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启十七年,圣云历一一二一年。
夜,云波府辖内大雨倾盆,雨水好似不要钱似的“哗哗”往下坠,避雨的鸟儿在房檐下叫个不停;一粒粒雨珠打在地面上溅起水花,给人一种压抑之感,仿佛全城都在这阴郁的天气里费力喘息。城东的徐记酒访早些时候就关门打烊了,不过此时两个脑袋正透过薄薄的窗户纸向外张望神色紧张,年老的徐掌柜看着旁边兴奋的小伙计低声到:“你兴奋个什么劲,不要命了?这么想看出去看呀!”小伙计只是呆呆的笑着也不做声,眼睛却不离窗外。
徐掌柜不是本地人,在这云锦城中也生活了快三十年了,从一个伙计爬到云锦城酒铺掌柜的位置,这其中的辛苦是别人无法想象的。看着外面冒雨对峙的两伙人,徐掌柜就一个头两个大。下午时分就从泼皮王二那里得到消息,云锦两大纨绔在此地约架,大约就是今晚。他祈求诸圣:不要牵扯到自己才好。
看着雨中魁梧的少年,两人当然知道,此子名叫周贵源,乃是云锦城城主之子。
说起这云锦城主周顺平,那是有口皆碑。此人乃是齐国当朝丞相“鬼判官”许邵杰的得意门生,学成后投军报国,在与北方蛮子的战斗中立下赫赫战功,退伍后直接封为云锦城主。更有消息称,云波府尹不日便要告老还乡,周顺平早已是内定人选,即将成为齐国最年轻的府尹大人。
此时周贵源附刀雨中而立,身后或站或靠立着十多名精壮汉子,个个劲装持刀,眼神凶恶,对天上的瓢泼大雨好似看不见一样,都是些好勇斗狠的泼皮无赖。
另一方为首的是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生的五官俊朗,身材高挑,特别是一双眼睛仿佛有魔力一般深邃让人过目不忘。身着一袭月白长衫,在这雨夜更加醒目。周围也跟着十数名汉子个个凶光毕露,仿佛就等少年一句话便可动手杀人一般。
这注定是个不平之夜。。
周贵源大声道:“唐文展!我也不多跟你说什么废话,咱们俩在这云锦城地界上斗了这么久,今天是该分出个胜负来了吧。”
“呵呵,你小子还是这么大的火气,不过,我还是劝你快回去吧,省的又把你给打哭了,回家找你爹哭鼻子去!”唐文展笑呵呵的说道,身后众人也传来一阵笑声。
“唐家小子,小时候的那点破事你能记一辈子是吧,不过今天在这里这么多兄弟可不是听你瞎扯蛋的,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周贵源也知道说不过对方,便不在废话挥手带人冲了过去。。
“气势还不错,那我陪你玩玩吧。”
周贵源身边,刚才还凶神恶煞的朱桂,这时却暗自苦笑,这些公子哥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对面那位少爷就是让他打也不敢打啊,不过也是不敢怠慢,无奈出手。手中红光一闪,一层薄薄的光华附在了长刀之上,显然是一名养气境高手!
唐文展这边也不含糊同样冲了过去,迎上对面的人群。
唐文展一马当先,对准一人疾步上前,脚下发力一跃而起,顺势带起一滩泥水挡住那人视线。腿在墙上一蹬,另外一只腿灌足真气,一脚就踢飞了对面汉子的大刀。右手长剑一挥,那大汉的胳膊上就多出了一条老大的口子,血水混着雨水往下直冒,疼的那壮汉哇哇直叫,再无斗志。
唐文展迅速放到一人后继续向前,便遇到了面沉如水的周贵源。只见他魁梧的身躯直直冲来,也不废话长刀一横就斩了过来,带起一片雨花。唐文展也是不慌,不退反进长剑抵住对面的长刀,顺势一脚踢中周贵源的胸口。周贵源确实嘴角一笑,左手黑芒一闪,一丝黑气顺着手飘向唐文展大腿处。
唐文展大惊,赶紧收腿,却也还是慢了一步,黑气顺着大腿没入皮肉了。一阵酸麻感从腿上传来,唐文展大吸一口冷气赶紧运功压住。周贵源却以是欺身提刀砍来,唐文展对拼几回合后才堪堪避过长刀。这周贵源是真狠啊,以武人境的修为,强行外放真气,自己肯定也伤的不轻。不过自己优势速度被限制住后,形势变的危急起来。
继续下去败已成定局,看来只有放手一搏了。唐文展腿脚不便继续示弱慢慢向后退去,周贵源紧追不舍。唐文展看准机会将地上一柄长刀踢了过去,手中长剑灌注真气一剑刺去。对方慌忙挡住一连串的攻势,气势一缓。唐文展抓住机会扑向了周贵源,直接把对方扑倒,两人一同滚在地上,唐文展也不客气一拳打在周少脸上,顿时脸就肿了起来。两人顿时扭打在了一起!
周贵源因真气外放,身体也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本想趁对方腿脚不便,慢慢耗“死”他。万没想到的是,那厮居然直接扑上来肉搏,这可就吃了大亏。
两人在雨中滚着、翻着,没有一点章法的互殴着,早已没了公子哥的气态。
其他人也是各自找对手战在一起,可没人敢靠近两位公子哥的战团。不时有人被打翻在地,鲜血四溅;喊杀声一片,刀飞剑舞。在这静谧的雨巷中形成了一副别样的画面。
夜深了,唐文展缓缓从泥地里艰难的爬了起来,整条巷子里就剩下他一个站着的人了,他看了看不住**的周贵源,不禁笑道:““桂圆”啊,你还是嫩了点。”
这时,巷口处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官府的人到了!
一名将军模样的人正跟在一名便服老者身后,一脸讨好的说道:“唐大人,这边请,令郎就在前面!”其身后跟着大批的军士。
被叫做唐大人的老者身穿普通便服,快步向巷中走去;此人身材很高大,双眉如剑、双眼如星配上一张国字脸看上去一脸正气。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从天而降的雨水,居然此人头顶一寸处便停止不前,往两边滑落去。
只见他淡淡的说道:“把周公子送回府去,其余人也妥善安置。”又瞥了瞥站在雨中一身狼狈的唐文展,松了口气。也不言语,拂袖而去。
此时的雨下的更大了。
(前面几章是铺垫和过渡,后面的故事会越来越精彩。)