩水的游戏,毫不关心身上打湿的衣衫,即使回家要招到老娘的责骂,玩的不亦乐乎。和他们不远处的唐府形成了鲜明对比。
此刻偌大的府内人人神色严峻。大管家唐安正站在正厅门外,没有了平时的和蔼,一声不吭的负手而立。
厅内,唐礼,齐国翰林院大学士,原礼部尚书,御赐丹书铁劵,号“龙平公”,儒家八贤人之一。
此时的唐大人面对不听话的儿子,早已没了平时的气度,一把摔碎了平时喜爱的茶杯。盯着跪在下面的唐文展良久才说到:“你小子真是无法无天了,我才到老友家小住几日,你就给我惹下这么大的祸事来!还打伤这么多人。你要气死爹啊。”
唐文展小心抬头看了一眼爹,无奈道:“谁叫周家那颗“桂圆”惹我在先,我不过是小小的教训一下他罢了,不碍事!不碍事!”脚下慢慢移动着,想偷偷站起来。
“跪下!一个巴掌拍不响。养不教,父之过;我唐礼老来得子,什么都由着你性子胡来,造成你这性格,看来是该好好管教管教你了。唐安!”
“在。”唐安快步上前做礼答到。
“家法伺候。”
“老爷这不妥吧,看少爷身上还带伤再打的话岂不是。”
唐礼眼珠一瞪,唐府大管家知道老爷正在气头上,便下堂准备去了。
唐文展看到爹来这一出,赶紧往母亲那边看去,望母亲赶快“救命”啊。唐氏虽说心疼儿子,可是唐家少爷做的实在是太过了,存着教训的念头也就没吭声。唐少爷知道没戏,便直直的盯着地面发呆。
不一会唐安带两名家仆走过来,对着唐文展说道:“少爷,安伯在这里跟你赔不是了,得罪了。”唐少爷也不说话。
顿时唐府上空回荡着唐大少的闷哼声。杖责后,还受到了了三个月禁足的惩罚。唐文展在昏昏沉沉中被下人抬回了自己的房间。唐氏想上前查看,却被唐礼制止,无可奈何的退了回来。
唐文展趴在床上,牙根咬的咯咯作响,那两名家仆执行家法用的可是紫金砂混制的杖,坚硬无比,打起来可比一般的棍棒疼多了,加上昨天也受了不轻的伤,更是伤上加伤。愤愤:“奶奶的,还真下的去手,我可是亲儿子哟!”
说话间便运起儒家《浩气决》顿时疼痛减轻不少。这《浩气决》是唐文展学习的吐纳功法,属于基础法门乃儒家入门法决,儒家法门前期进攻不足,可疗伤效果还是很不错的。却说这唐少虽说顽劣,可是练功确是奇才,不过十六七岁就快要到达武人境顶峰,再近一步突破养气,这还是他平时实在贪玩的紧,不勤修炼的成绩。
入夜,唐礼来到了唐文展的房间看望儿子,唐文展就当做没看见不予理睬。唐礼难得呵呵一笑道:“爹也为你好,今日之事是爹不对,再说我不知道你昨日还受了伤,这枚春风造化丹你先服下,身体要紧。”
其实唐文展也是知道父亲的心思,只是碍于面子不肯低头,既然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便接过丹药服下。
“恩,对了嘛,父子哪有什么深仇大恨,我也是希望你能成才。中午的事是爹气糊涂了。原谅爹,也不知道你伤这么重,我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唐礼又道。
“没诚意,那我现在告诉你一件事,你不生气我就原谅你。”
“不生气,你说便是。”
“我前天不小心弄花前朝王书圣的真迹,恩,我想想?好像就是那副兰亭什么的。”
唐大学士身形一抖差点没坐稳,咬牙憋屈道:“什么?我的兰序!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换回来的。你!!哎,罢了,一幅画而已,不碍事。”
唐文展又说道:“那就好,改日我写一副还给您。恩……您这这可真是好药,片刻功夫就起效果了。我想再过几日便能下地了。”
唐礼沉吟一会儿缓缓说:“儿啊,我知道你天赋异禀修炼迅速。为父给你取名文展,希望能一展文采。这么多年下来,为父也知道你并不适合儒家的浩然正气,对学习更是不上心,让我好生失望。”
唐文展惭愧的叫了声父亲刚想开口,就被唐礼打断。“不过我也想清楚了,既然你不喜儒家,你又五行重水。这样吧,我有一至交好友名曰白玉京;在景国涿州应天书院隐居,我休书一封,你便跟他好好修行吧,顺便磨磨你的性子。你爹跟你娘也不可能一直护着你,终有一天你要独自面对这个社会,爹不希望你什么事就知道胡来。”
唐文展看着爹花白的头发,不知不觉他已经这么老了,恐怕大都是我气的吧。
沉默良久,哽咽道:“爹,都听你的,这么多年孩儿在云锦也玩够了。此次出门定学成神通,成就一番大事业。让哪些看不起我的人好好瞧瞧,龙平公的儿子不是什么窝囊废。”
唐礼擦拭了儿子脸边的泪水说:“爹不求你有什么大的作为,我龙平公一身光明磊落,希望你也别做那龌蹉小人,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好了,这些大道理你也听了烦,不提也罢。这一路上求学危险重重,爹送你两样宝物好让你有个防身之物。”说话间拿出一块龙首玉佩和一张书帖:“这枚龙镶玉佩是爹一直带在身上,危险时有浩然之气可保你平安,你且收好;还有这篇为父所书岳飞岳将军的《满江红》,此文一祭出便可引天地元气共鸣威力巨大,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使用,切记切记。为父能做的就这么多了,以后还是看你自己的造化。”
“孩儿记住了。”接过两样物品,唐文展紧紧抱住父亲:“您也要保重身体才是。”
唐礼环住儿子道:“小心伤口,你母亲也在外面你和她说说话吧。”唐礼小心扶儿子趴下便起身出去了,看见妻子站在门口,对她点了点头,带着一脸担心的大管事唐安走远了。
唐氏是一名典型的贤内助,龙平公一生只纳一房,更是对妻子疼爱有加。在齐天启六年,朝廷加封她为三品浩命夫人。唐氏出身寒门不过却温柔善良,漂亮大方,一直默默的支撑着偌大个唐家。她今天穿一身鹅黄色的衣衫,不施粉黛,看上去美极了。
她快步走到床前,拉着唐文展的手忧心道;“儿啊,很不好受吧,说多少次了不许打架就是不听,痛在你身上,疼在娘心头啊。怎么样好些了吗?”
“娘,不用担心我好的很哩!你看我都能下地了,哦!痛痛痛!”
“你这傻儿子快趴下吧,这次出远门你可别给我惹祸了,外面不比家里出了事可没人帮你收拾烂摊子,要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也不活了。”
“娘你说什么呢,你儿子福大命大定能平安学成归来,你啊就等着享福吧。”唐文展强压下心中的不舍强笑着说,他不想让母亲担心。
“享什么福啊,给我带个漂亮儿媳妇回来比什么都强,我可是想要抱孙子的紧咯。”唐氏打趣道:“儿子啊,娘给你做了几身漂亮衣服,你穿上它指定好看,还有刚熬的雪莲乌鸡汤赶快趁热喝了。”说着接过丫鬟的汤碗。
“谢谢娘,我会好好的。”
“其他的娘也帮不上什么忙,出门在外财物不要带多了,万事退一步,如有什么需要写信回来便是,娘永远支持你。”
唐文展重重的点头。
看着儿子喝着汤,唐氏温柔的说道:“今晚咱娘俩好好聊天,你呀,天天就知道往外面跑。娘好久没跟你这么聊过天了。”
“恩。”
“你还记得吗?你都到九岁的时候都还哭着闹着跟娘睡,那时的你啊真可爱……”
“娘!提它干什么。”
“嘻嘻,不提它。还有啊……”
“.”
母子两人一直聊到了天亮,靠在一起睡着了,就如同当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